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想回去,如果你有事忙可以先走,沙發借我睡一下。」說完,她率性的打個哈欠,側身蜷在沙發上就要入睡。
左聿訝異她的行為。她方才還對他哭訴被逼婚,為何現在便大剌剌的想借宿?
「喂,起來,你不能睡沙發。」他還是希望快點將她送回去。
「我好困,兩個小時就好……」她閉著眼喃道。昨晚她整夜沒睡。
左聿竟一時對她沒轍,只能瞠眸瞪著她。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大膽的說要跟他上床,卻又若無其事的在這里睡了起來?
他應該任她睡沙發嗎?或者把床借給她?
他竟然拿不定主意,只是坐在她對面,安靜的看著她的睡顏。
意外她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很安穩。
左聿凝望著她恬靜的睡顏,內心卻是百感交集。
她要嫁人了嗎?為什麼愈想愈窒悶,胸口愈不舒坦,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牽掛過,為什麼卻對這個單純的學妹感到一絲不舍?
其實他早發現不只將她當學妹看待,他不想叫她的名字,也許是想維持那個份際。
他坐到她旁邊,不自覺伸手輕撫她的粉頰,將幾根散亂的發絲撥開。
她的五官細致,膚似雪白凝脂,身上是名牌絲質衣料,她宛如一朵溫室的牡丹,高雅嬌女敕,一點也不適合置放在這陋室,但他卻生起想守護她的念頭。
他第一次對女人產生憐惜,一個不同世界的單純女孩。
一雙羽扇長睫微扇,撐開水眸,撞進眼簾的是一張俊朗的臉龐,柯以晴突地驚愣了下。
左聿也因為她無預警的醒來而驚顫,他的大掌覆在她粉頰,拇指描繪著她誘人的唇瓣,他傾身靠她很近。如果不是她突然醒來,也許他已不自覺貼上她的唇瓣。
他忙放開覆在她臉蛋的手,抬起身略顯尷尬地道︰「抱歉。」
「為什麼道歉?」她坐起身,第一次看見他臉上顯露不自在的神情,但她其實一點都不介意他偷吻她。
「沒什麼。」左聿不禁覺得自己有點孬。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跟女人上床,為什麼現下竟因為想偷吻她而心慌?
「回去吧。」他轉頭伸手探向茶幾拿鑰匙,不敢再跟她獨處片刻。
手臂卻突地被扯住,他一轉頭,薄唇立刻被一股柔軟覆上。
他瞠眸瞪著主動投懷送抱的她。
柯以晴也沒料到自己會突生大膽的沖動,只不過他對她躊躇的行為讓她想主動推波助瀾,她方才看見他幽黑的眸中流露一絲情感,讓她更想探索他的心。
「以晴?」他慌忙推開她,她的唇瓣只是在他薄唇輕觸、輕點,卻已經讓他胸口撼動不已。
「抱歉。」雙頰染上薄暈,沒想到他會拒絕她,讓她有些難堪。難道她誤解他的感情了?
「接吻不是這樣。」雙手握住她縴細的肩,他俯身向前,吮住她的唇瓣。
他吮吻她的唇瓣,帶著狂熱的氣息。
原來,吻可以這麼張狂、這麼令人顫抖。她雙手緊揪他的上衣,任他在她口中貪婪的索求。
「啊!」她驚呼一聲,忍不住身體一顫,卻喚醒他一絲理智。
「該死!」左聿低咒一聲,離開她的唇瓣,離開她的身體。
他急忙站起身,走到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瓶蓋,仰頭大口灌下。
他灌得又急又猛,仿佛身體干渴已久。
他竟然差點為了滿足私欲隨意要了她!他一直不想跨過那條界線,是因為知道她在他心中有份量,絕不是可以隨意玩玩,率性揮揮手不用聯絡的女人。
他懊惱著差點就傷了她。
「聿……」柯以晴望著站在冰箱前猛灌冰水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何急踩煞車,她並不介意跟他發生關系。
雖然一直知道他男女關系紊亂,但她無法隱藏自己喜歡上他的心情,她喜歡跟他相處,喜歡他的吻、他的踫觸。
「叫學長。」左聿繃著臉糾正她,她不知道她此時嬌柔喚他名字的聲音听起來釘多誘人,他把剩余的水直接往頭上澆下去。
「嗄?」柯以晴眨眨眼,意外他的舉動,然後不自禁地笑了。
「我不知道‘學長’會壓抑。」她未曾叫過他學長,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學妹學妹叫得很親切。
左聿走向沙發彎身拿起車鑰匙,一手捉住她的手臂,將她帶離公寓。
「回家了,下次不準再來這里,否則難保你能全身而退。」他語帶警告。
「我不介意。」她跟他走下樓梯,興味一笑。
雖然沒有進一步關系讓她有些遺憾,但她其實更高興他對她的珍惜,並沒有將她當成隨意的對象。
第4章(1)
「什麼?以晴不見了!」柯明業在公司接到黃秘書的電話,驚訝不已。
「抱歉,董事長,是我的疏忽,不過小姐離開醫院後傳了簡訊給我,她說晚一點會回家,請您不用擔心。」黃秘書在醫院遍尋不著柯以晴的行蹤,直到接到一封簡訊,她才趕緊跟董事長報告。
「什麼叫不用擔心?她在鬧什麼別扭?你先派人到醫院附近找找,我今天會早點回去。」放下話筒,柯明業蹙起眉頭。
醫院檢查結果,女兒還是純潔之身,那為什麼昨晚要她去做檢查她會有那麼大的反抗聲浪卻不做澄清,還在檢查結束就蹺家?他愈想愈是覺得奇怪。
三個小時後,他接到一通電話讓他臉色大變。
「馬上攔劫消息,花多少錢都要買下來,不準讓照片曝光!」他對著電話彼端的特助大吼。以晴竟然跑去跟左聿幽會,還被狗仔跟拍到?
「董事長,我試著跟報社聯絡過了,但對方聲明新聞稿已經送印,堅持會發行。」特助冷汗潸潸的報告。
「混帳!傍我動用關系,盛天金控難道連家小報社都壓制不了?」這種八卦如果散播出去,對女兒的殺傷力太大,不但會影響到跟富亞集團聯姻的事,可能連其他政商名流都會對盛天金控千金卻步,無論如何必須擋下來。
「董事長,對方是香港媒體,根本不在意盛天的權威,而且這家報社曾受過富亞集團的資助,他們不會坐視不管對富亞集團不利的消息。」特助說得很彷徨。
「給我想辦法,務必找出解決對策!立刻派人去左聿的住處把以晴捉回來!」啪喳一聲,柯明業忿忿地掛上電話,用力拍了下桌面。
他一直認為女兒的個性像妻子一樣溫順柔和,為什麼會捅出這麼大的樓子?
在辦公室來回踱步,他撥打了幾通電話,然後決定先返家等女兒回來再做下一步打算。
左聿載柯以晴回到柯宅,她下車將安全帽還給他。
「掰了。」她對他揚揚手,學他一如往常率性的語調。
左聿卻一反以往輕松的神情,反而有些凝重地瞅著她。
「以晴。」他忍不住開口喚她。
「嗯?」她望著跨坐在機車上的他,一雙深黝黑眸教人猜不出他的情緒。
「沒事,掰了。」左聿將安全帽掛在車把手,對她揚揚手,移開了視線。他原想問她真的要訂婚了嗎?卻又發覺問這種問題未免毫無意義。
柯以晴轉身走往雕花大門,她對著大理石門柱的對講機開口,氣派的大門緩緩開啟,她進入豪宅里,兩扇雕花大門再度緩緩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