「這——」邵奇勛抓抓頭發。「那就坐在角落靠窗的位于如何?那里通風良好,聞不到什麼味道的。」
左千堂盯著他看,之後問︰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邵奇勛反問。
「為什麼要我到店里坐?」
「啊!這個嘛——」邵奇勛干笑了兩聲。「事實上有個客人——一個對面相稍有研究的客人,他對我說——說千堂你的面相對做生意很有幫助——」
「什麼意思?」
左手堂聳起了眉,所以邵奇勛也開始冒冷汗。
「什麼意思啊?」又是兩聲干笑。「這——大概說你有那種招來客人的神奇能力吧?人潮就是錢潮,人來了錢也就跟著來了不是嗎?」
左千堂靜了好一會兒,邵奇勛的冷汗則冒得更厲害。半晌後他終于開口,說出的話卻差點沒把邵奇勛嚇死。
「你的意思是把我當招財貓了?」
「嘎?」邵奇勛一楞,接著拚命搖頭。「沒——沒這回事,我是姑且听之嘛!」
「人家隨口說句話你就相信?」
這——沒別的辦法啊!你又不肯做事。」邵奇勛苦著臉說。
左手堂看了看他,又靜了數秒後開口問︰
「真的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了?」邵奇勛直點頭。
「絕不會要你做其它的事。」他保證。
「那就試試看了。」左手堂抬起頭。「可以看書吧。」他問。
「可以,當然可以」邵奇勛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營收增加的話,就可以請一、二個工讀生,我就不用累的象條狗似的。」
「狗?」左千堂皺起眉似在考慮什麼,久久後又一次抬頭,「如果賺了錢,我可以養條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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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小孩都知道邵奇勛其實是在利用左千堂那張臉招攬顧客,真不明白的大概只有左千堂本人吧。他對美丑的概念很淡,雖然從小到大總有些男男女女喜歡粘著他,他也從沒把原因歸咎到自己這張臉上。
幾年下來,住在樓上的左千堂每天都會不定時到樓下咖啡屋坐坐,邵奇勛也真的從沒要他做過什麼事,只是替他泡上一壺茶,讓他靜靜坐在那里看書。
雖然左千堂天生冷凝的氣質教人不敢親近,但來這兒的客人,基本上都是為了他,自然也就有大著膽子上前與他大搭訕的女人和——男人了。
「那張臉簡直就是男女通吃嘛。」祥桂喃喃道。
越看越覺得有資格和自己相戀一回的唯有此人,尤其是見他冷著一張臉回絕了兩個丑女同座的邀請,那十足的挑戰性讓樣桂興致更顯高昂,早把和澳洲失之交臂的遺憾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過——祥桂跟著皺起了一雙柳眉。
那美男子膝蓋上趴著的是什麼鬼東西啊?
祥桂瞪大眼看了好一會兒,也換了幾個角度觀察,結果也僅能確定那是只生物,至于是哪種生物,以祥桂對人界的了解尚不得而知。
瞧它,圓圓胖胖的身子,長著皮膚色的短短毛發,一張臉也是圓的,卻黑不隆冬且滿是皺紋,而那扁平的鼻子正不斷發出呼嚕呼嚕的鼾聲。顯然這東西此刻正在熟睡著。
是貓嗎?還是老鼠?丑成這副德性,虧那美男子還對它寵愛有加呢!他無視于過來邀約的女人們,卻對趴在膝上的丑東西輕柔撫模、萬般呵護,而那張絕美卻少有表情的臉,也只有在看著膝上的生物時才會露出淺淺的笑容。
祥桂見狀又皺起眉。該不會和美男子陷入熱戀後,還得跟這丑東西爭寵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難不成他會爭不過那只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正當祥桂這麼想著,又有人過來搭訕了。他懶懶地往下一瞥,這麼一看可教他眼楮一亮。
哇!漂亮妹妹耶!而且還挺有型的喔!一頭黑亮的長發,白白的皮膚、靈活的雙眸,微微撅起的紅唇更是引人遐思,如果再瞧瞧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簡直就是個少見的尤物。
嗯,是他喜歡的類型,就是她了,她的最佳女主角。
萬事俱備,祥桂顯得非常興奮,原來台灣這地方也有俊男美女,總算將他的戰斗意志提升到最高。瞧瞧,這男的氣質特殊、外貌超凡,那女的窈窕嬌俏、靈巧可人,最重要的是她顯然對美男子很有興趣,或許就是她之前感應到的那個「饑渴」女子。
喲!大方地在他對面坐下了,這女人還真有膽量,面對兩道冰一樣的視線都能毫不畏縮,還笑得跟陽光一樣燦爛。
太棒了,新時代的女性就應該像這樣,集美麗和勇氣于一身,這樣的女人一定能過關斬將融化冰霜,更一定能讓這個冷漠的男人愛上她。
啊!機會難得,就趁現在把紅線綁在他們兩人身上,然後再上那女人的身,取代她跟美男子談場甜蜜幸福的戀愛。
對不起了,小泵娘,教我選上是你的不幸也是幸運,我會保你下輩子過的衣食無缺幸福美滿,你就把這輩子借給我用用吧!
祥桂從袖子里取出月老給的紅繩在手里玩弄著,笑得有如一只胸有成竹的老狐狸。
綁上這東西,這兩人就有了緣分,兩人踫面的機會也會增加。正所謂日久生情,只要這四只眼楮這麼瞧過來看過去的,久而久之難保不瞧出點感情來是不?
祥桂打的就是這主意。他眉開眼笑地看著女子耐著性子和美男子周旋,越看就越是佩服這女人鍥而不舍的精神。
是她的話一定能成功的。人家不是說了.女追男隔層紗,只要有恆心、有毅力,鐵杵都能磨成繡花針。
祥桂滿意地笑了。有希望.有希望,也許她這樁任務其實並不是那麼困難也說不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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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女孩撐著下巴甜笑著問,坐在對面的男子卻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模樣。
版訴我嘛!只是名字而巳啊!」女孩不死心,笑的更甜了。
左千堂抬頭看了她一眼。到咖啡屋來坐了這麼多年,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不請自來,隨意就往他對面或旁邊一坐。
「你好吵,可以走開嗎?」他開口道。
被這麼直接拒絕應該是第一次,多虧了這女孩臉上還掛得住笑容。
「對不起吵了你,其實要我走開簡單,只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再請我喝杯咖啡就行了。」女孩說。
左千堂微微挑起眉。
「我討厭咖啡。」
「沒關系,是我喝又不是你喝。」女孩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
這回左千堂皺眉了,看了她一眼後,視線便移回到桌上的財經雜志上。
「喲!看股票啊?這東西你懂得多嗎?」女孩興致勃勃將上身靠了過去。「听說玩這東西挺有賺頭的,能不能——」女孩忽然停下,好象想起什麼又端莊地坐回自個兒位子上,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你究竟要不要請人家喝咖啡嘛!人家好渴那!」
「你不能坐到其它位子去嗎?」不勝其擾,左千堂合上雜志問。
「我坐到其它一子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而且請我喝咖啡嗎?」
「為什麼?」左千堂問。
「咦?」
「為什麼我得告訴你我的名字,還要請你喝咖啡?」
「為什麼啊?這個嘛——」
女孩干笑兩聲,令左千堂想起正在櫃台忙著的邵奇勛。
「我們不認識吧?我不需要告訴陌生人我的名字,更不需要請陌生人喝咖啡。」他接著說。
女孩目瞪口呆,繼而嘆了口氣喃喃道︰
「還真是難搞耶!死纏爛打都行不通。」
「你走開吧!別吵了胖皮睡覺。」
「胖皮?」女孩眨眨眼。「什麼啊?誰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