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短短兩天,你就對香好一見鐘情?」寶貝懷疑地質問。
「寶貝!」香好申吟了一聲,絕望地捂住漲紅的小臉。「妳在說什麼呀?」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齊翼不以為忤地微笑,坦白道︰「我很喜歡香好,她是個很特別的小女人。」
寶貝張口結舌,瞪了他老半天,最後她轉頭看著香好,訥訥的說︰「他……好像是認真的耶。」
「是開玩笑的啦。」她雙頰通紅,拚命搖手。「你們誰都不要當真,呵呵,不要當真啊。」
無視于香好的干笑和鴕鳥心態,另外兩人已經當她不在現場地討論起來了。
「你到底喜歡上她哪一點?該不會是看她好欺負,故意欺騙鄉下小妹妹感情的吧?」寶貝雖然覺得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有氣度、很有味道,不像是那種油腔滑調的紈桍子弟,但是為了好友的幸福,她還是得小心一點。
「我也在問我自己這個問題,但是我可以誠實地告訴妳,她非常的可愛,我只要看著她,就覺得心情很愉快。」齊翼溫柔地看了她窘紅的小臉一眼,「還有,她太善良太單純了,是個珍貴稀有的小動物,我覺得如果沒有一個男人來好好保護她是不行的。」
「所以你打算自己報名當那個『男人』?」寶貝直盯著他。
「是的。」他咧嘴一笑,眉眼間魅力自然流露。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講的很簡單平實,沒有任何一句甜言蜜語,寶貝卻覺得替好友亂感動一把的。
最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是那種一言九鼎,沉著內斂且絕對能令人信服的男人。
一個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的男人。
嗯,恰恰好適合照顧香好這個迷糊蟲。
「好吧,我相信你。」寶貝清了清喉嚨,「對了,可以請教你是做什麼的嗎?」
「寶貝……」香好緊張到不行,拚命拉她的衣角。
這樣質問齊大哥,萬一他生氣了怎麼辦?天哪,他一定會討厭她的,一定會……
「我是法醫。」他有些擔憂地飛快瞥了香好一眼,深怕在她臉上看到恐懼和厭惡之色。
有些女孩子的確對「法醫」這兩個字敬而遠之,因為她們會聯想到……
「法醫?!」寶貝還來不及開口,香好已經興奮得雙眼發光,情不自禁在他面前蹦跳著,「真的嗎?真的嗎?」
他又被她逗樂了,「真的,真的。」
「嘩--」她滿眼都是崇拜。
齊翼一方面松了口氣,一方面又略感疑惑,最後還是寶貝翻了翻白眼,替他解開疑團。
「自從全美熱門影集『CSI犯罪現場』在台灣播出以來,她就變成這樣了。」寶貝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能想象她邊替假人頭上發卷,邊看CSI里解剖尸體的情景嗎?有一次我還看到她問我假發有沒有DNA……」
「噢。」齊翼強忍住笑,又望向香好。「但我是法醫,並不是CSI,刑事鑒識人員和法醫職務不同。」
「我、我知道不一樣。」香好的臉蛋已經紅到可以煎蛋了,她忍不住瞪了兩人一眼,轉過身咕噥,「我雖然看起來有點笨,但是我看得懂劇情的,你不必格外費心解釋。」
好像她是那種會把CSI和法醫,洗發精和潤發乳當作是同一種東西的笨蛋。
她承認自己不太聰明,可是還是不喜歡被認為是個無知的人。
「Sorry。」他笑著握住她的肩,將她輕輕轉過來面對自己,溫和地道︰「沒有消遣妳的意思,只是在討論妳到底有多可愛。」
事實上他非常感動,因為她不會把他當成某種拿著解剖刀,身上只有消毒藥水味的怪物。
靶謝CSI影集,讓她對他的職業還抱有極大的幻想與崇拜。
「可愛是形容狗或貓的。」香好暗暗嘟囔,但還是很高興他好像有點喜歡自己。
也許不止一點,否則他就不會吻她了,對不對?
寶貝輕咳一聲,「嗯咳,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們倆情話綿綿,但是我訂的火車是五點五十五分,我們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這麼快?
香好小臉頓時褪白了。
齊翼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失落,伸手撥開她額際被風吹亂的劉海,低沉地道︰「我會去找妳的,等我。」
雖然她害怕人一走茶就涼,偶然邂逅的感情是否能禁得起時間的考驗,可是在這一刻,她多麼渴望相信他眼底的溫柔與堅定是鐵一般的承諾。
她寧願相信他真的會來找她。
相信這段美麗的偶遇會成為天長地久的開端……
「我等你。」她強忍著深切的激動與期待之情,忘情地撲進他懷里,緊緊環抱著他結實的腰間。「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再見面的時候,希望你會覺得我不僅只是可愛而已,好嗎?我一定會努力改頭換面,讓你更喜歡我,也讓自己更配得上你。」
「配得上……」齊翼先是因她主動撲抱的舉動深受震撼激蕩,可是她最後那句話卻令他大大疑惑。
她有什麼配不上他的?這世上誰會配不上誰?她的腦袋瓜子又想到哪里去了?
「火車真的快趕不上了。」寶貝實在不想當棒打鴛鴦殺風景的那個壞人,但是兩張火車票可不能浪費,只好訕訕地再次提醒。
不過她也忍不住羨慕死了香好,怎麼能在短短兩天兩夜里,就遇到了一個這麼出色的好男人,兩人還這麼甜蜜倆相好的樣子?
但是世上美好得不像真的的事物,會不會到最後發現真的不是真的?
戀火燒得這麼迅速,是不是熄滅得也快?不是她烏鴉嘴,實在有點怕單純善良的香好受傷。
最後,齊翼還是依依地送她上火車,當香好憂傷的小臉貼靠在漸漸啟動的火車車窗上,拚命地對著他揮手告別時,他胸口像是被緊緊地堵栓住,悶疼酸楚的滋味逐漸逼上心頭。
「再見。」他深深地凝望著消失在月台的火車,堅毅果決地低語,「我們一定會再見。」
他會找到她的。
也該是他推開沉重繁瑣的行事歷,好好地為自己安排一個長假的時候了。
在回程的火車上,香好失魂落魄的,三魂七魄一顆心像是遺落在台北,南下列車載著的只是個空殼子。
寶貝迫不及待地拷問著她和那位英俊法醫的前因後果,好奇死了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可是香好一下子傻笑,一下子發呆,又一下子泫然欲泣的,搞得寶貝到最後也不敢多問。
就是這樣情況才嚴重哪!
「完了,妳真的掉下去了。」寶貝一拍額頭,大大一嘆。
「啥?」香好眨眨眼,愣愣地回頭看她。
「算了。」寶貝捧著沉甸甸的腦袋瓜,一時間也不知該為她高興還是擔心好。
台北男人都很壞的,那家伙真的會把香好當一回事嗎?
可是那個英俊法醫又不像是那種隨便說說的男人……
愛情從古至今就是一道連數學家抓破頭也解不出的難題,今年才二十歲的寶貝更別想弄得懂了。
緣分自有安排,她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緣分自有安排……
「我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成為配得上他的女孩子呢?像他那麼出色的男人,又強壯又了不起,一定會比較喜歡有自信有風采的女人吧?」
在幫金斗嫂洗頭的當兒,香好自言自語陷入沉思中。
金斗嫂本來被她絕妙溫柔又恰到好處的抓功弄得快睡著了,可是等了半天卻遲遲等不到下文,那雙陷入自己滿頭泡泡發里的小手就這樣停住,然後是她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