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歡,你怎麼樣?」周偉民叫道。
「這麼大聲跟我說話?喂!怎麼說我也算你的上司啊!我的好意被你當垃圾踩,周偉民!你這樣對得起我?」
「上司?哈!我也辭職不干了,可以吧?」
柯文文眼見兩個好朋友為她吵起來,心里真是又急又亂!
「周大哥,千萬不可以!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方氏。」
「為什麼不行?」周偉民不屑地轉過身去。
「你在方氏這麼久了,又是董事長的好朋友,現在方氏有了困難,你……」
「困難?」方立帆和周偉民同時叫道,然後兩人對看一眼,竟然還露出微笑。
「你們……」柯文文真搞不懂他們。
「現在可以說了吧?」方立帆笑道︰「究竟誰告訴妳方氏有了困難?」
「你們——沒有吵架?」
「我們早就吵夠了,演這場戲是為了套妳的話,幸好我們有十足的默契。」方立帆說︰「妳無緣無故要辭職,是不是听了什麼流言?妳認為方氏有了困難,所以……妳想離開?」
「方立帆!文文不是那種人。」周偉民替她說話。
「不是的,我真的沒那個意思。方氏對我來說是恩重如山,我只有心存感激。」
方立帆點點頭︰「我了解,否則妳剛才就不會勸偉民留下。柯小姐,妳相信我說的話嗎?」
「嗯!我相信。」
「那我可以慎重告訴妳,方氏的財務狀況非常好,絕對沒有什麼困難。現在妳可以告訴我,究莧是誰散布這種謠言了吧?」
「是……是何光達。」柯文文終于說。
「何光達?」兩個男人又同時吼道。
她點點頭︰「他——他說如果我不辭職,回到他身邊,他——他就不和方氏合作,失去了這筆大生意——他說方氏會垮的,所以……」
「所以妳就相信他了?」周偉民嘆氣︰「妳也太單純了,這麼容易上當。妳對方氏就這麼沒信心?」
柯文文一听,羞赧地頭低得更低了。
「算了!這也不能怪她。何光達真是小人,竟用這種手段。」方立帆氣憤地拍桌子。
「我想他是怕文文從中阻撓合作的事,所以先下手為強。立帆!依我看他才是極需要這筆生意的人。」
「嗯!很有可能。我早已派人對他進行調查,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到時候我會給他永遠難忘的一擊。」方立帆站起來︰「柯秘書的辭職我不批準,除非她和你結婚,生小孩了,否則再也別提起了。」他是對周偉民說,卻也對柯文文笑一笑,然後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
周偉民又拉起柯文文的手,笑著說︰「有這麼有魄力的負責人,妳以為方氏垮得掉嗎?」
柯文文再次紅著臉低下頭。
「小傻瓜!以後再也不許瞞我任何事,因為妳太容易被騙了,哪天被賣掉了都不知道。」
「我——人家是不希望你因為我的關系,而成為方氏的罪人啊!」
「所以妳情願回到那個魔鬼身邊?」周偉民心疼地擁緊她︰「再說啊!說妳不愛我,我才不會信呢!」
她嬌嘆地捶打他。
第十章(1)
「先生,你——你真要讓小姐這樣下去嗎?今天一整天她只吃了幾口飯,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王媽手搓著圍裙,她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來找方立帆的,因為她看得出先生近來心倩也不是很好。
方立帆沉思著。
自從祈曉音的母親來過之後,祈曉音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
他當然不要她這樣下去,可是……能怎麼樣呢?說了她會听嗎?
他了解王媽擔心的原因,他也看得出祈曉音越來越自我封閉,而這種情形更讓他數夜難眠呢!
的確該想想辦法,她畢竟是他的責任。
「我會處理這件事,妳不要擔心。」他整理著領帶︰「下午我會請假回來,妳告訴她不要亂跑,我有事找她。」
「她——她最近根本連大門都沒踏出一步。」
他點頭︰「去替我煮杯咖啡吧!我要去公司了。
方立帆邊開車邊想著,要如何對她說?大道理王媽一定也說了不少,似乎無法讓她對生活再次抱持希望。他或許是無法體會她的心情,至少他在一個慈母嚴父的家庭中長大,不像她……唉!他頭好痛,為什麼最近麻煩事這麼多?
「你帶我來這邊做什麼?」祈曉音冷眼看著這青山環繞的地方。
「散散心啊!」方立帆也下車了,並隨手鎖上車門︰「走吧!我們走過去。」
她很想告訴他,她根本不想到任何地方,可是他拉著她的手,她只有跟著走了。
「讓我告訴妳一個故事,妳一定很有興趣。」
她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不過方立帆還是耐著性子說︰「我要告訴妳為什麼妳家那棟大宅對我這麼重要。」
「你是想提醒我,我不過是個附贈的獎品吧?何必呢?我知道我從來都是惹人嫌的。」她淡然地說。
方立帆正壓抑自己的脾氣︰「妳變了!變得憤世嫉俗。也許妳母親是錯了,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對不起妳。妳看過妳自己現在的樣子嗎?那種沒感情,沒思想,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太丑了。」他深吸一口氣︰「我從未當妳是什麼附贈的獎品,我也告訴過妳,我們要組成一個美滿的家庭,我想好好待妳,因為妳是無辜的。」他背對著她,看著遠山︰「房子是我們方家的祖產,卻被我父親不得已賣掉了;而即使在當時,我父母沒有怨過那個害我們家幾乎傾家蕩產的朋友。他們受到背叛,連一句怨言也沒有,只囑咐我務必要想辦法買回大宅。我父母沒念過什麼書,但我從他們身上學到兩件事,那就是寬恕和孝道。這麼多年我費盡心血要買回大宅,一方面是為了自己曾許下的承諾,一方面就是要完成我父母對祖宗的孝心。」
祈曉音無言地看著他的背,這麼寬,卻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背負了很重的擔子。
她知道自己不該沮喪下去,可是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出來。從小她就渴望家庭的溫暖,但是命運之神似乎老愛和她開玩笑,從小到大,甚至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一直都掌握在別人手中,自己連插手的余地也沒,這叫她如何能釋懷?
「我知道妳恨妳的母親,我也沒有批評妳這種心態,因為那是自然而然的。可是妳還年輕,可以學著培養寬容的心,雖然不是馬上,但終有一天妳可以坦然面對妳的母親,並且原諒她。」方立帆看看她,然後用手指著對面的山︰「我的雙親已經長眠在青山之下,而妳的母親還在這個世上。她為了妳父親的死而痛哭太遲,難道妳也希望自己恨她直到她死?」他嘆氣︰「想想吧!也許她真有心要好好疼愛妳,才會說了謊,不擇手段帶妳走。即使她並沒有做到,也或許是當年她真的太年輕了吧!」
對祈曉音的未置一詞,方立帆並沒有覺得挫折,因為他可以經由她的眼神看出她已軟化許多,深藏其中的怨恨也轉變為一種矛盾。
他很滿意。
坐上車,他問︰「改天願不願意去給我父母上香?他們也是妳的父母啊!」
她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方立帆微笑著發動車子,可以進行第二步了,他想。
車子平穩地向前滑出,祈曉音坐在前座,細細地重新將方立帆說的話回想了一次。
「羅姊!羅姊!」周偉民沖進董事長辦公室,站在羅亞怡面前,喘著氣說︰「文文呢?妳有沒有看見她?」
羅亞怡正忙著整理一些資料,頭都沒抬︰「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