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江杏雪只是靠著柱子,一句話都不說。
風把她濕淚的臉龐刮得涼颼颼的,狂涼之後,很快地,江杏雪的眼淚也干了。
白葦柔睜開眼楮,望著躺在身旁哭泣的嬰兒。她掙扎著想要爬起,無奈渾身酸痛,只能伸手拍撫著嬰兒。
「別哭啊,娘疼你,孩子,別哭。」
一塊陰影罩住她和孩子,白葦柔抬起視線。
喬釋謙將她抱扶起來,把哇哇大哭的孩子放進她懷中。這其間,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就怕一閉眼,她又平空消失。
小嬰孩仍兀自哭個不停,手腳裹在衣服里亂伸亂蹬。白葦柔把衣服解開,調整了姿勢,讓孩子的嘴接觸她的胸脯;哭聲停了,小嘴咬著,便猛力吸了起來。
白葦柔微笑低語,疼憐地搖搖頭。「慢慢來,可別嗆著了。」
喬釋謙萬分感動地看著這充滿母性的一幕。
「我以為……」她的口氣仍有些不確定。
「以為甚麼?」
「在我最痛苦的時候看見你沖進來握住我的手,我以為……那是我太思念你的幻覺。」
「我一接到杏雪姑娘寫的信,人就馬上趕過來了。」他輕輕撥著她凌亂的頭發,苦澀又欣慰地開口。他仍有好多話要對她說,就像責備她不該這樣默默地離開;然而他望著她,終究沒有開口。
小嬰兒吮飽了,發出呼嚕嚕的聲音,逗得喬釋謙眼底又忍不住含淚。
白葦柔把嬰兒抱舉在肩上,小力地拍打著孩子的背。
「這些日子,我常想起少女乃女乃。」
提及那段過去,喬釋謙的思緒仍舊復雜難安。
「然而。再怎麼想,她都過去了。生下這孩子,也當是為她完成一樁事……」
「你要不要躺下來休息?」
「釋謙。」她執住他的衣角。「請你答應……」
「說吧。」
「孩子的名字,可不可以……」
「你想為他取甚麼名?」
「我想過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要叫他──懷靖。」她輕柔地說。
「靖心會很高興的。」他下意識地將她和孩子摟得更緊。
他喬釋謙何德何能,這一生竟能擁有兩個女人最深的愛。也許白葦柔為了趙靖心,永遠不會答應嫁他,但那已不代表甚麼。他曾失去一個愛,而這一個,他誓言要好好把握。
至于喬家,那兒有太多傷心回憶;對于母親喬老夫人,他也沒甚麼可以留戀。如今白葦柔失而復得,他只想帶著她走到無人處,平平淡淡地過完這輩子。
沉思間喬釋謙微微一笑,輕柔且深情地吻住她。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