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會啦!」蕭子彤沒好氣道。「喂!你沒事的話就滾吧!我現在一看見你就想扁人。」
周晴雅被拉回現實,忙趕往蕭子彤身邊並蹲下問︰「你還沒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呢!」
「沒什麼好說的。」蕭子彤回答。
「那你為什麼要先走?而且連說都不跟我說一聲?」
蕭子彤聞言瞪了她一眼。
「是誰趁我打瞌睡時偷偷溜去會情郎的?你要去另一個樹叢也沒跟我說一聲啊!」
「這……人家看你睡著了嘛,而且我只去了一下子而已——」
「一下子?你一溜過去,那李永明就過來了。」蕭子彤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周晴雅听得瞠目結舌。
「哇!看不出李永明這麼色膽包天耶!」她嚷道。
「再說我就打掉你的牙。」蕭子彤威脅道,她只要一想起李永明的手在她身上就覺得渾身發癢。
「這麼說來你揍他了?難怪他腿有些跛,而且一直捂著眼楮。」
「事情就是這樣,听完你就滾吧!我還要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為什麼?」
「我要回高雄,這整個暑假我都不想再看見你。」
「回高雄?這怎麼行?」周晴雅又開始嚷。「說好要在台北多玩幾天的,你可以恨我,但別意氣用事啊,你不是最受不了你爹娘的嘮叨了?」
「嘮叨就嘮叨,起碼我老爹老媽不會把我給賣了。」這——也很難說啦。
周晴雅一听,忙陪笑道︰「別這麼說,別這麼說嘛!」
「這會兒我倒還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呢!」
周晴雅盯著蕭子彤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皺著眉頭開口問︰「有其它讓你心煩的事吧?喂,你這是不是在遷怒于我啊?」
「什麼遷怒?你還真有臉說。」蕭子彤也皺起了眉。
「因為你一副恨死我的模樣嘛,吃你豆腐的是李永明耶!而且你也狠狠教訓他了不是嗎?又不是失身了,犯得著這麼生氣嗎?」
要放進行李袋的衣服散落一地,蕭子彤的拳頭愈握愈緊,愈握愈緊……
「你——你給我閉上嘴,」她終于爆發,拍著地板大聲吼了出來。
***
真是不可思議,這麼一吼倒好像把所有的怒氣都給耗盡了,看著周晴雅瞪大了眼楮貼在牆壁上發抖,蕭子彤忽然覺得這一切有點荒謬。
是啊!她為何這麼心煩呢?被吃了豆腐,換個角度來說也挺光榮的不是嗎?雖然這二十多年來她沒有成功地談過半次戀愛,可不表示她就沒有人追求喔!
這麼一想,李永明也好,周晴雅也罷,都不再令她氣惱了,畢竟她原本就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先將地上的袋子和衣物推到一旁,蕭子彤起身從冰箱里取出飲料,並將其中一罐往桌上一放。
「別像只壁虎黏在牆壁上,過來喝點涼的吧。」她說,徑自打開飲料喝了起來。
「你……你不會揍我吧?」周晴雅還是心有余悸。
「我是崇尚暴力的人嗎?」
「看起來是很像。」周晴雅嘀咕著,慢慢朝桌子爬了過來。「你該不會想毒死我吧?我的罪沒那麼重啊,」
「我沒那麼多間功夫。」蕭子彤回答。
兩人于是靜靜喝著冷飲,冰涼的液體似乎也有著冷靜人心的功效。
「真的要回高雄嗎!」周晴雅把玩著吸管邊問道。「干脆你跟我回淡水玩玩,暑假才開始,晚幾天再回去也不打緊啊!」
「謝了,不過我現在沒什麼心情。」蕭子彤道。
「還在生氣?」
「不是,是踫上了不想見的人。」
「李永明嗎?」
蕭子彤搖頭,引發了周晴雅的好奇心。
「咦?那是誰這麼大力量能左右你的心情?」
「是宿敵。」蕭子彤輕描淡寫。
周晴雅一听,眼楮都亮了!
「很有意思的樣子,詳細告訴我嘛!」她說。
「別想!我不屑說他的事。」
「哇!頗有古代那種大仇不共戴天的味道耶!真的不能說給我听听?」
「不說。」
周晴雅失望地嘆氣。
「真沒趣。」
「抱歉了,不能提供你茶余飯後的笑料。」
「那我來說給你听如何?就說今天早上的拍攝過程。」
周晴雅的表情又開始夢幻起來;蕭子彤則是眉毛打結,五官全擠在一塊。
「等等,」她舉手阻止。「我說過我對這些事沒興趣。」
「呀呀呀,這樣可不行喔!如果你不多注意一下演藝圈的八卦,很容易跟現實月兌節的。」
「跟現實月兌節的是你們吧?」蕭子彤眯起眼。「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一說起偶像明星就尖叫昏倒的,去!」
「這就是青春。」周晴雅的瞳孔變成心型,嘴上帶著令蕭子彤毛骨悚然的微笑。「你真的不知道‘冰火男子’嗎?說出去可要笑死人了,那麼棒的兩個男人,哪個女人見了不心動?听說連同性戀者都為他們傾倒耶!」
蕭子彤一听,猛翻白眼。
「你這是嚴重的精神出軌,我會告訴社長喔!」她說。
這話總算把周晴雅拉回現實,臉上做夢般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歉意。
「唉!」她長嘆一聲。「的確啦,拿雷御、唐湛來跟那奸人相比是殘酷了些,偶像果然還是只能遠遠地欣賞。」
「明白就好。」蕭子彤又開始收拾東西。「我明天一早搭飛機回去,你有空的話可以到高雄來玩,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真的可以去玩嗎?」周晴雅語帶懷疑。「你該不會想找機會把我推下愛河吧?」
蕭子彤白了她一眼。
「你記得帶泳裝來啊。」她說。
***
南台灣的太陽簡直就是惡毒,把人曬黑也就算了,一不小心還會把人給曬傷,甚至曬昏!
蕭子彤一下飛機就有這種感覺。走出機場大廳,烈日就像要將她烤熟似的拼命將熱力往她身上送,她被烘得有些昏眩,忙走往一邊的公車站等候公車。
幾分鐘後蕭子彤幸運地搭上了公車,車里有冷氣,位子也空得很,她就坐在最後一排,車子的晃動引發了她些許睡意。
到家里約莫得花費四十分鐘,甚至一個小時的車程,在這里睡個覺也無妨吧!
她這麼想著,眼楮都要閉上了,卻又在一瞬間睜得老大!接著便皺起了眉……
什麼嘛,連在這里都擺月兌不了他,這公車的路線規畫得有夠差勁!
原來是一家唱片行外頭懸掛有雷御最新專輯的超大幅廣告相片,上頭雖然不見唐湛的相片,他的名字卻被大大地寫在雷御旁邊,大小也跟雷御一模一樣。
喧賓奪主,出唱片的又不是他!
蕭子彤心里嘀咕著,睡意因此全消,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人車街景,她忽然想,自己難道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
蕭子彤開始在晃動的公車里認真思索起來。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大而化之已經到了有些迷糊的程度,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心眼小啊,相反地,還有人覺得她太好欺負了。她不就是因為不擅于記仇才老被晴雅給拖著走嗎?
這麼說來,她應該是那種胸襟寬廣、度量又大的女人了,被晴雅欺負了四、五年都無所謂了,為何獨獨對那個家伙恨之入骨呢?
說恨是嚴重了點,該說討厭才對。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就讓她不由得要皺眉頭。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奇怪,若要說起他們倆的過節,從小到大還真是數都數不完;和他比起來,晴雅簡直就像天使一樣。
蕭子彤打了個呵欠,撐著頭又看起車窗外的景色。車子距離市區愈來愈遠,建築物也愈來愈樸實,空地和綠樹也愈來愈多,這就表示她離家愈來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