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人這麼說,又被林慶華怒吼一聲給打斷了。
「你們有點膽子好不好?我們抓那丫頭只不過想給沈靖瀾那小子一點教訓,根本就算不上綁架,你們在怕什麼?」
「在那麼多人面前出模,老大會生氣也是必然的,我們也一樣氣忿啊!不過——在學校混了五年還不能畢業,我老爸昨天對我發出最後通牒了,他說我今年要是再修不完學分,以後的學費生活費全部自己負責,他一概不管——」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慶華問,一張瞼陰沉沉的。
「我———對不起!老大,這件事我想我還定不參予了,再不好好念點書把文憑弄到手——我老爸那邊——」
「我也想退出,老大。」有人跟著說︰「這種事不比從前的打打鬧鬧,我——我做不出來,這幾天一直覺得壓力很大——」
「我看這件事乾脆就此作罷怎麼樣?大不了咱們以後別去招意沈靖瀾那小子——」
林慶華鐵青著臉,揮揮手轉過身去。
「你們真是群膽小表!」他咬牙說。
「老大!我們——」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
「對不起!老大,我們實在是——」
「算了!你們畏縮了我可不,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沈靖瀾知道得罪我會有什麼後果。你們要退出是吧?請便!我會另外找些有種的人合作。」
林慶華說完便忿忿地離開,其他幾個人則互看了一眼,頗有默契地一塊聳了聳肩。
***
「媽!我有點感冒,這個星期不回家了,你跟爸說一聲……我知道,我會買藥吃,再不行的話也會去看醫生……嗯,只是小靶冒而已,用不著擔心……好,我知道了,再見!」
和母親通過電話,陶然才回到寢室就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抽了張面紙擤了擤鼻子,然後就像死了一般癱在床上。
「喂!」坐在桌前的古湘凝轉過頭問。「你確定你只是感冒嗎?癥狀好像挺嚴重的。」
「死不了啦!」陶然帶著濃厚的鼻音說。「你要走就快走,別再跟我說話了,我的喉嚨好痛。」
「趕我走?你還真是不知好歹,兩個學妹可是全回家去了,能替你叫救護車的就只有我了。」
「你也快回家去吧!我用不著救護車的。」
「是嗎?難得見你病成這個樣子耶!」
「你究竟有沒有同學愛?」
陶然虛弱的聲音听起來斷斷續續的。
「大概不多吧!」古湘凝回答。
「那能不能行行好,發揮你僅有的一點愛心,提起行李快回家去,讓我好好休息養病?」
「你呢?真的不回家?兩天半的假期耶!」
「在這兒睡個兩天半或許能治好我的感冒。」
「那就隨你了。」古湘凝提起簡便的行李。「睡歸睡!可別忘了醒過來哦!對了,要不要我通知沈靖瀾,說你病了,還挺嚴重的,讓他為你擔心擔心,可以增進感情。」
「快滾吧你!」
「滾什麼?我又不是球。」古湘凝提著行李朝外頭走去。「我會打電話來。」她扔下這麼一句話離開了。
忽然間安靜了下來,趴在床上的陶然也緩緩地進入睡夢中,她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幾個小時,醒來時室內已是一片漆黑。
雖然是睡了一覺,陶然發覺她喉嚨痛鼻塞等等的癥狀一點也沒有減輕!反而頭重得不得了,四肢不靈活,腦袋也不清楚,真是夠難受的了。
打開電燈看了看表,已經是七點三十六分,該是用餐的時間了。雖然並不覺得餓,陶然在床上呆坐了幾分鐘後還是決定到外頭去吃點東西,畢竟要對抗頑劣的流行性感冒,體力也很重要,當然她也會順道到藥局買些感冒藥來試試,非得在兩天半假期結束後,讓那幾個沒良心的室友瞧瞧生龍活虎的她。
於是陶然穿上外衣打算出門,就在這時候接到沈靖瀾打來的電話。
「大家都出去了嗎?整個下午都沒有人接電話。」
「嗯,室友都回家去了。」陶然回答。
「你感冒了嗎?聲音很奇怪。」
沈靖瀾關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陶然心頭暖暖的,但也有種寂寞的鼻酸感覺。
「我不太舒服,所以沒有回家。」她說。
「我馬上過去找你,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只是小靶冒而已。」
「不吃藥也不行啊!」
「我已經買了感冒藥了。」陶然扯著謊。
「真的不要緊嗎?」沈靖瀾依然擔心。「還是見個面吧!讓我看看你。」
「不好啦!」陶然立刻就說。「人家現在眼楮鼻子都紅通通的。」
「那又怎麼樣呢?」
「丑死了!我哪有臉見你?」
「你——」沈靖瀾哭笑不得,嘆息一聲道︰「難不成你在感冒痊愈前都不見我?」
「至少在外表恢復原狀前不準備見你。」
「喂!」
「我打算用盡偏方在這兩天內治好感冒,你等著瞧吧!」
「但是你室友們都不在,你一個人——我看你乾脆到我家里,我可以——」
「不行,不行!罷剛不是說過了嗎?我現在沒臉見你。」除非他那張臉能變得「普通尋常」些。「好了,我應該讓喉嚨好好休息,改天再聊吧!拜拜!」
陶然不等沈靖瀾回笞就掛斷電話,看看表發覺時針已經指在八的位署,忙沖出寢室到校外買東西去了。
***
結果陶然既沒有吃東西也沒有買藥。
她才出校門口就讓人給捂住了嘴拉往一旁,原本她還以為是沈靖瀾故意和她開玩笑,直到一塊布蒙上她的眼楮,另一塊布塞進她的嘴里,然後硬被帶上了車,陶然才驚覺到事情不對勁。
這個——這個難道就是報紙社會版經常看見的綁票事件?
她被綁架了嗎?陶然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她又不是什麼富商的女兒,她老爸不過是經營一家擁有十幾位員工的小鮑司,在經濟或任何方面都談不上什麼知名度,一家人的生活就算比小康好些,但絕對稱不上富裕,綁匪若是為了贖金鋌而走險,找上她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胡思亂想了一大堆,陶然發覺自己的手在發抖,如果不是嘴被塞住手被綁住,她一定會發出可怕的尖叫並且拼命掙扎。
然而既然情況已經是如此,陶然也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雖然她的手冰冷且抖個不停,但她試著靜下來聆听周遭的聲音,希望能知道抓她的是誰,還有他們為什麼抓她。
「這娃兒不錯哦!既不哭也不鬧的。」
她旁邊的人這麼說。
「搞不好早已經嚇昏了。」
這聲音則從駕駛座傳來。
笑聲仍分別由駕駛座及她身旁傳來,所以陶然猜測綁架她的大概有兩個人,而繼續听著他們的對話,始終不間第三者的聲音介入,陶然愈來愈肯定與她同車的就只有這兩名男子。
但她也察覺了這兩人非常謹慎,他們對綁架她這件事絕口不提,一路上盡避時有談話,但從不曾喊過彼此的名字。對於這點陶然可以說是心存感謝,听說不知道綁匪的長相和名字,被撕票的可能性便會相對地降低。
陶然更加專注於周遭的動靜,她注意到車子行駛的路線和往常不同,雖然眼楮被蒙住了什麼也看不到,她卻能感覺到車子並非朝山下駛去,相反地有往山上爬坡的吃力味道。
陶然的心往下沉,畢竟對她而言,下了山進入市區的話,她能留下線索或獲救的機會都比較多,反過來若是再往上進入深山,那可就真是孤立無援九死一生了。
手可以動的話真想推推眼鏡,但一想起眼鏡在被蒙上眼楮時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陶然真有放聲大哭的沖動;就算死也要戴著眼鏡死,她真想對那兩個混蛋這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