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鐘一響,盧萸貞立刻收拾包包,想趕回家將裙子先換掉──章文清打電話來約她吃飯過生日,她可不想在第一次約會時就遲到。
「等一下。」于默濤不疾不徐的擋住她的去路。
「干嘛!」口氣不善的問,她還沒忘記他對她的消遣。
他將手上的袋子丟給她,「剛才外出順路買的。」
她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是件及膝A字裙,她一臉懷疑的盯著他,不相信他會有這麼好心──該不會等她路走到一半,裙子就自動掉下來吧?于是她很小心的檢查著有沒有「機關」。
「不要就算了。」于默濤作勢要收回。
「要。」她一把搶下,「多少錢?」一點也不想欠他人情,免得日後又被他拿來借題發揮。
「就當生日禮物吧!」他淡淡的說。
她微微一怔,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謝謝。」
他彎起嘴角,溫雅的臉湊近她,「不客氣,我也是為了路人著想。」
「當我沒說。」她瞪他,很用力的推開他,轉而走到女廁換上裙子,發現竟意外的與上衣相襯。
算他會挑,她的心情轉好,哼著輕快的小曲走出辦公大樓,步行到附近一家知名咖啡館,心情愉悅的等候,想著待會兒要聊些知性話題,最好一次就把章先生給勾引過來。
盼呀盼的等不到來人,她拿了本雜志翻看,看完一本,瞄了一下時間,疑惑的撥打手機,卻是直接轉入語音信箱;到了她準備換第三本雜志時,她才確定自己被人放了鴿子!
意興闌珊的起身結帳走出咖啡館,天空下起毛毛細雨,盧萸貞抓著包包在細雨中奔跑。
老天像是在和她作對似的,先打了個大響雷,然後嘩啦啦的下起傾盆大雨。
她冒著大雨,踩著高跟鞋快步跑著,不料在回家途中不慎踩到水坑,污水濺到她的新裙子,她一路咒罵連連,狼狽的回到家中,還來不及換上干淨的衣服,電話聲就響起,她很火大的喂了一聲。
「我是于默濤。」他特地打電話來關心情況,看著外頭的雨勢,想起她今天說過雨中相遇的事,心中暗自覺得好笑。
「有什麼事嗎?」盧萸貞看著濕透的自己,惡劣低落的情緒源源不絕的涌上心頭。
她只是想找個對象結婚生子,送小孩去幼稚園時跟那些心機家長比個高下,為什麼感情路上老是這麼的不順利,不是被拒絕,就是被放鴿子!
「我听小花說你今天有約會。」他想確定她的狀況。
「不順利,你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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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誰啦!」她氣憤的吼著,心情不好,連在家耍自閉都有人打擾。
叮咚──叮咚──叮咚──
門一開,看見來人,「你來干嘛?」不會是專程來看笑話的吧?
「我是來幫你完成這不順利的一天。」于默濤主動走進她家,將袋子放在桌上。
「你真的很討厭。」她憤恨的跟在他身後。
「哦∼∼不知是誰跟我告白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回嘴。
「我今天沒心情和你斗。」她不想再耗費精神在他身上,只想平靜的過完一天。
「你淋雨了?」她的頭發還是濕答答的。
「嗯。」懶懶的應了一聲。
「先去洗澡。」
「我會,你有什麼事嗎?」她沒好氣的問。
「我說了要幫你過完『不順利』的生日。」他轉頭看了四周,「浴室在哪?你再不去洗,那由我來幫你也行。」
「我說不用了。」看他靠近自己,她緊張的大叫,「我去洗就是了。」進到房間,抱著衣服沖到浴室快速沖洗著,想快點把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給送走。
走出浴室,才發現那位奧客正霸佔著她的小沙發,桌上有個小蛋糕,是她喜歡的巧克力口味。
她的心一緊,眼眶泛起霧氣,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這麼丟臉的自己,可管不著大腦卻啞聲開口問︰「你少無聊了,我才不想過生日。」
「蛋糕小了點,不過兩人吃應該夠了。」他淡淡的說。
「誰要和你分著吃,這全都是我的。」她的頭低到不能再低,想抹去眼淚,又怕被他看出來,「我去廁所一下。」急忙站起身,想去整理好情緒再面對他。
于默濤察覺到她的怪異,拉住她的手,對上她泛紅的眼眶,皺著眉頭,「這有什麼好哭的?」
「你管我。」她吸吸鼻子,淚水有止不住的跡象,她決定不遮掩了,「你不會懂沒人陪的感覺,嗚──」
「哭多了,臉會水腫。」他嘆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不會說點好听的話嗎?」她覺得自己真是夠悲情了,而陪她過生日的對象竟是平時的死對頭。
「你要我講什麼?」她平時明明是個風情萬種的艷麗美人,只不過是沒個理想對象,就哭得這麼悲淒,他覺得她的反應實在太過夸張。
「你可以說我的條件很好,不用擔心之類的話呀……」她又抽了一張面紙擤著鼻涕,「要不然就說是別人沒福氣也行……」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順著她的話,「你的條件很好,不用擔心。」
「那明明是我講的,你連字也不改……嗚嗚……」
「冷靜一點。」他頭痛的看著這個情緒愈顯失控的女人。
「你還批評我不冷靜!」她咬著唇瓣,眼眶的水氣有著山雨欲來之勢。
「真高興你听出來了。」粗魯的抽了張面紙,將她在眼眶打轉的眼淚給抹掉,她的眼淚讓他感到心頭煩躁,「不要哭了,很丑。」
她生氣的拿起腳下的拖鞋丟他,被他輕巧的閃過;她不死心,又拿了另一只拖鞋丟去,看他又躲過了,她氣呼呼的,手腳並用的攻擊著眼前的男人。
于默濤一手抓住她的雙腕,一手捏著她的臉頰──她踢一次,他就捏一次。
「你!」氣不過的又踢了一腳,臉頰又被捏了一次。「會痛!」她憤怒的瞪著他道。
「不踢了?」他看著她眼楮、鼻頭、嘴巴、耳朵全都紅通通的,加上他還捏著她的臉頰,模樣十分逗趣。
打不過他,她只好恨恨的點頭。
他松開對她的鉗制,不料她的雙手一得到自由,立即又往他的小腿肚踢了一腳;他也火了,抓住她的手腕,不顧她死命的反抗,用身體的優勢將她壓在身下。
「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能這樣對我!」她動彈不得,只能用紅眼眶瞪著他。
「生日就可以像個神經病一樣的亂打人嗎?」他故意將重量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
她不吭一聲,只用美眸控訴著對他的不滿。
于默濤直盯著她,故意慢慢湊近她的臉。
「大,你該不會是見我姿色姣好,想非禮我吧?」她雖躺在地上,仍昂高了下巴。
「如果是呢?」他的鼻尖抵著她的,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突然很想看看她心慌意亂的模樣。
她緊抿著唇,眼眶迅速泛起水氣。
他嘆口氣,用拇指溫柔的替她拭去淚水,起身伸出手,「我道歉,別哭了。」
她拍掉他的手,一點也不領情的自己起身。
「先吃蛋糕吧!」
「蠟燭呢?」她手抱著胸,很跩的坐下。
「沒有,直接吃蛋糕就好了。」
「爛死了。」除了蛋糕口味,沒有一項令她滿意。「我要听生日快樂歌。」
「你想听就自己唱。」他拿出蛋糕店附贈的塑膠刀子塞到她手里。
「我才不要這麼可憐。」盧萸貞小心翼翼的在蛋糕上畫下第一刀後,才露出今晚第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