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瀾聞言一笑!將熱水慢慢倒入茶壺中。
「同樣是學校,真有這麼大的差別嗎?」
「這說起來都要怪林慶華那家伙搞壞的,大學讀了六年還不能畢業,成天只會帶著他那票跟屁蟲耀武揚威,搞得整個學校像個黑社會似的,偏偏他又能做的讓學校抓不奢把柄,真是的!教人一想起來就忍不住要生氣。」
「在哪個學校都能學到東西。」沈靖瀾淡淡地道,結果引發奏翼風強烈的共鳴。
「沒錯!我就是抱持這種想法。錄取分數低又怎麼樣?輸贏等畢業後才真正開始呢!」他說箸朝沈靖瀾舉起茶杯。「相見恨晚,兄弟—讓我們以茶代酒乾一杯。」沈靖瀾也微笑箸舉起茶杯。
「過去一年我們難道不曾在宿舍走廊踫過面?」他問。
「或許有,但畢竟不曾說過話,更不用說像這樣坐在一塊兒喝茶閑聊了。老實說,在今天以前我一直有個錯誤的印象,覺得你是那種很難以親近的人。」
「大概是我的話少了點。」沈靖瀾扯高嘴角說。
「還有你的外表。」秦翼風說。「你很顯眼,即使走在滿是行人的大街上,也絕對會招來不少人的注意。喂!你不會是某某明星吧?或者是時裝模特兒?」
「不是。」
「真的不是嗎?」秦翼風看起來有些失望。「我倒覺得你挺合適的,因為你有一種——一種獨特的氣質,很難形容,就像你在室內也戴著墨鏡,若換了別人看起來一定很怪,像在要帥似的,但你——好像你經常都戴箸墨鏡,而我居然也看習慣了,覺得很自然,妙吧?」
秦翼風說著哈哈傻笑。
沈靖瀾靜了靜,接著伸手取下臉上的太陽眼鏡,帶著一絲淺笑望進秦翼風的雙眼,秦翼風的笑隨即凍結,換上一臉的詫異神情。
「深——深藍色的眼楮!」他低嚷著,像贊嘆也像是自言自語。
「我只是厭倦了引發這樣的反應。」
沈靖瀾說明他戴墨鏡的原因。
「你——你是外國人?」秦翼風疑惑地蹙眉。「但是你有黃皮膚和烏溜溜的黑頭發啊!」
「我母親是美國人。」
「混血兒!我怎麼沒想到?」秦翼風笑著敲敲自己的頭。「你討厭女孩子圍著你尖叫嗎?學弟,只要是男人都會認為那是天大的幸福啊!」
他夸大的說法令沈靖瀾想笑。
「沒有什麼尖叫。」他說。「她們只會問個不停,而我已經懶得解釋了。」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秦翼風搖著頭喃喃低語,忽然間想起什麼似的,雙眼一亮。「對了!學弟,你對玫瑰的舞會有沒有興趣?」
沈靖瀾略感詫異地揚起眉。
「玫瑰的活動和白樺無關,學長剛才不是這麼說的嗎?」
「我說的是事實!白樺的學生已經有三年不曾收到過其它學校的邀請函了。」
「邀請函?」
「沒有那東西就進不了玫瑰,園游會或舞會都甭提了。」
沈靖瀾又替自己和秦翼風倒茶。
「白樺也有像學長這樣的好男人啊!」他說。
「就是嘛!那些丫頭真不識貨。」秦翼風嘀咕。
「被這種庸俗膚淺的女孩子包圍很煩人吧?也難怪學長對玫瑰的舞會一點興致也沒有。」
秦翼風听了哈哈乾笑著,還抓了抓頭,忽然一把抓住沈靖瀾的手,哭喪著臉說︰「其實我很想去參加玫瑰的園游會和舞會,但是再怎麼想也收不到邀請函,所以就嘴硬說了那些話,請不要怪我,帶我一塊兒去吧!拜托!」
「去哪里?」
沈靖瀾不解。
「參加舞會啊!」
沈靖瀾訝異地揚起眉。
「我?我可沒有邀請函。」他說。
「是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秦翼風信心滿滿地說。「我把青春都賭在你身上了,你可千萬要記得拉學長我一把,拜托!」
沈靖瀾一頭霧水,只得無奈地笑笑。
「我實在不懂學長的意思。」
「你不懂沒關系,我知道該怎麼做就行了。」秦翼風握緊雙拳,臉上散發著熱切的光采。「等著瞧吧!我們就要成為白樺這兩年來首次擁有玫瑰邀請函的兩位英雄了。」
***
「啊!學長沒有課嗎?」
一走出教室就看見秦翼風,沈靖瀾有些錯愕。
秦翼風笑著揮揮手。
「別說笑了,有什麼課比得上邀請函重要?」他拉著沈靖欄下了樓梯,馬不停蹄地朝校門口走去。「你接下來也沒課了吧?我都調查清楚了,絕對不會耽誤你的課業。」
「你拉著我究竟要上哪兒去?」
「那還用說,當然是到玫瑰去,我們要去拿邀請函,你忘了?」
「誰會給我們邀請函?」
沈靖瀾身不由己地跟著走!卻不得不提出疑問。
「這個要去了才知道啊!」秦翼風轉頭審視沈靖瀾。「嗯,幸虧以你的長相和體格,即使穿著T恤牛仔褲也很顯眼,不像我——對了,你看我這身打扮,還可以吧?」
看著秦翼風那身藍色的襯衫和黑色西裝褲,沈靖瀾點點頭。
「很好啊!」他說。
「是嗎?沒騙我?」
沈靖瀾露出微笑對他說︰
「學長應該有點自信,你是長相不差的好男人。」
「沒錯,我是千載難逢萬中選一的柔情男子,那些女孩馬上就會明白的。」秦翼風轉眼就變得過度自信了。
「真的要去嗎?學長。」
「當然,為了這個,我興奮得整個晚上都睡不著呢!」
秦翼風一臉期待,沈靖瀾心想不去也不成了,只能無奈輕嘆。
「走路下山?」他問。
「別開玩笑了,當然得開你那輛拉風的車去——這麼一來成功的機率就更高了。」
「學長究竟想干什麼呢?」沈靖瀾苦笑。
「不是說過了嗎?去拿邀請函。」秦翼風笑著說。「對了,你也別再喊我學長了,叫我翼風吧!昨天一聊才知道我的年齡還比你小,怎麼好讓你再學長學長的喊我呢?」
「所謂聞道有先後,這和年齡無關。」沈靖瀾微笑說。
出了校門,兩人朝學校的停車場走去,看見沈靖瀾的車,秦翼風瞪大眼楮發出嘖嘖的贊嘆聲。
「哇塞!這樣的車子要一、兩百萬吧?」
「跟朋友買的二手車,不值那麼多錢。」
「二手車嗎?看起來跟新的差不多。」
「重新烤漆過的關系吧!」沈靖瀾打開車門。「車子倒是很好開,所以我舍不得賣了它。」
「賣了它?」秦翼風聞言低喊。「為什麼?這麼棒的車子——」
「好開又不引人注意就更好了。」
「啊?你指的是林慶華那家伙?」秦翼風坐上車子,皺起眉問︰「你還是決定把車子借給他?不再考慮一下?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我可以陪你去跟他說清楚。」
「只是車子而已,借給他可以省不少麻煩,而我是最不喜歡惹麻煩了。對了,學長想借的話也不用客氣,盡避說,除非是要下山,其它時間我很少用車的。」沈靖瀾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地駛出停車場。「到了那里要怎麼做?校門口有警衛,我們也進不去不是嗎?」
沈靖瀾的問題將秦翼風從「我也可以開這種車」的美景中喚醒了。
「這個啊!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校門外就行了,你听我說……」
秦翼風開始描述他的計畫,車子則開上山路,緩緩地朝玫瑰女子專校而去。
第三章
放蕩多年後又重拾課本,應接不暇是理所當然,為了能在四年後順利畢業,沈靖瀾可以說是將全部的精力都擱在課業上,他很少注意其它的事情,也從未想過要參加什麼女子學校的園游會。
話雖如此!沈靖瀾卻不忍心拒絕興致勃勃的秦翼風,雖然完全猜不透他打算用什麼方法取得所謂的玫瑰邀請函,但是他熱中於某件事的單純喜悅觸動了沈靖瀾,他早已想不起自己何時曾經有過這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