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不愛穿鞋。」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可是我真的什麼也不會,在家里閑閑沒事吃飯睡覺玩樂的,這樣好像不太好,不像個做人家老婆的。」她雙手捂著臉頰,亮晶晶的眼楮無力地眨呀眨。「你會不會有一天嫌棄我什麼都不會?」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他疼寵地笑著,輕輕將她攬入了懷里,在她耳畔吐露著溫熱憐愛的呼息,璞壤剎那間半邊身子酥麻掉了。「你逗我笑,惹我開心,在我心情沉重的時候鼓勵我、安慰我,用你的真心愛護眷顧著我……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像你待我這般好,又教我如何能不深深喜歡著你呢?」
「相公——」她心兒被全然甜美的幸福感塞得滿滿的,小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掌,心滿意足地低嘆一聲。「我永遠︰水遠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他英俊的臉龐深深地埋入她幽香柔軟的肩窩,低沉沙啞、鄭重深情地道︰「永遠、永遠都要在一起。」
有誰能預料得到,他在剎那間選中她成為計畫中的一枚棋子之際,也直接地扭轉了他自己的人生,在陰錯陽差間,竟然有幸覓得了此生的摯愛和幸福?
對此,他衷心誠意地感謝著上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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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少,有消息!」梅少硯快步地走進書房,神色嚴肅緊繃地低道。
坐在紅木椅內的梅十二黑眸一凜,疾聲道︰「快說。」
「是。」梅少硯面色凝重地道︰「有人在‘含秀樓’看到她出現。」
「她真的進京了。」他眯起雙眸,眼神如鷹隼銳利無匹。
「十二少,看來你的計策奏效,果然將她逼了出來。」梅少硯遲疑了一下,神情復雜地道︰「你……現在要去見她嗎?」
他微微一震,低下頭思索。「不,先派人盯緊她,確定身分無誤。」
「是。」
「還有,」他眼神戒慎。「絕對不能讓少女乃女乃知道這件事。」
梅少硯有些猶豫。「可是這樣好嗎?」
「她會胡思亂想。」他冷冷地道,努力不因想到了璞娘而紊亂了心意。「而且我布局三年之久,不能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但是她們倆都以為你才是真正的……」梅少硯欲言又止。
「我心里有數。」他沉靜地道。
梅少硯望著主子,最後還是忍不住低低喟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主子忍受了多少的壓力,背負了多沉重的責任在肩上,而好不容易十二少女乃女乃喚醒了他的活力和感情,給下他前所未有的幸福和甜蜜——
梅少硯真不希望看見主子再度受傷,更不希望他傷害了純真熱情的十二少女乃女乃。
這個局現在已成了一團糾纏難清的亂麻,到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已經是他們再難預料掌控的了。
「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他拍了拍滿面擔憂的梅少硯的肩頭,低聲安慰道︰
「不會有事的。如果上天垂憐,這一切糾葛會在最好的安排之下結束,我們終究可以回歸到平靜祥和的日子。」
梅少硯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就在梅少硯要退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心念一動,又揚聲喚住。
「等等。」他改變了心意,鎮定從容地道︰「備快馬,我們到含秀樓。」
「可是十二少你不是說……」
「我要親自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她’。」他起身,大步走向門口,神色嚴竣。「快刀斬亂麻吧。三年的時間已經拖得夠久了,我的耐性有限,青春也有限。」
梅少硯松了口氣,情不自禁的笑了,精神振奮地道︰「是!」
第八章
璞娘剛剛離開娘家,邊舌忝著香甜好吃的麥芽糖,眯著眼仰頭感受著春天的氣息輕輕地撲面而來的清新滋味。
坐在設計飄逸,全以剔透輕紗掩住的馬車上,她忍不住笑呵呵。
坐在馬車上還能邊看風景邊吹風,這種滋味真美妙。
相公家真是什麼都有,連馬車都比人家的特別。
「十二少女乃女乃,親家老爺真客氣,還給了我這麼多糖吃。」青兒真是覺得幸運極了,她抱著滿懷的松子糖、玫瑰糖、核桃酥……糖香四溢又甜進了心坎。
「我爹要謝謝你平日那麼照顧我呀。」她笑嘻嘻,吃著麥芽糖,咋舌道︰「今天咱們沒有告訴相公就偷跑出來,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十二少爺哪舍得生少女乃女乃的氣呢?」青兒咧嘴一笑。
「呵呵呵,別消遣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她害羞地用肘撞了撞青兒,卻沒想到青兒險些飛出去。「青……青兒——」
「少女乃女乃,就算婢子說錯了,也用不著下這麼重的手啊!」青兒邊撿著落在腳邊的糖,邊揶揄。
「對不起,你沒受傷吧?」她擔心地問,急忙地拉過青兒來檢查手呀腳的。
「少女乃女乃,我跟你說笑的,沒事啦。」青兒哈哈笑。
就在這時,疾奔如滾雷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如一陣旋風涌卷而來,與她們倆擦身而遇。
璞娘警覺地一回頭,望著那快馬和逐漸遠去的修長身影。
「咦?」馬夫首先眨眨眼。
「青兒,你覺得那個像不像……」她也注意到了。
「十二少爺!」青兒低呼,和她面面相覷。「他要去哪里啊?」
「對啊,他到底要去哪里咧?」她認真地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然一把抓住青兒,對著馬夫大叫︰「我們追!」
「可是十二少女乃女乃……哎呀,我的糖又全撒了……」
馬車很快地追趕了起來,可是終究不及前頭兩匹馬的腳力,等到馬夫驅車進了一條出名的花街柳巷時,已經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
「少女乃女乃,怎麼辦?」
「認馬!」她咬牙切齒,狠狠瞪著一家家金碧輝煌卻粉氣十足的勾欄院。
還有不少妓女涂脂抹粉地在那兒勾引客人呢!
馬夫慢慢驅車,終于眼尖看到那兩匹烙了梅花莊印記的馬兒。
「在這里!含秀樓。」
她看見那兩匹馬,再看了看門口妖妖嬌嬌的女子們,勃然大怒。
「相公怎麼可以這樣?他又騙我,又跑進勾欄院里風流了!」她胸口陣陣刺痛,眼眶濕熱起來。
她的心和胃像是被塞滿了棉絮般又脹又痛又酸,怒氣和傷心不知道哪個比較嚴重,可是她的鬢角抽疼,害她瘋狂地想要槌爛什麼,或是狂吼一頓才能稍稍舒解心底的憤恨。
他不是說從今以後會好好疼惜她,愛護她嗎?為什麼現在又把自己的誓言忘得一干二淨?
璞娘的肩頭顫抖著,拳頭緊緊握了起來,拋下在那兒跺腳噴氣的馬兒,殺氣騰騰地就要踏進那垂著粉紅色誘人簾幕的畫樓。
「十二少女乃女乃,你冷靜點,我相信十二少爺到這里一定是有他的理由。」青兒死命拉住她。
「還有什麼理由?虧我還說我相信他,相信個鬼,他成親不到兩個月就跑來尋花問柳了。」她哽咽著,忿忿然地一抹眼淚,怒火中燒地街了進去。
「噯,姑娘,你哪位啊?你……你找誰……哎喲!」
里頭出來追問的老鴇和龜公被她一拳一個打飛了出去,乒乒乓乓的壓砸了一堆東西,騷動聲使得里頭的客人和姑娘們好奇的涌出來探看。
「什麼事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女的好眼熟……」
她危險地眯起雙眼,大步一邁,雙手擦腰。
「我要找梅十二少,叫他出來!」
「你這個瘋女人,到這兒吵鬧什麼?」有客人忍不住破口大罵。「擾了爺們的興致,還不快走,待會兒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