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害那麼多無辜的人,是不可能一輩子逍遙法外的,就算是聶平不找你,官府、衙門,還有那些被害者的家人,他們也會找你,你終究要受制裁,要償命的。」
「哈哈!炳哈!聶夫人的膽子果然不小,命在旦夕居然還敢說出這種挑釁的話。」
「反正都得死,你想殺我就請便,但別想利用我來抓聶平;他沒那麼傻,絕對不會上當的。」她喊,卻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這個人點了她什麼穴道嗎?還是給她吃了什麼藥?
「感人,太感人了!」黑影鼓掌。「真可惜啊!你們只有到黃泉之下再做恩愛夫妻了。哈哈!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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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平突然一拉韁繩,馬人立而起後猛然停住,後頭的石破軍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忽然間停下來,很危險的。」石破軍埋怨道。
「你瞧。」聶平指著右前方的樹,樹干上不知用什麼東西釘著挺大的一張紙。
「那是什麼東西啊?」石破軍皺起眉問。
「上前看看就知道了。」聶平下馬,謹慎地走上前;石破軍則緊跟在後。
「喂!」石破軍忽然喊。「這上頭也有枚骷髏頭飛鏢。」那張紙就是用這枚十字飛鏢釘在樹干上。
「一模一樣。」聶平取出懷中那枚仔細比對後說。
「這紙上有你的名字,還說你老婆在他手中。」石破軍抬頭看著聶平。「這——這搞什麼啊?」
「似乎是夢月讓左龍給抓了。」
「左龍抓夢月做什麼?他的對象應該是那些未婚的少女啊!」
「既然寫上了我的名字,我想他是沖著我來的。」。聶平盯著那張紙。
「他怎麼會知道你?」
「也許他什麼都知道。」
「你是說——」
「那家伙故意留下暗器,目的就是引我們上黑風寨。」
「這——這怎麼可能?」
「那家伙犯案從不留破綻,為何這次卻留下了這麼重要的線索?」聶平使勁將紙揉成一團。「我愈想愈覺得錯不了,這一切全是左龍那家伙精心策劃的。」
石破軍聞言,錯愕不已。
「這麼說……夢月真的落入左龍手里了?」
「很有可能。」聶平冷然道︰「他一定早就躲在暗處觀察著我們,否則又怎麼會知道我和夢月成親的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銀月山莊戒備也算森嚴,左龍就算進得去,也未必能挾持夢月全身而退啊!」
「銀月山莊的確不好闖,怕就怕那丫頭是自個兒送上門去的。」聶平嘆氣。
「離開銀月山莊前我千叮萬囑,要她絕對要乖乖待在莊里,沒有人陪伴不許踏出山莊大門一步,但是以她的個性和當時的情況來看,我很懷疑她會乖乖听話。」
「那我們該怎麼辦?」石破軍著急地問。「是先回銀月山莊確定一下夢月是不是安然無恙?還是——」
聶平搖頭。
「距離銀月山莊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如果夢月真在左龍手中,我們這一來一往會耽誤太多時間,左龍等不到我,也許會傷害夢月。」他說著一拳打在樹上。
「冷靜點啊!聶平。」石破軍嚇了一跳,這家伙剛剛明明還異常冷靜地分析著一切的。
「我也在努力,因為冷靜能幫助我找到夢月。」聶平朝馬匹走去。「我要行動了,你可以跟著我,也可以回銀月山莊去。」
「我當然要跟著你!」石破軍也走向他的馬。「光你一個人怎麼能制伏得了左龍?」
「就算再加上你,只怕也拿他沒辦法。」聶平說。
「再加上他有夢月做人質,我們的勝算就更少了。」石破軍翻身上馬,笑著對聶平說︰「不管怎麼說,多了個我,總是多了分力量,要找人就快走吧!別再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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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忽然間就走了,好象喃喃地說著什麼「也該是時候了」就匆匆離開了山洞。這對楚夢月自然是個好機會,但是任憑她怎麼使勁,腰部以下就是軟綿綿的,她雖然勉強能靠著雙手坐起來,但無法站立,更不要說是走或跑了。
這樣的她要如何逃離這里呢?不過這也難怪,如果不是確定她逃不了,那個人又怎麼會把她獨自留在這兒?
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無法從這兒逃走的話,那個殺人狂魔不僅會殺了她,只怕連聶平和石破軍都會遭其毒手。都是她擅離銀月山莊才讓歹人有機可乘,自個兒丟了性命是活該,可不能還連累了他們兩個啊!
一想起自己將被用來脅迫聶平,楚夢月咬緊牙關再度用力,但是不管她怎麼試,那雙腿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楚夢月又累又怕,雙手也因用力過度而顫抖,但她不放棄,試過了各種方法想讓自己朝洞口移動。終于,她以雙肘爬行的方式稍稍前進了些,卻似已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她不能放棄,楚夢月喘著氣告訴自己,她絕不能成為那家伙的幫凶,他不僅是這麼多起命案的凶手,還是聶平一直在找的仇人啊!
楚夢月把牙一咬又往前爬,漆黑的山洞里回蕩著她的申吟和喘息聲。好痛!每向前爬行一步,她的手肘和膝蓋就傳來火燒般的灼熱感,她可以感覺衣服破了,而她的肌膚正貼著粗糙的泥土地面。
就這麼用力再用力,楚夢月覺得自己已筋疲力竭,她癱在地上像死了一般,勉強睜開眼楮往前看了看。啊!不遠了,微微透著月光的洞口就在幾步遠的地方,她只要再使點勁就可以離開這山洞了。
是的,出了山洞必定有更辛苦的歷程等著她,但這一刻她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一切都等離開這山洞之後再說。
楚夢月又撐起身子往前移動,每前進一小步就停下來大口喘氣,淚水早已將她整張臉全洗過一遍了。
終于,她觸模到洞口了,她看見月光輕柔地撫上她的手。這時候她允許自己低聲啜泣,並告訴自己這只是短暫的松懈,要逃離這里、逃離那冷血的凶手,她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
楚夢月的閉上眼楮歇息,感覺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裳,寒意也逐漸加重,不久她就開始打哆嗦了。還是動作吧!于是她想,繼續休息下去,凍僵了可就哪兒也去不了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撐起身子,這時候忽然有雙腳站在她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如此無聲無息,令楚夢月不可控制地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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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枚十字形飛鏢分別射向聶平和石破軍,被他們揚手一一接下,兩人也拉住韁繩讓馬匹停下。
「左龍!你給我滾出來。」石破軍喊著,隨即就看見一道黑影從樹上躍落地面。
「這位公子火氣也太大了,我可是特地前來迎接二位的啊!」此人從頭到腳裹在黑色的斗篷中,完全看不見長相。
「你可是左龍?」聶平開口問。
「不錯!我就是黑風寨原來的二當家左龍,你們果然上了我的當,火速趕往黑風寨去了,哈哈哈!」
「近來十多起女子被奸殺案是你一個人干下的?」
「就是我!你的前一任未婚妻也是我殺的。」左龍不僅毫無悔意,語氣里甚至還帶著一抹得意。「來啊!吧脆把事情全給挑明了,你和你這位朋友才不致帶著疑惑下黃泉去。」
「要下黃泉的是你!」石破軍咬牙道︰「你居然冒我的名胡作非為,還殺了那麼多無辜的少女,今天若不能取你性命為百姓除害,我就不叫石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