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啊!你若真說了我就哭給你看。被通判極點的斬天仲有了這種想法,但是謝天謝地,蕭沐嵐的回答只有兩個字︰「不是」。
「不是?」靳天仰喊道。「不是的話為什麼阻止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他說清楚?我告訴你,要我和他共同擁有你是不可能的,你不準腳踏兩條船。」
「那我就搭青風那條船如何?」
「不行!」靳天仰咆哮,抓起桌上的花瓶想朝電視擲去。
「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結了婚一定會打老婆吧?」蕭沐嵐冷冷地說,靳天仰忙將花瓶放下。
「不會,不會的,我怎麼可能動手打你?」他苦笑著說。
「無妨,反正我又不是你苦命的老婆。」蕭沐嵐起身走向廚房,想繼續剛才被打斷的洗碗工作。
「沐嵐!」靳天仰哀求地喊住她。「對不起,惹我生氣的是穆青風,不是你。」
「天下第一呆。」蕭沐嵐拋下這句話回到廚房門口,她近幾年來還沒這麼生氣過。
不怕死的靳天仰跟著來到廚房門口,但不敢再靠近了。
「沐嵐!」他輕輕地喊。
「干嘛?」
「要不要結婚?」
「現在不要。」
現在不要?那以後就很有可能褸?靳天仰眉開眼笑,又問「那麼你什麼時候才肯嫁給我?」
「等你的呆病醫好再說。」蕭沐嵐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碗。
※※※
一年後。
「喂,老爸媽?是我,天仰。」台灣晚上八點,靳天仰打了通電話給在美國的父親。
「又是你?你天天打電話來不煩嗎?」新父不耐煩的聲音從遙遠的美國傳來。
「你答應要幫我,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你到底想不想抱孫子啊?老爸。」靳天仰拿著無線電話是來走去,邊說邊密切注意著浴室那頭有無任何狀況。
「誰說我沒有采取行動?前天不是才打電話和沐嵐聊過?」
「你不要光聊些天氣和你從前打仗的英勇事跡,要說重點嘛!」
「求婚的事應該自己來,哪里有讓老爸打前鋒的?」
「我當然跟她求過婚,而且還求了五、六次,她不肯啊!否則我何必拜托你?」
「那麼她就是還喜歡那個叫什麼青風的,不喜歡你。」斬父道。
「你胡說什麼?老爸,沐嵐這一年可是跟我住在一塊兒的。」
「她白天不照樣到花店去?」
「那是工作,沐嵐絕對是愛我比較多。」靳天仰雖這麼說,聲音里卻听不出什麼信心。
「既然是這樣,她為什麼遲遲不肯答應嫁給你?」
「她總是說還不到時候。」
「什麼時候才算是「到了時候」?你都三十好幾了。」
「沐嵐說等我的呆病好了再說。老爸!我有呆病嗎?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不要說你不知道,連老爸我都不知道哪!我想你是有什麼事惹沐嵐不高興了,她故意整你。」
「你兒子讓人整了,你覺得很開心嗎?」
「你這是什麼話?老爸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你那語氣听起來就是「快樂的不得了」。」
「沒有這回事,你為了沐嵐這麼煩惱,老爸自然也跟著傷腦筋啊!」斬父按著說︰「話說回來,親戚們一看見老爸就問起你的終身大事,還搶著替你介紹女朋友。既然沐嵐故意刁難你,我看你不如就放棄她,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
「別出饞主意了,除了沐嵐我誰都不會娶。」
「那就去弄清楚她為什麼生你的氣啊!否則誰替你說情都沒用。」
「怎麼樣才能弄清楚?沐嵐她什麼都不肯說。」靳天仰為此問題頭痛不已。
「所謂旁觀者清,你們周圍的朋友或許看出了些什麼,去問問他們啊!」
「你要我到處跟人說我有呆病?」
「那有什麼關系?也許別人早就看出來了。」斬父說著還哈哈大笑。
「算了,算了。」靳天仰懊惱地說。「跟你也談不出什麼結果來。老爸,你還是一樣,經常打電話來跟沐嵐聊聊,提提你想抱孫子的心願,其它的事我自己處理吧!」
「干脆你先讓她大了肚子,老爸我再來說服她就簡單多了。」
「他也這麼想過,但如果沐嵐決心避孕,我拼死也沒用。」靳天仰忽然低喊。「浴室水聲停了,沐嵐一會兒就會出來,我們就說到這里吧!老爸,你可要記得我拜托你的事啊!」
靳天仰才掛上電話,蕭沐嵐也走出了浴室,正用一條大毛巾擦拭潮濕的長發。
「你在和誰講電話嗎?」她淺笑問。
「呃……是啊!和王經理討論一點公司的事。」靳天仰道,心虛地站起來。「你洗好了嗎?那麼該我去洗澡了。」他說著,抓起浴袍就進了浴室。
听見浴室傳來水聲,蕭沐嵐用毛巾將頭發包起來,拿起話筒撥了家里的電話。
「干媽,是我,沐嵐。」蕭沐嵐說著笑了。「你在看連續劇對不對?我听見電視機的聲音了。」
李春銀也哈哈笑了,蕭沐嵐並听見電視聲音變小了。
「天仰替我們買的這房子真不錯,樓下還有圖書室,四個小表頭都到樓下去讀書做功課了,我就把電視開大聲點,看起來比較過癮嘛!對了,天仰呢?加班嗎?」
「他在洗澡。」
「哦?你怎麼沒跟他一道洗呢?」
「干媽!」蕭沐嵐蹙眉嚷。
「唉呀!吧媽是逗你的嘛!」現在的李春銀經常開懷大笑,人胖了些,身子也硬朗多了。「不是干媽愛說你,你跟著地也一年多了,天仰對你好又是眾所周知的,我真不懂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嫁給他?」
「我不想嫁給一個呆子。」蕭沐嵐答。
「你在胡說什麼?天仰是留美博士耶!怎麼會是一個呆子呢?」
「他到現在都還以為我是青風的女朋友,你說他果不呆?」
「他誤會了,你不會跟他說清楚嗎?居然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賭氣了一年,干媽一听真是要昏倒了。」
「就像干媽所說的,我跟著他都一年多了,而他還是深信我對穆青風舊情未了,教人生氣啊!」
「天仰之所以會這麼在意穆青風,是因為他太愛你,這點你也很清楚,又何必故意為難他?」
「誰叫他這麼呆。」
李春銀語帶笑意。
「和天仰在一起之後你也懂得撒嬌任性了,這樣很好,不過你還是別太折磨他了,任性也有個限度啊?」
「我知道了,干媽。」蕭沐嵐微笑說。「若是他再求婚,我會答應他。」
「真的?」
「我肚子里有寶寶了,不答應也不行。」
電話那頭傳來李春銀驚喜的呼喊聲,但此時浴室里水聲已歇,蕭沐嵐只得草草道了再見,在靳天仰出來之前把電話掛了。
她繼續擦拭頭發,一直想著該如何誘使靳天仰再次開口求婚。
而此刻,沐浴完畢已穿上浴袍的靳天仰正模著下巴苦思,最後決定來個徹夜奮戰,好讓他和他親愛的沐嵐有機會奉子之命結婚。
唉?真是個後知後覺的呆子啊?
《全書完》
後記
那天晚上,台北的好友Amy打電話來,一年多不會見面,兩個女人隔著話筒就長舌了兩個小時,非常盡興。
好友說她瘦了,因為平日工作忙碌,下班或假日還經常和一大票朋友打球,再不然就驅車四處去玩,行蹤追及台污各地,生活可以說是既充實又多彩多姿,和她這麼聊若聊著,心里不免感兜羨茄。
有一大票好朋友是學生時代的事了,倒也不是說那些朋友如今就不再要好,只是璀開了學校,工作的工作、結婚的結婚,彼此的聯戎就少了。偶前一通它話,或是達年過節的一張卡片,再也沒有昔日瘋狂年輕的心情;生活,想來已多了一些壓力與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