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恪疑惑地看著她,被她巧笑倩兮、嬌笑如花的模樣惹得有些心慌意亂。
她怎麼就這麼愛笑呢?
「嗯,這粥好香。」風尋暖胃口大開,忍不住一匙接著一匙,吃得好不開心。
「咦,公子,你怎麼不吃呢?」
他回過神來,「吃,當然吃。」
他們倆就這樣肩並著肩,坐在石階上喝粥、閑聊、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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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盡避前一日和邢恪聊得太晚,沾枕之後又興奮歡喜得睡不著,所以風尋暖壓根沒合眼,天剛亮就爬起來了。
「阿香,別睡了,咱們還得打水洗臉,趕緊到鋪子里報到呢!」
她精神好得不得了,笑容滿面地猛拍貼身丫頭的被子。
「小姐,讓奴婢去……呵……打水就行了……」阿香呵欠連連地坐起來,猶睡眼惺忪。
「不用不用,之前你總搶著打水,今兒我非得跟你一起去不可。」風尋暖笑嘻嘻道,「你又忘了,現在我不是小姐,你也不是丫頭,在這邢府里,咱們倆都是小學徒!」
阿香嘴巴張得大大。還真沒想到小姐好好的千金不做,反而當學徒當得這般過癮快活?
「你還愣著做什麼?」風尋暖興高采烈地道︰「走走走,咱們快點打水洗臉吃完早飯上工去,今兒還有很多活兒要做呢!」
阿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是干活兒,不是撿金子耶,小姐干什麼這麼歡天喜地迫不及待呀?
她就這樣傻眼地看著自家小姐高高興興地準備做牛做馬去。
風尋暖揣著怦怦然心跳與隱隱盼望的心思,在鋪子里邊做事邊偷偷望著門口,下意識地等待著那個熟悉的俊秀身影出現。
可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去,等到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沒來。
肯定是他睡過頭了,還未起身的緣故。
風尋暖要自己別胡思亂想,她甚至對他心有愧疚,昨晚若不是她的緣故,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沒進鋪子了。
但是沒想到一整個午後辰光,都沒有見著他的身影。
她強抑著濃重的失落感,依然笑著下了工,笑著回到邢府,甚至笑著坐在長條大木桌邊和大伙一起吃老米飯配紅燒肉和涼拌大頭菜。
可今兒廚娘卻是在大頭菜里拌多了醋,害她只吃了一筷,便酸澀得溢滿喉頭心口,怎麼也無法下咽。
她悄悄放下只動了兩口的飯,趁著大伙不注意時,默默走開了。
風尋暖往回房的方向走去,悶悶不樂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他,可是後悔了昨夜和她的促膝長談嗎?
所以他故意避著她、躲著她……「該不會是怕我就此順著竿子往上爬,死纏著他不放吧?」
她胸口莫名感到陣陣刺痛,備感受傷地喃喃自語。
他終究還是防著她的嗎?
風尋暖失魂落魄地穿過圓月拱門,迎面定來兩個丫頭捧著水盆,哀聲嘆氣地道︰「听說大公子又病了。」
她腳步倏地停住。
什麼?
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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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尋暖拔腿狂奔,氣喘吁吁地沖到邢恪居住的院落外頭。
「公子,這帖藥雖苦,可良藥苦口,你快快趁熱喝了它吧。」
屋里傳來邢嬤嬤憂心關切的聲音,她一呆,急促的腳步放緩了,不敢貿然沖進里頭。
「嬤嬤那麼討厭我,一定不會允許我見公子的。」她瞼上掠過一抹郁然。
雖然很擔心,想要親眼瞧見他現在好不好,但是有邢嬤嬤這尊門神在,她這小表哪里還進得去呀?
風尋暖只得強抑下滿心的焦急不安,閃躲到另一頭的窗口,踮高了腳尖,想要偷偷看他一眼。
就算只能瞄見一眼也好,她只想知道他病得怎麼樣了?他現在……好不好?
她眼眶不禁發熱了起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都病倒了,現在怎麼還會好?
「都是我害的,昨晚要是我別纏著他說了一整夜的話,要是我提醒他早點回房睡,甚至注意要他多加件外衣,說不定他就不會受寒生病了。」她喉頭發緊,懊惱內疚到了極點。
她怎麼會這麼遲鈍又笨蛋?
明明就知道他臉色蒼白得緊,肯定是身子骨弱,她還讓他受了一夜的凍。
而且他昨晚好心地給她送來熱粥,為的就是怕她餓著,她非但沒有回報人家,反而還連累他病倒。
「公子,你好好休息,老奴去幫你炖些滋補開胃的,這回你無論如何都得吃點,沒胃口也得逼著自己吃幾口,這樣病才好得快,知道嗎?」刑嬤嬤嘴上念叨著、叮嚀著,臨離去前還不忘關好了門。
風尋暖待她去得遠了,才輕手輕腳地走近門口,想敲門,卻又有些忐忑不安。
他會不會怨她?會不會生她的氣?
風尋暖從來沒有這麼猶豫不決過。
「算了算了,就算被他罵也應該,難道我還不該罵嗎?」她吸吸鼻子,硬著頭皮敲了敲門。「公子,我是暖兒,可以進來嗎?」
「請進,咳咳咳……」
他在咳嗽?
她心下一緊,著急地推門而入。
邢恪強撐著要起身,風尋暖連忙扶住了他。「你要干嘛?」
眼前憔悴虛弱的他,哪還有幾分平素的淡定從容?
看得她一陣莫名心痛。
「咳咳……」他蒼白臉龐因劇烈咳嗽浮現一抹紅。
「你快躺下,都咳成這樣了,還想起來做什麼?」風尋暖情急之下,忍不住低斥道。
「我沒事。」邢恪凝視著她,嘴角微揚,難掩心里的驚喜。「你怎麼來了?」
「听說你病了,我——」怎麼能不來?她幾乎忘形月兌口而出,總算理智及時勒住沖動,臉蛋兒卻不自覺紅了。「咳,我是說,鋪里師傅伙計們都很擔心公子的身體,所以便派我做代表來探望了。」
邢恪眼底光芒倏地黯淡,隨即溫和地微微一笑。「我很好,不過是小病……咳咳,不妨事的。」
「你咳得這麼厲害,怎麼會沒事呢?」一股不舍感在心頭翻騰著,她鼻頭沒來由地發酸了,「都是我害的。」
他怔住。
「公子會受涼,都是因為我。」她自責不已。
溫柔有力的大掌輕輕模了模她的頭,風尋暖一愣,怔怔地抬起頭,恰恰望進了他溫暖的雙眸里。
「不是你的緣故。」他嗓音低沉而柔和,透著令人安心的撫慰感。「我這是老毛病了,真的。」
「可是——」
「沒有可是。」他再模模她的頭,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咳咳!今天在鋪里可學得還好?」
她目不轉楮地望著他。不明白他自個兒都病著了,為什麼還能這樣為他人細心著想?
「怎麼了?」邢恪注意到她的異狀,不禁一怔。
「沒事。」她連忙改變話題,以輕松的笑意,試圖掩飾胸口那莫以名之的悸動。「公子,你吃過藥了嗎?」
他眉頭皺了起來,撇了撇嘴。「待會兒。」
「公子該不會像小孩子一樣,不敢吃藥吧?」她眨了眨眼楮。
眼前臉色蒼白的大男人卻突然臉紅了。
咦?她還真猜對了?
風尋暖大威新鮮地望著他,有點想笑,卻又憋住。
邢恪豈會錯失她臉上那抹促狹的忍笑,尷尬了一下,最後還是吶吶的解釋道︰
「藥……藥苦。」
她一手捂住嘴巴,藏住了忍俊不禁的笑意。「噢。」
「你在取笑我。」他雙頰發燙,薄唇微微一揚。
「沒有沒有,暖兒哪會這麼壞心落井下石呢?」風尋暖的表情一本正經,目光掃見那碗擱在花幾上的藥,伸手輕巧地捧來,送到他面前。「暖兒也知道藥苦,可公子你怎麼說也要為身子著想,就勉為其難地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