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入陌生人懷里已經是一大刺激,冷漠接下來的話更是令丁秋柔既愕然又生氣。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她指著冷漠喊,眼眶里還帶著淚呢!「你應該在旁邊保護我的,卻總是不見人影,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人家……人家已經夠害怕的了,你卻說你只是來救諾比……你……你真是太過分了。」丁秋柔說著,又掩面啜泣。
「別听他的,小姐。」梵軒懷里突然多了個女人,這會兒還在他胸前哭了起來;他雖驚愕,卻自然而然地便負起安慰的責任。「那家伙其實很擔心你的,剛才你昏睡不醒,他急得差點沒--」
「梵軒!」冷漠回頭瞪他,並出言警告。「別多嘴!」
丁秋柔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梵軒,好像這時候才發覺他的存在。
「你……你是誰啊?」她眨眨眼問。
「我叫梵軒,是冷漠的朋友,他……呃……叫我一塊兒參與救援你的行動。」梵軒微笑著說。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冷漠的遲疑,這女孩目光坦蕩而單純,實在不像他們要找的人。
「救援我?」丁秋柔噘起嘴,哼了聲。「他只是來救我的狗,我嘛,只能算是運氣好,托諾比的福‘順道’讓他給救了。」她鼓起腮幫子,故意撇過頭不去看冷漠。
梵軒好笑地看了看他們倆,故作開心地對丁秋柔說︰
「他是來救狗的,我可不是,我絕對是為了小姐你來的。」他將她抱緊了些,把嘴巴湊近她的耳朵低語道︰「對我親匿些,你會看見冷漠冰冷的面具月兌落,快!照我說的去做。」
丁秋柔眨了眨眼,很快便明白了梵軒的用意。她伸出雙手摟著他的頸子,故意以冷漠絕對听得見的音量說︰
「實在很感激你,梵軒,你可以說根本不認識我,卻願意來救我,我無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你……你就像我在電影或小說里所看見的英雄。」
梵軒得低下頭才能掩飾臉上的笑意,他已經看見冷漠的雙眉危險地聳起。
「保護小姐永遠是男士的責任。」他清清喉嚨道︰「你用不著客氣,丁小姐,更加不須要擔心,有我在,你的安全絕對無虞。」
「謝謝,像你這樣的紳士,這年頭幾乎已經找不著了。」丁秋柔對他微笑,還仰頭在他頰邊輕輕一吻。
冷漠握拳,看見她和梵軒如此親匿,令他有遭受背叛的忿怒感覺。
「把她放下來。」他沈聲對梵軒說︰「我們得離開這里了。」
「讓我抱著她吧!看來,藥效似乎尚未全褪;讓她自個兒走,萬一跌倒可就不好了。」梵軒笑著說,試圖忽略激怒冷漠的後果;他害怕,但是更想看見冷漠失去控制。
冷漠的臉色果然酷似寒冰,梵軒看了,是既訝異又想笑。他的朋友顯然很在意這個姓丁的女孩,但這段戀情前景可一點都不樂觀。一個是冥界的使者,一個是即將被追捕問罪的逃犯,他們之間能有未來嗎?
這一點,冷漠自然也明白的,是不是就因為如此,他才刻意對她粗魯無禮?
「放下她吧!」冷漠以略帶譏嘲的表情道︰「我想她自己能走的,就算有什麼困難,我這個保鑣也會在旁邊隨時扶她一把。」
冷漠的語氣不急不徐,卻隱含著堅持,好像在提醒梵軒--別忘了丁秋柔的真正身分。他是不會忘啦!梵軒想,但冷漠呢?也許他才是那個想忘掉此事,卻又一直忘不掉的人。
听見冷漠的話,丁秋柔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硬掙扎著下地站好,她拉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並忿忿地在心里發誓--絕不要那傲慢冷酷的家伙來幫她。噢!她真是又氣又傷心,那天他明明還吻過她的,為什麼今天就忍心對她惡言相向?他對她究竟有沒有一點感情?這一整天,對她而言是個夢魘,難道他一點也不心疼?
想法是頗倔強,但正如梵軒所說,藥效的確在丁秋柔身上作用了幾個小時,而且,此刻還影響著她的平衡功能。是以,她一下地便一陣昏眩,腳下一個踉蹌,丁秋柔不自覺地呼喊出聲。
結果,她跌入一雙有力的臂膀中,接著又被人抱了起來,直到不適稍稍好轉,丁秋柔一抬頭,卻望入冷漠那雙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眸子中。
啊!怎麼會這樣的?她皺著眉,懊惱地發覺自己又回到冷漠懷里。
她開始掙扎,披在身上的外衣于是逐漸滑落。
「你放開我,我自己可以走,用不著你幫忙。」她在他身上扭動,而冷漠的手臂則愈箍愈緊。
「等你踉踉蹌蹌地走出這里,我看,天都亮了。」冷漠蹙眉看她。「你別再動了,行不行?再動衣服都掉了。」他喊。
丁秋柔立刻便停止扭動,還伸了只手把冷漠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拉。
「你閉上眼楮,別亂看啊!」她紅著臉朝他喊,隨?又驚呼了一聲。原來冷漠竟忽然放下了她,沒等她站好,便粗暴地拉開披在她身上的外衣,聳起兩道眉直瞅著她的肩膀瞧。
丁秋柔又一聲尖叫,隨即賞了他一個耳光。
「你……你這個無賴,叫你別亂看,你沒听見啊?」她說著,拉上衣服,但冷漠立刻又將它拉下;她瞪大了眼一楞,再拉上衣服,冷漠則又一次將之拉下。
梵軒看不下去了,站過來開口道︰
「你怎麼了?老兄,居然剝女孩子衣服,以前你不會這樣子的。」他皺眉。
冷漠瞪他一眼,正要開口,卻看見綠冥使方序正朝他們走過來。
「搞定了沒有?冷大人。」方序微笑道︰「冥王有令,即刻押逃犯回府。」
冷漠看了方序好一會兒,拉好丁秋柔身上的衣服後,開口問︰
「你怎麼會在這里出現?方大人,我以為你已經完成你的任務回去了。」
「我是回去過,只不過是奉命再跑一躺。」方序的笑,明顯帶著看好戲的味道。「王說了,就是現在,他在王府等著見你們;當然,還有你們辛苦多日的成果。」他說,目光在丁秋柔身上轉了一圈。
冷漠將丁秋柔推至自己身後。
「有勞方大人了,不過我這兒還有點事情未了,一處理完,我和梵軒自會帶著人回王府覆命。」
听冷漠這麼說,方序的眉高傲地聳起。
「王說的,就是現在,冷大人不會是想要抗命吧?」
「只要把我的意思帶回王府,其余的事情,不勞方大人費心。」
「你……」
「你就照著他的吩咐去做吧!」梵軒對已然動怒的方序道︰「冷漠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王不會怪罪的,方大人就不用擔心了。」
方序的臉時而青、時而白,顯然是讓梵軒的話給氣著了,他最厭惡的就是听見人們暗示冥王對冷漠的偏愛及重視。
「隨便你們了。」最後,方序傲然地轉過身去。「反正,後果如何,你們自行負責。」他說著,跨步往暗處走去。
等方序走遠了,冷漠轉頭對梵軒說︰
「我答應過丁元喜夫婦要把丁小姐安全地帶回他們身邊,我們現在就走吧!」
「帶她回家啊?」梵軒頗為訝異。「那麼,王那里怎麼辦?不帶她回去可交不了差。」
「我不會忘了任務的。」冷漠道,拉著一臉茫然的丁秋柔就走。「走吧!先回丁家再說。」
梵軒只得跟在他們身後,但走著走著,總覺得納悶。冷漠干嘛要管丁家夫婦怎麼想?他們再傷心也不能改變丁秋柔是冥界逃犯的事實啊!再說,冷漠從來不心軟的,又怎麼會因為體諒為人父母的心情而將冥王的吩咐置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