媲美北極冰原的冷氣激起一陣雞皮疙瘩,褚心苑赫然發現裙擺不知何時已被撩高至大腿,石濟宇大掌在的肌膚上攻城掠地。
「濟宇,停一下,你听我說……」
褚心苑樓住他的脖子,將快燒起來的小臉埋在他肩窩處,只听到自己的心怦咚怦咚跳著。
看在那聲甜進心坎的「濟宇」份上,他暫時鳴金收兵。
「這種時候無聲勝有聲,有話等一下再說。」
情不自禁的申吟他是不反對,聲震屋瓦那就免了。
「你!壞人!大!」
褚心苑的指責如放連珠炮。
石濟宇臉上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甚至還一副道理站在他這邊的模樣,皮皮的回嘴道︰
「小苑,我三十好幾的男人,有是正常的,你不能叫我當中華民國最後一個純情小處男。」
褚心苑臉紅得一塌糊涂,每當地露出想把她一口吞了的饑渴狀,她就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種事婚前做不太好吧!」
小苑認為婚前做不好?意思是婚後做就很好嘍?
還不簡單!行動力超高的石濟宇當機立斷。
「我們明天去法院公證結婚!」
這樣她就沒有借口了!他已經等不及要吃她了!
這人也太猴急了吧!褚心苑哭笑不得。
「你還沒見過我爸媽,說這個未免太早。」
石濟宇臉色一沉,陰陽怪氣地問道︰「小苑,你該不會想臨陣月兌逃吧!男人也是有名節的哦!你要是始亂終棄,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個慢慢再說啦!」
熟能生巧,安撫噴火龍,褚心苑已經駕輕就熟,給他一點甜頭嘗嘗就對了!她自動送上一個甜吻。
「對了,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石濟宇懲罰性的咬了下她頑皮的唇。
「又怎麼了?」
褚心苑靠在他胸膛,沉思著該怎麼開口,才不會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戰,自己也成為最悲情的炮灰。
「你跟汪主任分手了嗎?」
「分啦!我叫她結婚時給我喜帖。」
堵心苑下巴差點掉下來,汪主任怎麼受得了?
「你真的這麼說?」
汪主任不恨死他才怪!
包糟的狀況是——她一定會恨死她了!褚心苑更想央了。
石濟宇振振有詞的反問道︰「不然要怎麼說?」
這種說法簡潔有力,任何女人听了都懂什麼意思。
「完了,毀了,汪主任愈來愈討厭我了!」
褚心苑想到明天要上班,忍不住哀號。
石濟宇抱住她的手臂驀地收緊,將褚心苑肺腔的空氣壓榨得涓滴不剩。小苑莫非在法務室受了委屈?
「紫妤是不是把氣出在你身上?」
「不能怪她,都是你不好,誰叫你拋棄人家。」
同為女人,褚心苑能夠體會汪紫妤的憤怒。異地而處,也很難期待她坦然面對搶走愛人的「狐狸精」老在眼前晃。
「也許我離開公司,對大家都好。」
「哪個不要命的敢動你一下,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這個「他」不分男女!也包括汪紫妤!
褚心苑輕輕捂住他的嘴,柔聲道︰「我知道你罩得住我,只要你是副總裁,我就可以在公司橫著走路。但你也不能辭退汪主任,她是公司的一大支柱,法務室又是我唯一的出路。只有我離開,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石濟宇大聲抗議道︰「我可不歡喜!我就不能天天看到你了!」
「你還敢說!」褚心苑忍不住將連日來憋著的委屈一次發泄出來︰「你想到就往法務室跑,比上廁所次數還多,外人怎麼想?他們說我給你下降頭吃符水,把你迷得不辨東西南北!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只會來法務室串門子!」
那些模不著鬼影子的輩短流長,真的很傷人耶!
石濟宇一顆心緊緊揪著,他只顧著自己時時刻刻想見她的沖動,卻沒發現如此做會帶給她巨大的困擾。委屈她了!
「我太粗心了。」
石濟宇發誓,他一定會查清楚那些個嘴巴發癢犯賤的家人姓啥名啥,公司本來就有裁員打算,他剛好順便清理門戶,把老鼠屎挑出來,公司素質才不會一日比一日低落!
為了他,上刀山下油鍋她也甘之如飴,忍受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當面冷嘲熱諷,算得了什麼?
「我答應小影子,要回去法院上班,你不會反對吧!」
石濟宇突然有種被設計的感覺,哼了一聲道︰「我連辭呈都還沒看到呢!你就想到離職後要去法院工作。」
褚心苑只好再祭出美人計,貼著他捱捱擦擦,料準了石濟琮的下畢身比上半身更有發言權,抗拒不了這一招的。
「好嘛好嘛,你就答應吧!人家不想再看汪主任的臉色嘛!」
褚心苑小試牛刀,石濟宇身體馬上起了反應,又硬又熱,再看那使壞小女巫捂嘴偷笑的樣子,更讓他火冒三丈。
「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嚴重干擾我的判斷力。」
褚心苑故意貼得更緊,食指點著下唇,表情十足十無辜,口氣更是充滿魅惑與挑逗︰「我以為你喜歡……」
他是喜歡啊!可是不是現在,現在他需要集中心神思考
鱉計得逞的褚心苑笑得像偷吃金絲雀的貓,早說她不是什麼純情小百合,誰吃誰還很難說哩!
「就這麼說定嘍!」
「不行!我還要再想想。」
「別想太多,我走對大家都好。」
「誰說的?我就不好!」
「濟宇,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
「不要轉移焦點!」
「再吵!我要吻你了喔!」
這回石濟宇的抗議,統統被褚心苑以吻封緘。
第九章
執行處科長室經常沒日沒夜、人來人往的川流不息,不時傳出的爭執斥喝聲,比搖頭店內的重金屬樂還震耳欲聾;今天卻是首度的例外,四坪大的空間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听得見。
書記官結個大大的屎面,臉色一陣霄、一陣白,若不是扶著桌角,整個人已經像攤軟泥似的黏在地板上。
「八百萬的房子賣成八十萬,怪不得債務人說我們賤賣他的財產!為什麼一路錯到底,都沒有人發現尾數少一個零?」執達員小聲囁嚅道︰「法官訂的底價是新台幣八百萬,可能是工讀生輔人電腦時不小心少打一個零,才會變成八十萬。」
科長怒氣如野火燎原愈燒愈旺。「哪個不長眼的工讀生會犯這種錯!天下有這麼昂貴的‘不小心’嗎?值七百二十萬哪!」
執達員聲音降到最低。「魏晴輸入電腦的……現在死無對證,九月開學她就離職回去念書了。」
科長一張滿月臉比涂抹全套美白保養晶還白上三分。
闢場文化,報喜不報憂,出事找人頂缸。這樣才能確保自身無虞,順便官升七八級,薪水也升七八級。
可是,工讀生魏晴是院長夫人的親戚,背後有座山的人不適合當冤大頭的。那該怎麼辦呢?
三個人六只眼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束手無策。
此際,門被推開來,傅麗菁踩著高跟鞋進來。「啊喲!大家在忙嗎?」
出了什麼事啦?怎麼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樣?
雖然執行費事件圓滿落幕,但吳律師痛定思痛,決定出國念書深造。勝揚另設法院聯絡窗口,由傅麗菁接辦,三不五時就看到她來法院串門子,進出執行處比出入自家廚房還頻繁。
法院無秘密,八面玲瓏的傅麗菁又跟大伙交情甚好,科長也不瞞她。「工讀生把八百萬的房子以八十萬賣掉,怎麼辦?」
「哪一股的案子啊?」
「不就是毛股嗎?每次凸捶都有它的份!」
「是誰眼楮這麼大?八百萬也能看成八十萬?」
「工讀生啊!魏晴簽到後就溜得不見人影,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她大小姐拍拍走人,留下爛攤子叫我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