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生氣嗎!交往這麼久的男友竟然背叛了你。」
「昨晚我也很生氣,又不甘心讓另一個女人看笑話,所以只能又氣又恨一路哭著回家。」
「晴雅……」見好友一夜之間憔悴許多,蕭子彤感覺很心疼。
「回到家我真的很想死,所以打電話到你家,幸好接電話的是你,否則大概會嚇壞了別人吧!」
「我也被你嚇壞了啊!」蕭子彤吶吶道。想起當時她正好從唐湛那兒偷偷模模溜進家門。
周晴雅長嘆一聲往後倒在床上。
「是我太相信他了嗎?我一直以為他對我是死心塌地的,沒想到會出現另一個女人,而他竟選擇了她。」
「真是臭男人!我不踹他幾腳怎麼甘心?」蕭子彤忿恨難消。
周晴雅見了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反倒比我還像受害者呢!」她說。
「對喔,該是我來勸你冷靜點才對。」蕭子彤盯著她︰「你還好吧?」
「不好。」周晴雅揚起嘴角。「昨晚我一個人灌了半打啤酒,現在頭痛得不得了。」
「那怎麼辦?要吃藥嗎?」蕭子彤問。
周晴雅搖頭,隨即又捧著頭申吟。
「你再去買些酒來,陪我喝個痛快。」她說。
「你都這副德性了,還喝啊?」
周晴雅則淒涼地笑了笑︰「趁我爸媽不在的這幾天,就讓我醉個過癮吧!」
***
基于傷心人的堅持,蕭子彤到樓下的便利超商買了一大袋啤酒和一些零嘴,另外也買了幾個三明治和飯團。她肚子快餓扁了,不填些東西怎麼喝得下那些穿腸毒藥?
說起啤酒,蕭子彤就想嘆氣。她對含酒精的東西向來沒有興趣,對又苦又難喝的啤酒更是避之惟恐不及,只不過這回是陪好友借酒消愁,想來是逃不了了。
再回到房里時周晴雅已簡單梳洗過了,雖然看起來精神好了些,心靈的疲憊卻仍寫在臉上。
「先吃點東西吧!」蕭子彤將買來的三明治遞給她。「填飽了肚子,想喝的話,我再陪你喝個夠。」
「謝了。」周晴雅也不推拒,接過東西撕開包裝上口一口吃了起來。
見她吃得勉強,蕭子彤皺起眉問︰「很難吃嗎?還是我去煮點熱湯。」
「不用了。」周晴雅苦笑著搖頭。「這個時候就算是山珍海味吃在我嘴里也一樣沒有味道。」
蕭子彤看了她好一會兒,拿了個飯團在她身旁坐下。
「呃……晴雅。」
「嗯?」
「你——真的很愛那家伙嗎?」
周晴雅沉默了會,點點頭道︰「也許我看起來總是一副花痴模樣,其實我對他是很認真的,否則也不會在一起這麼久了。」
「這麼說來你——你們已經是那種關系了吧?」蕭子彤的聲音很小,不知道為什麼她問得有些心虛。
「你指的是上床嗎?」周晴雅點點頭。「早就是那種關系了。不過他雖然不是我第一個男朋友,卻是我第一個男人。」
蕭子彤聞言,手中咬了幾口的飯團也跟著放下。
「他為何就不能更珍惜你呢?」半晌後,她道。
周晴雅嘆息︰「我並沒有因為把處女之身給了他就覺得他該對我負責,畢竟發生初次性行為的年齡層都已經降到那麼低了,我常在想,這年頭十八歲以上的處女大概沒有幾個了吧。」
蕭子彤咳了咳,噴出一口啤酒。
「這……應該沒那麼夸張啦。」說完還干笑了兩聲。
幸而周晴雅並不是那麼注意蕭子彤,她只是喝了口啤酒繼續道︰
「真正最讓我受傷的,是他在那樣的場合選擇了那個女人,連談都不跟我談一下。我不過幾天不在,他就可以找其他女人上床,那麼我跟他這麼多年的感情算什麼?」
「也許那家伙根本就是腳踏兩條船。」蕭子彤唾棄道。
「或許吧。那也只能怪我識人不清。」
「晴雅,你可要真的看開啊!早點發現那種男人的真面目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你說是不是?」
「我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不過短時間應該還很難真的做到吧!」周晴雅看向她。「謝謝你,小彤,為了我的事還特地趕回台北來。有你在,我一定能熬過去的。」
「可是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足夠了。」周晴雅露出笑容朝蕭子彤舉起啤酒罐。
「忘了那個臭男人吧!然後找一個更好更好的男人。」蕭子彤誠心說。
周晴雅點著頭︰「像雷御或唐湛那樣的。」
「啊?像他們啊?」蕭子彤面有難色。「太帥的男人通常很花心的。」她說。
「可是听說這樣的男人一旦真愛上了就會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呢!」
「是嗎?」蕭子彤相當懷疑。
「我說小彤啊。」周晴雅忽然眯起眼楮盯著她瞧。「你該不會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蕭子彤皺眉。
「我哪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她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愈看你就愈覺得有那麼點不一樣。」
「不一樣?」蕭子彤低頭看了看自己。「我哪有——」她話說一半就沒了聲音,一張臉霎時變得慘白。
不………不會吧?才做過一次那種事,晴雅是怎麼看出來的?這……難不成所有的人都看得出她已經不是處女了?
蕭子彤臉色由白轉綠,最後則是頹然地趴在地板上。
周晴雅看在眼里自然覺得奇怪,不由伸手戳了戳她的頭︰「喂,你這是心虛,還是醉了!」
「我死了。」幽幽的聲音傳來。
「那請問你屬意那家葬儀啊!」周晴雅忽然靈光一閃,指著她喊道︰「你果然和唐湛——」
「只有一次而已啦!」蕭子彤也嚷。
「戀愛了喔?」周晴雅把方才的話說完,隨即換上懷疑的眼神看著蕭子彤。「‘只有一次而已’是什麼意思?」
蕭子彤一怔。半晌後,干笑了兩聲道︰「喝酒吧!不是說好喝個爛醉的嗎?」說完自己就先灌下了大半罐,此刻的蕭子彤其實很想就這麼醉死算了。
***
就這樣蕭子彤在淡水周晴雅家里待了三天。
雖然好友的心情已逐漸在恢復中,然而其間那臭男人曾打過電話來試圖解釋,又令她稍稍冷靜下來的心情起了波動,偶爾還會痛哭或默默流淚,是以這三天蕭子彤幾乎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她,直到周晴雅的雙親回來。
出了周家,蕭子彤才發覺自己好累,盡避這三天來有得吃、也有得睡,但因為心情緊張、神經又繃得很緊,讓她始終無法放松心情,經常在半夜驚醒。
唉!她果然還是讓晴雅那句「想去死」給嚇壞了。
搭上捷運的她開始胡思亂想,最常進入她腦中的念頭就是有捷運真好,在車上睡著也不會被載到甘蔗園搶劫或奸殺。
不一會兒她又睡著了,就這麼一路睡回住處,很驚險地在目的地前一站恍惚地醒來。
經過短暫的步行,轉眼就到了她租屋的地方,她低頭在皮包和口袋里四處找著鑰匙,正要打開樓梯間的大門時才發現有個人喊著她的名字朝她跑來。
應該說是下意識反應吧?蕭子彤在尖叫前右腳已經踹了出去。
那人哀嗚一聲,抱著肚子蹲了下來,頭上的棒球帽跟著掉落在地,露出了真面目。
「啊!」蕭子彤指著半蹲在地上的人嚷道︰「你是——原來是你。」她就是說不出人家的名字。
「是我,李永明。」來者總算撿起帽子,並站了起來。「你好。」他苦笑著打招呼。
「你——也好吧?」蕭子彤吶吶問,邊低頭看了看他的肚子。
李永明勉強點點頭。
「還好,多虧你腳下留情,踢得稍微上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