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運氣還真好。」他怎麼也想不起這一、兩年來曾經買過面條,不過更久之前他就記不得了。
「真的耶!」秦悠悠以為自己受到了夸獎,點點頭繼續說︰「而且冰箱里既沒有雞蛋也沒有青菜,廚房里甚至連鹽巴或醬油都找不到,幸虧我在少爺的浴室里找到一個鋼杯,否則面根本就煮不成了。」
斑崎朔這才記起家里似乎也沒有鍋子,但隨即臉又沉了下來。
懊死!這女人竟然敢進他的房間,還把他的漱口杯拿來煮面,他那個從法國帶回來的鋼制漱口杯!
「什麼調味料都沒有,還煮什麼面?」他壓下怒意冷冷地問。
「我也知道這麼煮出來的面條一定很難吃,」秦悠悠笑著從那先是被當成鍋子然後又被當成面碗的鋼杯里夾起幾片綠色的葉子。「所以,你瞧,我把少爺種在陽台的蔥摘來用了,這麼一來,雖然面條還是沒有味道,但多少可以增加一點香氣。」
「哦?」高崎朔深吸了一口氣。「那蔥……味道還好吧?」他問。
秦悠悠皺起眉道︰「香味不是很濃,我想蔥還是不應該種在花盆里。」她說著又津津有味的喝起剩下的面湯。
斑崎朔眯起眼楮,既想大喊又想殺人。
這個舉世無雙的低智商女人,把他的漱口杯放在瓦斯爐上烤也就算了,還把緯濂送給他那盆價值數萬元的蘭花切成了蔥未拿去煮面!簡直要氣死他了!
他那麼細心照料的「小蘭兒」,來不及開花就這麼被摧殘了,不僅被當成便宜的青蔥,還被加在沒味道的過期面條里進了蠢女人的肚子,這口氣叫他怎麼咽得下!?
雖說是他自己帶回來這個禍害,但現在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教他氣得胃都疼了。
他絕不放過她,在趕走她之前一定要讓她吃些苦頭!
蔥還是不應該種在花盆里。
一想起那蠢女人說過的話,高崎朔刀般凌厲的目光又砍向正打著飽嗝的秦悠悠。
***
麥當勞的漢堡從天上不停掉下來,秦悠悠拿了水桶臉盆去接,卻怎麼都接不完。除了自個兒吃還可以賣錢,用不著餓肚子也不怕房東趕,啊!太幸福了,萬歲!萬歲!
秦悠悠呵呵傻笑,抱著枕頭睡得不知道有多滿足,但隨即就讓踫踫踫的敲門聲驚醒,被漢堡淹沒的美夢也碎了一地。
天還黑著呢,誰這麼早來敲她門啊?
她揉著眼楮起身拉開門,門外站著僅著一件睡褲的高崎朔。
「你抱著枕頭流著口水打算上哪兒去?」他問。
「我──」秦悠悠抹了抹嘴角。「我看看誰找我,沒要上哪兒去。」
「不就是我找你嗎?」高崎朔微笑道。
「少──少爺找我啊?」秦悠悠又揉揉眼楮,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家少爺好象會發光似的。
「是啊,有點事要你幫忙。」
「幫忙?現在嗎?」秦悠悠眨眨眼,一臉迷糊。高崎朔點點頭對她說︰「妳放下枕頭跟我來。」
「是。」雖然不明所以,秦悠悠還是將枕頭扔回房里跟在高崎朔身後。
不過她好困啊!整理房間把她給累壞了,找東西煮面條吃更是折騰,這少爺也真怪,什麼事不能等天亮了再說,非要三更半夜做?
打了兩個呵欠,秦悠悠忽然發覺自己已置身高崎朔房里。這房間她曾進來過兩回,第一次她被壓在少爺身下很不舒服地睡了一覺,第二次則是進來找煮面條的鍋具。
咦?少爺今天不是才交代過絕對不可以再擅自進他房間嗎?
秦悠悠幾個大步退回了門外,還被門檻絆了一跤。
「你在蘑菇什麼?還不進來!」高崎朔不耐的聲音從昏暗中傳來。
「進去?我可以嗎?」她還在遲疑。「我讓你進來你就進來。」
「那──我可要進來了。」秦悠悠小心翼翼地踏進房里,心想少爺會不會故意在地板上擱了捕鼠器。
房里只亮著一盞小小的床頭燈,她使勁睜大了眼楮,總算是看見了高崎朔。
她家少爺正趴睡在大床上,赤果的背部令她不自覺往前又靠近了幾步。
「少爺……」她吞了吞口水,盯著那咖啡色的誘人皮膚,完全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你坐到床上來。」床上的人忽然開口,秦悠悠伸出去的手忙又縮了回來。
好險!差點又要出模了。
「你……說什麼?少爺。」她問,聲音有些顫抖。
「我叫你坐到床上來。」「嘎?」「別張著嘴,快坐上來。」
啊!背對著她都知道她張著嘴,少爺也有特異功能不成?
秦悠悠喃喃嘀咕著,但還是依言爬上了床。
「少爺究竟要我幫什麼忙呢?」她茫然問,眼楮直盯著那片赤果,最後干脆趴下來看個仔細。
「我怎麼都睡不好,你替我好好按摩一下背部吧。」高崎朔道。
「按──按摩?」
「怎麼?不肯啊?讓你做按摩女郎委屈了你?」高崎朔心里正冷笑著。
破口大罵吧,蠢女人,然後帶著你的骨氣跟行李滾出這里。
「不!」秦悠悠果真嚷道。
來了,來了,果然沒錯,即使是蠢女人也不能忍受被當成按摩女郎。
「一點都不委屈。」秦悠悠趴在床上慎重地行了禮。「謝謝少爺成全,我這就替你按摩了。」
***
秦悠悠的手顫抖地撫上高崎朔光滑的背,忍不住發出感動的嘆息。
啊!老天伯伯近來對她真是不錯,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工作不說,這麼帥的人不僅看得到還模得著,簡直什麼好事都讓她踫上了,她覺得好幸福、好幸福阿!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樣子……沒關系嗎?都已經有男朋友了,還迷戀其它男人的果背,這豈不是……這豈不是蕩婦的行為?
秦悠悠想著心一驚,手倒是半點也沒停下來地模個不停。
「我是讓你按摩,不是搔癢。」高崎朔冷冷地說,听見頭頂傳來喃喃的道歉聲卻反覺一陣氣惱。
他真搞不懂這蠢女人,居然真的跨到他身上就這麼亂模一通,她究竟有沒有點尊嚴啊?難道為了掙幾個錢就什麼事都能做嗎?
還有,她那雙手是怎麼回事?光是踫上他的背就讓他渾身一陣顫僳,活像觸了電似的,竟教他胯下一陣蠢蠢欲動。
懊死!他又不是久不近的小毛頭,為一個既無姿色又無腦子的丫頭心動是何道理?要讓殿下或緯濂知道了,豈不要讓他們笑話到地老天荒?
忽然一陣申吟傳來,半晌後高崎朔才發覺那陶醉的聲音竟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驚得他立即緊緊閉上了嘴。
沒想到她的按摩技巧這麼好,穴位抓得準,力道也拿捏得恰到好處,對這方面極度挑剔的他盡避不悅,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功力。
因為工作的關系,他的背和手經常感覺酸痛,尤其是遇上天氣驟變,疼得他走起路來像個老爺爺不說,脾氣更是壞到令眾人回避的地步。
為此他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找人來按摩一次,有時候是盲胞,有時候是美容師,都是人家介紹的有名專家,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就是這個他無意間撿回來的小笨女最能抓著他的痛處,這……怎麼都教人難以接受不是嗎?
「你……」高崎朔清了清喉嚨道︰「你以前學過按摩嗎?」
「嗯,學過啊!」秦悠悠回答,雙手一點不覺累地繼續動作著。
「為什麼會去學這個?」高崎朔接著問,身體在她規律的按壓下逐漸放松。
「沒有為什麼,是學校教的嘛。」
「學校教你們按摩?」好怪啊,高崎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