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的服飾、配件和保養品及彩妝品簡直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極品,香奈兒、古馳對我們來說就像美國職棒大聯盟的名球員,雖然尊貴得高高在上,但是卻有種難以親近的感覺,‘萬人迷’就不同了,它活月兌月兌就是我們的王建民哪!」
護士小姐一臉向往的神情。
「謝謝你。」萬小花驚訝的看著她,敢情這位白衣天使也是「台灣之光」的粉絲,不過听到她這麼喜歡「萬人迷」,還拿王建民來做比喻,她不禁覺得與有榮焉,就算她對「萬人迷」還沒有半點貢獻,但還是不能放過這種往臉上貼金的好機會。
「不過韓德森先生也很厲害啦。」護士小姐臉紅紅地道;「他設計的每一件衣服都好好看喔,美得很有味道又很實穿……對了,萬小姐,請問一下……韓德森先生是不是真的還單身?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如果他的女朋友從事的是護理工作,他心里會不會有排斥感?他會不會不喜歡?」
「嗯咳!」萬小草在一邊稍嫌大聲地咳嗽一聲。
可惜護士小姐的耳朵應該不好,近視也很深,完全听不到她的暗示,也看不到萬小花突然面露凶光。
「我想他的‘男朋友’不會願意他再交一個「女朋友’的。」她故意同情地看著滿面失望的護士,「孩子,你也知道,時尚圈是很復雜的。」
「原來是這樣……」護士小姐的嘴唇在顫抖。
「對啊,就是這樣。不過還是很高興認識你,我會請人送幾套當季的服飾過來,以表達我衷心的感謝。」萬小花達到目的後,還是很不爽讓垂涎心上人的護士服務,忍不住側過頭對妹妹使眼色。
「護士小姐,我來推我姐姐就可以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萬小草連忙接手,「謝謝。」
「可是院長交代過——」
「我會跟院長說你做得很好,拜!」萬小草匆匆忙忙推著輪椅就跑,深怕走得慢會鬧出人命。
萬小花心驚膽戰地抓住輪椅的扶手,顫聲道;「萬、萬小草……你、你可不可以推慢一點?」
「沒問題。」萬小草從善如流,立刻緊急煞車。
她整個人猛然往前一沖,差點飛了出去。
「小心。」韓德森低沉的聲音響起,強壯的手臂有力地扶穩她的身子,隨後攔腰抱起她。
「韓總監?!」萬小花又驚又喜,小手攀緊了他的頸項。
他綻露的笑意的俊臉突地一沉,不悅道;「這里不是公司,而我的名字是韓德森……還有,你至少可以說很高興見到我。」
「我真的好高興見到你!」她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熱情,快樂地偎入他懷里,小手緊緊環著他不放。「我以為你忘記我今天出院了。」
「我記得。」他瞅著她笑,抱著她緩緩走下門口的階梯。
她明明心底高興得要死,但為了表示自己是個聰明理性、有氣質有風度的好女人,不忘故作大方的說;「其實你那麼忙,大可不用親自來接我出院。」
他微眯起雙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我可以不必取消二十分鐘後的會議了。」他話剛說完,就看到她眼巴巴淚汪汪的模樣。
「沒義氣!」她吸吸鼻子,哀怨地瞪他。
他笑了起來,忍不住用額頭輕輕觸踫她的額頭,「傻瓜。」
萬小花這才知道他是在跟她開玩笑,不禁破涕為笑。
「傻瓜。」他眼中的笑意更深,柔聲道。
她偎靠在他的頸肩處,不好意思地傻笑,心里滿滿都是甜蜜。
「咦,小草跟標叔呢?」
「他們先走了。」他頓了下,然後微笑的補了一句;「就在我們打情罵俏的時候。」
「我們剛剛哪有打情罵俏?」她滿臉通紅。
「好吧,那就在我們‘疑似’打情罵俏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萬小花好氣又好笑,其實心里高興得要命。
他輕柔地將她放下來,打開車門,攙扶著她緩慢地坐進去,並拉來安全帶,仔細幫她扣上。
「謝謝你。」她感動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繞過另一頭坐入駕駛座,發動車子。
「這幾天公司里還好嗎?」她關心地問道。
「很不錯。」韓德森神采飛揚,眉飛色舞的說著;「我們今年以‘台灣富貴錦緞牡丹’風到米蘭參展,昨天傳回捷報,拿了大獎,獲得評審團及大會最高榮譽的肯定。歐洲和美國幾家大廠紛紛下了訂單,我想今年年底的營收報告會非常驚人。」
「哇!」她滿臉崇拜。「好厲害哦!」
「公司培養的這一群新設計師相當有才華,上一季由他們設計的‘東方皇族’系列在美國東岸引起新風潮,這兩天銷售數字應該就會出爐,到時候會將報告呈上去給你看。」他吁了一口氣,英俊的臉龐掠過一抹快慰。「‘萬人迷’自草創時期到現在,總算成功地打下了自己的江山,我想你叔公一定會覺得很欣慰。」
「是啊,我還記得他當初說要開服裝公司,還要創造屬于自己的品牌時,我和小草都以為他在開玩笑。」她的眼神充滿了回憶與溫情,「可是叔公就是叔公,只要他想做的事,一定會去完成。」
韓德森也笑了起來,想起當時在紐約的時裝發表會後台,看見一名穿著淡藍色唐裝,滿頭白發的老先生沖著他笑,說要和他建立一個立足亞洲、威震世界的時尚王國,那時他還以為老先生是從鄰近五條街外的百老匯「西貢小姐」劇組跑來的演員,後來才知道他是來自台灣赫赫有名的投資大師萬寶祿。
然後,他們一老一少就相約去唐人街喝酒吃紅燒蹄膀,並聊到天亮,就此敲定合作。
就這樣,也很多年了。
韓德森突然覺得很安慰又有一絲感傷。
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對了,這次文剛到美國有和你叔公踫面,他的新婚生活像是非常愉快。」
「文剛……就是財務長司徒文剛嗎?」她想起那個剛毅冷靜的男人。「你跟他很熟啊?」
「文剛跟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不過和我就不一樣了,我們的交情很好。」
「哪一種交情?」她突然捏把冷汗。
懊不會……她剛剛跟護士說的話一語成讖了?她該不會這麼烏鴉嘴吧?
「當然是……」他瞥見她偷吞口水,「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懷疑我跟他!」
「嘿嘿嘿,我是思想純真的女孩,又怎麼會懷疑你跟他搞斷背山呢?」她心虛地干笑著,「呵呵呵……」
「你說我跟文剛搞同性戀?!」他火大。
他堂堂昂藏七尺以上的男兒,舉手投足充滿了男人味,他像同性戀?
「你干嘛這麼生氣?你歧視同性戀!」
「誰歧視同性戀?」他更加惱火。「我是生氣你誤會我是同性戀!」
他在紐約和米蘭曾合作過的頂尖設計師,其中一些就是同性戀,同性戀有時候比一般人更具有靈性與縴細的神經和敏感度。
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跟司徒文剛哪有像一對同性戀情人?!
真是會被少根筋又沒品味兼粗線條的她氣到吃不下睡不著。
話說回來……她今天穿這一身是走什麼風?
紅的黃的紫的黑的混搭成一鍋八寶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竟然完全沒發現。
唉,愛情果然是盲目的。
「噢。」萬小花撓撓頭,被他吼得有點內疚。「對不起啦,我只是順口問一下。」
「幸虧你是順口問我,不是順口問文剛。」想起那個冷靜內斂的司徒文剛,要是發起飆來有多恐怖,就連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