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他還是在微笑。
笑到她忍不住發毛。「對啦,干嘛?」
「咦,妳的脾氣也不算太好嘛。」
他看起來沒有被惹惱,反而還滿愉快的樣子,真的是太奇怪了。
包奇怪的是,她忽然被總公司直接點名派去觀摩這次東京彩妝發表會,提供二一天兩夜食宿交通,那也就罷了,但她又不是公司重量級的主管,公司怎麼可能出錢讓她坐頭等艙呢?
如果不是興奮過頭了,她早該注意到這些不合理的地方。
偏偏她的感應能力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當機,她完全感應不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甚至無法感應到坐在身邊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唇上那抹令人玩味與心驚的微笑又是什麼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她從來就無法感應到他的心思,就連千年前能力強大的時候也一樣。
愛情使人盲目,這句話真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發什麼呆?」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她疑惑地望著他。
「對啊。」他想也不想就回答。她的心髒又中了一箭!不禁哀怨地瞥了他一眼。這麼直接,難道就不能婉轉一點嗎?
「那我還是跟別人換位子好了,免得又惹你生氣了。」她轉頭四下張望,「那邊有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一直在對你拋媚眼,也許她會很願意……」
「妳耍什麼白痴啊?」爾堅又好氣又好笑,「我對外國女人沒興趣,別在那里混充什麼媒人婆。」
「那坐在前面靠走道的中國女圭女圭如何?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她一直笑咪咪地偷瞄著你還臉紅,我想她應該會願意……」
「妳對『三七仔』工作很有興趣是不是?」他怒視她。可惡的小笨蛋,她還越介紹越上手,待曾是不是干脆跟空服員拿乘客名單來勾選出花名冊了?
「我以為你會比較喜歡……」她訥訥地解釋。
「喜歡妳個頭!」他毫不客氣地回道。
「可是……」
「可是什麼東西?!」他再度打斷她的話,不耐煩地道︰「扣上安全帶。」
「什麼?」她茫然看著他。
「扣、上、安、全、帶。」爾堅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吐出口,看她還是呆呆地遲遲沒反應,干脆俯身過來直接拉起安全帶,系住了她柔軟縴細的腰肢扣好。
在環扣鎖上的那一剎那,他的臉龐距離她的小臉不到三公分,他身上灼熱的氣息不斷輻射而來,緊緊地揪住了她敏感的感官。
幼幼屏住呼吸,頭暈目眩、心跳如擂鼓。
沒有任何預害的,她倏然緊抓住他強壯的手臂──
不要再離開我了,永遠!拜托……
就在這一瞬間,這艘巨大的金屬飛鳥平穩地自滑行而迅速沖飛翱翔上青雲。
「妳……有恐機癥嗎?」爾堅微微一訝,隨即難掩憐惜地低頭凝視著她,「不要怕,飛行是很尋常的事了,很安全的。」
幼幼聞言,這才驚覺到自己竟然巴住人家的手不放──老天!
「呢,我、我不是怕。」她像被燙著般連忙松開手,心慌意亂地解釋著。「是……臨時缺氧。」
「缺氧?」他目光深深地搜尋著她。
「對!人在缺氧的時候容易腦筋不清楚而做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行為。」她緊張地笑了起來,僵硬地揮了揮手,「不用理我,我沒事的。」
「要不要來杯威士忌放松一下精神?」他端起擱在小餐桌上的水晶杯,挑眉問道。
「大白天就喝酒,不好吧?」她防備地盯了他一眼,不表贊同。
「這是品酒,不是酗酒,妳太緊張了。」他笑吟吟地道。
教她怎麼能不緊張?他友善到令她打寒顫的地步,如果一頭素來威猛咆哮的獅子忽然沖著你咧開嘴笑,你怕不怕?
她決定還是跟他保持距離,急急自隨身的小背包里取出一本書,專心地看了起來。
看她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爾堅自尊心大大受傷,心底惡作劇的沖動更加強烈。
「妳到東京做什麼?」他擺出一副極有興趣聊天的模樣。
「出差。」她的視線停留在第一頁第一行已經很久了……至少五分鐘。
那是因為……她每個字都讀得很謹慎的緣故,絕對不是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著身邊的他。
「妳做哪一行的?」他睜光興味濃厚。
嘆了一口氣,幼幼的目光勉強自《紅樓夢》第一頁第一行的「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抬起,無奈地望著他。
「化妝品專櫃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要好好地、專心地看書。」
他揚起濃眉,回了三個字︰「我介意。」
「你……」她小臉登時漲紅了起來,生氣也不是,懊惱也不是。
「妳精神太緊繃了。」他不由分說地召來美麗的空服員,性感地一笑。「麻煩給她一杯香檳。」
「好的,馬上來。」空服員甜甜笑著,不忘以好奇評估的眸光打量幼幼。
他們是男女朋友嗎?空服員心中有一絲失望。
「我不喝酒,我只要一杯果汁。」幼幼急忙道。
「香檳。」爾堅霸道地交代完後,轉頭揪著她,「嗯哼,妳是小朋友啊?難道不知道香檳根本稱不上是酒,還是妳真正想喝的是牛女乃?」
看見他微帶嘲弄的眼神,她就算再好脾氣也忍不住惱了。
「不要你管。」她忘記了要跟他保持陌生人的距離,氣憤地逼近他,「你怎麼可以這樣?技自替別人作決定,我明明就不要酒,你偏偏──」
「妳太大聲了。」他似笑非笑的提醒她。
她一呆,這才注意到四周人們投來的好奇眼光,小臉頓時羞紅了起來,「對、對不起。」
爾堅強忍住大笑的沖動。她靦的樣子跟她生氣的模樣相同可愛,而且他懷疑自己上次見過女孩子臉紅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還會臉紅哪,其是太有意思了。
「妳還是處女吧?」
幼幼一窒,又羞又急又氣。「唐先生,你、你……」
「我果然沒猜錯。」他對自己的猜測很是滿意。「妳還是處女。」
「我、我……我才不是!」她臉頰滾燙得跟五月石榴花般紅艷,緊握粉拳努力抑制住失控打人的沖動。
可惡,他這個大渾球!
「是嗎?那證明給我看啊!」他看著她口是心非虛張聲勢的樣子,不禁懶洋洋地笑道。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怎麼證明?」幼幼氣昏頭了,完全沒發現自己一腳踩進了陷阱里。
「處女通常害羞、沒經驗,如果妳要證明自己的確不是處女,妳可以主動勾引我,讓我相信妳經驗老道。」他攤攤手道。
「勾……勾引?」她忍不住發抖了下。
「妳該不會連怎麼勾引一個男人都不知道吧?」爾堅懷疑地盯著她,眼底掠過一抹取笑。
好像一切了如指掌,她的底細全然逃不過他的眸光一般。
幼幼實在是氣瘋了,女性本能的不服輸和不願被看扁凌駕了所有理智,尤其是看著他使疑諷笑的眼神時──
「我當然知道怎麼勾引一個男人!」她沖口而出。
「後悔」兩個字此時此刻完全不在幼幼的腦袋清單里,她滿腦子都是要給他點顏色瞧瞧,要讓他知道他大錯特錯了!
「哦?」他勤黑的胖子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妳確定?」
「我當然確定!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她大叫,沖動地撲向他,小嘴用力地覆上了他的唇──
緊緊地、像是要封住他嘴里所吐出的每一個瞧不起人的字!
他感覺到她不能自抑地顫抖,但是身經百戰的他竟然被這樣生澀的一個吻給奪去了呼吸……
一股撼動靈魂深處的猛烈激情與渴望拉住了他,在她芬芳如玫瑰花瓣的唇間嘗到了這一生從未感受過的怦然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