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儲君?
想到此,拓跋逍不由得嚇出一身汗。
他和箏的兒子若立為太子的話,那箏豈不是要被處死了嗎?
不!他怎麼能讓箏被處死?
他絕不答應!
他愛她!他絕不能眼睜睜看她死!
「不!舅父!」拓跋逍直搖頭,「我不要當太子,我也不要我和郡主的兒子當太子!」
「逍兒?」長孫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忘了你母親的遺願了嗎?你忍心教她失望?」
「我……」拓跋逍的表情十分為難。
他既不能讓母親失望,也不能讓箏去送死啊!
這兩難的問題要如何解決?
「逍兒!」長孫敬拍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反正你和郡主也還沒有子嗣,不必擔心得太早。」
是啊,他和箏若沒有兒子,又哪來的太子?何必為了殺太子之母而擔憂呢?
這麼說來,只要他們沒有子嗣,那她就不會被殺了。
想到這里,拓跋逍暗自下了決定。
第六章
太子喪事期間,拓跋逍每日都留在書房過夜,沒有回房。
今晚阿蘭服侍劉箏就寢時,神秘兮兮地說︰「王妃,王爺今夜會回房休息喔。」
劉箏背脊立時竄起一陣涼意。
他……要回房休息?
自從洞房花燭夜之後,他們已經許久沒有……
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恐怖經驗,劉箏嚇得渾身顫抖。
他該不會又要折騰她了吧?
不!不會的!他愛她,他說過……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是嗎?
再說夫妻本該同枕共寢,她怎麼可以拒絕呢?
想到這里,劉箏心里踏實些了。
嗯!她既是他的妻子,就該好好服侍他才是。
一听見推門聲,阿蘭回頭行禮。「王爺!」
劉箏全身僵直,不敢回頭看他。
「阿蘭,把王妃扶到床上躺好。」拓跋逍吩咐道。
「是。」
阿蘭照著拓跋逍的指示,將劉箏扶上床,並且放下了床幔。
劉箏一頭霧水地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安。
「太醫,請。」拓跋逍從床幔外將她的手拉起來。
「嗯。」一個年老的聲音傳來。
她又沒有生病,為什麼要看大夫?
「怎麼樣?太醫。」他的口氣顯得有點緊張。
「啟稟王爺,王妃還沒有喜脈。」
「喔!那就好。」拓跋逍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
喜脈?
原來他是請大夫來看她有沒有受孕,但是她沒有受孕,為什麼他反倒很高興似的?莫非他不希望她有他的孩子?
這時,她听到拓跋逍送太醫離去,然後他接著下令,「阿蘭,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王爺。」阿蘭也領命退下。
突然,床幔被掀開來,拓跋逍遞了一碗藥到她面前。
「喝了它。」
「啊……」她吃驚地抬頭看他,不明所以。
他為什麼給她喝藥?
這是毒藥?還是和那次一樣的下流藥?
不!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要喝。
「快!喝了它!」他語氣堅持。
「我不喝!」劉箏起身下床,逃到一旁。
「你非喝不可!」他一把抓她回來,將藥端到她面前。
「你自己說不屑下藥這樣的小人行徑,現在為什麼又要逼我?」劉箏質疑地問道。
拓跋逍白了臉,一時無言以對。
雖然他逼她喝藥的行徑,有違當初的承諾,不過,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為了她好,她非喝不可!
他咬咬牙道︰「你放心,這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那就是……下流的藥了?
不!她絕不能再上這種惡當!
劉箏撇過頭去。「你要我喝那種藥?我不喝!」
「哪種藥?」拓跋逍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也不是那種藥。上次的事情,你不是已經弄明白了嗎?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她緩緩回過頭看著他。
上次給她下藥的事,全是他舅父一手主導的,根本不是他的意思,這個誤會既已冰釋,她就不該再懷疑他會有惡意啊!
「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迷迷糊糊的,從今以後,我要你清清楚楚體會男女之樂。」拓跋逍意味深長地說。
他的話如此露骨,讓劉箏的臉一下子羞紅了。
體會男女之樂?
不!那哪里是快樂,分明痛苦不堪!
既然醒著那麼難熬,倒不如像那夜一般昏迷,也就不知道痛楚了。
算了,她既已下決心要好好服侍他,就喝了這碗藥,讓自己變成他眼中熱情的小東西吧!
劉箏一副視死如歸地接過藥碗,皺著眉喝了下去。
拓跋逍看在眼里,暗暗覺得好笑。
她倒是挺干脆的嘛!
也難怪了!她死都不怕了,又哪會怕這小小的一碗藥?
劉箏喝完藥,就準備任由他擺布了。
他瞧了她好一會兒,突然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
啊!他為什麼這樣吃她的嘴?
她的舌頭僵硬,雙唇微張,任他舌忝吸著。
他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你還好吧?」
渾身無力的劉箏喘著氣點點頭,她連回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往後的日子,讓我好好愛你。」他深情望著她。
聞言,劉箏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對她愛的承諾?
「我為舅父之前做的事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拓跋逍正色道。
「相公……」劉箏情不自禁呼喚他。
這是她的夫君,愛她的夫君!
「箏,」拓跋逍糾正她,「叫我逍,你知道的,不是嗎?」
「逍……」劉箏順從地輕聲喊著。
拓跋逍擁住她,輕吻她的臉頰。「箏,我還要向你道歉,新婚之夜讓你受苦,我也很心疼的。你知道嗎?」
劉箏不懂他的意思,睜著大眼望著他。
「箏,如果沒有經過上次的痛苦,你就不會有這次的快樂,明白嗎?」
她還是一頭霧水,「你是因為怕我疼,所以才給我下藥的?可是我為什麼沒有像那次一樣昏迷?」
拓跋逍笑了。真是個傻丫頭,這怎麼一樣呢?
「箏,這回你喝的不是藥。」他向她說明,「你忘了我說的,我要你清清楚楚和我分享彼此啊!」
他是這麼說過沒錯,那這又是什麼藥呢?
「逍,那你給我喝的是?」她想要弄個明白。
拓跋逍皺起眉頭。
唉,他怎麼能夠讓她知道她喝的是防胎的藥?
如果她得知他處心積慮不讓她受孕,不要她生下孩子,那她肯定不會諒解他的。
不,無論如何得瞞著她才行。
拓跋逍欲言又止,他直盯著她的大眼。「箏,你信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劉箏坦然地點點頭。
說起來相公也算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他雖然覬覦她的美色,好幾次想要輕薄她,但是他都強忍下來了。否則,早在他俘虜她之初,在荒郊野外,她被點了穴時,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後來還是因為他舅父的詭計,他才會逾矩,看來他們鮮卑族也不全是野蠻人啊!
「既然你信得過我,那你就不要問。」拓跋逍捧起她的小臉,深情望著她,「你只要知道我愛你,我全是為了你好,那就行了。」
劉箏望見他誠摯的表情,點了點頭。
是啊!這是最愛她的相公,她怎麼可以懷疑他?
瞧著她雪白的頸子,拓跋逍忍不住又吟誦起來,「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逍,你很喜歡曹植的洛神賦?」劉箏溫柔地對著他笑。
他先是在那幅仕女圖上題了洛神賦中的幾句當作落款,接著,又三番兩次引用賦中的句子來形容她。
看來這洛神賦必是他的最愛了。
「嗯,我從來沒看過一篇文章能將女子的美寫到這樣的程度。」他贊嘆不已,「我本來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美人,直到遇見了你。」他深情的看著她。
劉箏羞得躲開他的目光,「你把我形容得太好了,我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