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茶葉蛋被打了個大×,秦悠悠跑進快餐店,不久便一手一杯雪白的冰淇淋走了出來,那只花「大錢」買來的貓則被她挾在腋下。
深怕近三十度的高溫融化了她的午餐,秦悠悠輪流舌忝著兩個冰淇淋,吃相實在不怎麼雅觀。
啊!太滿足了,雖然填不飽肚子,卻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她--天!她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什麼了啊。
邊吃邊走,秦悠悠完全忘了她或許就要露宿街頭的事,當然,也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在喚她。
「小姐,妳的束西掉了。」那人不知道是第幾次喊她,音量已經提高了許多。
「啊?」秦悠悠終于轉身。「你在叫我嗎?」她問。
那人就站在她後頭,而且顯然是個挺高的人,因為秦悠悠抬起頭也只能看見那人喉結下古銅色的肌膚。他白色的絲質襯衫有兩個扣子沒有扣,不管這個人長什麼樣子,身材絕對是一流,看得她張著嘴活像個花痴,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好象流行雜志的模特兒,真的好象啊!秦悠悠呆呆地想。
「你的冰淇淋要融化了。」低沉的聲音響起,喚回了秦悠悠的意識。
她忙檢視自己的「午餐」,舌忝了舌忝這個卻發現另一邊只剩下一個空餅干殼子。
「咦?怎麼這個化得這麼快?」她只吃了幾口而已那。
「那個在我身上。」那低沉的聲音又傳來,這回話中的怒意連秦悠悠都听得出來了。
她楞了楞,好不容易才明白對方的意思,將視線稍稍往下移,果然她的「午餐」之一就粘在人家的襯衫上。
「怎……怎麼會這樣?」她睜大了眼楮喃喃道,看著那冰淇淋緩緩由他身上滑落,竟不自覺向前一步伸出舌頭就要去舌忝。
那男的急忙後退,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你做什麼?」他問。
「我的午餐……」不怕死的秦悠悠一臉沮喪,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模樣。
「午餐?」男子挑起濃眉。「你該不會想要我賠給你冰淇淋吧?」
「這……可以的話是最好。」秦悠悠說著,不忘將另一個冰淇淋往嘴里送,以免它在無情的艷陽下化為烏有。
「那我的衣服由誰來賠?」男子冷冷問。
「衣……衣服?」她的視線由他臉上往下移,還伸手去模了模。「你不會是要我賠錢吧?這……洗一洗還可以再穿啊。」她的午餐可是再也回不來了。
「洗衣費呢?你給?」
活像他剛剛說要殺了她似的,秦悠悠呆了半晌後拼命搖頭。
「我沒錢、我沒錢啊!不如這樣吧,你用不著賠我午餐,衣服……衣服就請你自己洗,如何?」她抱著一線希望問。
「為什麼我要自己洗衣服?」男子挑起眉問。
「那……要不你月兌下來,我替你洗也行。」秦悠悠苦著臉說。
老天爺也太捉弄她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她哪來的錢賠給人家啊?唉!
早知道就吃茶葉蛋了,兩口就塞進嘴巴里,絕對弄不髒他的絲襯衫。
※※※
棒天上午十點,蘇弄影住處再次響起刺耳的電話鈐聲,而且又是那種令她頭痛的不死心響法,電話那頭是何人根本不用去想,教她怎麼都不想按下無線電話的通話鍵。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之後大門就被推開,進來的是她的親密愛人宋觀浪。
「怎麼不接電話呢?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宋觀浪道,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溫柔和寵溺。
「是我不想接的電話。」蘇弄影皺著眉回答。
「催稿的嗎?」宋觀浪放下手提電腦來到她身邊。
「比那個還慘。」蘇弄影瞪著電話的樣子仿佛那是只害蟲。
宋觀浪微笑。「我來接吧,好象響了很久了。」他說。
「說我不在喔。」她提醒他,然後把電話遞過去。
宋觀浪接起電話,數秒後以嘴型對弄影說︰「是悠悠。」
「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她也以嘴型回答他。
原來弄影不想接悠悠的電話,這下宋觀浪總算明白了。他點點頭,清清喉嚨繼續對著話筒說︰「這……悠悠啊,弄影她不在耶,等她回來我讓她--咦?當然是真的,我……宋大哥怎麼會騙你……」
蘇弄影的頭垂至桌面,努力壓下長嘆和哀鳴。
連秦悠悠這蠢女人都騙不過,她幾乎要以交了這樣的男友而慚愧。
蘇弄影瞥了他一眼,宋觀浪摀著話筒低聲道歉︰「對不起,悠悠好象變聰明了。」
是你變呆了吧?
蘇弄影在心里嘀咕,無奈地伸手接過電話。
秦悠悠一听見蘇弄影的聲音劈頭就道︰「我就知道你在家,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我等了好久耶!」
「你運氣好,我剛進門。」「你騙人!」
「騙你這個傻蛋有什麼意思?直接掛你電話不是更痛快?」
「咦?你這話听起來好象--弄影,你在損我對不對?」
「我哪來這麼多閑工夫。」「這麼說來……難不成是我冤枉了你?」
「妳明白就好。」
蘇弄影三兩句話就讓秦悠悠氣勢盡失,令一旁的宋觀浪佩服不已,忙抱拳做出「失敬失敬」的手勢,卻招來她一記白眼。
揮手趕走了宋觀浪,蘇弄影以肩夾著話筒,邊敲著鍵盤邊問︰「怎麼?又來哭訴你失業又沒地方住的可憐事跡了?要幫你找到工作得有通天本領,我可沒法子。不過我也說過了,如果房東真的狠心把你掃地出門,你可以先搬到我這里來往。」
「不是啦!弄影,有天大的好消息,我想第一個告訴你!」秦悠悠在電話那頭跳著叫道。
「好消息?」蘇弄影打計算機的手停了下來。「妳找到新工作了?」
秦悠悠倒抽了口氣。
「真是太神奇了!弄影,你究竟為什麼忽然就有了特異功能呢?」她問。
「這是商業機密,無可奉告。」蘇弄影將稿子存盤後關掉了計算機。「說吧,是哪個不怕死的敢雇用你這個瘟神?」
「是一個很帥的--你剛剛說誰是瘟神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兩個字了?」蘇弄影以一貫的賴皮法敷衍過去。「我在問你的新工作。」
「你不是有特異功能嗎?要不要再猜猜我的新工作?」
蘇弄影揉著太陽穴。「這麼一來豈不是剝奪了你的樂趣?」她說。
「什麼樂趣?」那方還在傻傻的問。「把好消息告訴別人的樂趣。」
「呀,這倒也是。」「我說的自然錯不了。」
「那麼你等著分享我的喜悅了嗎?」
「是的,請、快、說。」蘇弄影咬牙道。
※※※
蘇弄影花了近半個小時還弄不清楚這蠢女究竟在說些什麼,只听話筒那頭不斷傳來一些毫無意義的嗡嗡聲,終于她耐心用盡,深吸了一口氣喊了停。
「我們換個方式,我問什麼你說什麼。」「為什麼?」
「發問的是我。」蘇弄影的頭越來越痛,此時宋觀浪為她端來咖啡,並在她頰上輕吻了下,笑著指指廚房表示要去準備晚餐。
咖啡的香味和男友的寵溺稍稍改善了蘇弄影的心情,她舉起杯子輕啜那香醇的液體,感覺方才流失的理智又緩緩歸隊。
「你說在麥當勞前踫上個帥哥?」她開始問話了。
「是啊,因為我把--」「因為你把冰淇淋倒在人家衣服上。」
「不是我倒的,是--」「我知道,是他的襯衫偷吃了你的冰淇淋。」
「這樣比較接近事實。」秦悠悠猛點頭。蘇弄影嘆氣。
「然後他就給了你一份工作?因為他的襯衫吃了你的冰淇淋?悠悠,你不覺得這樣有點怪嗎?」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