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關烈幾乎是她這輩子唯一想要做的事,他也是她唯一想要的人……
比她想要月兌離「白帶」還要想。
電梯很快抵達三樓東翼會場,悄然無聲地打開。
小豐跨出電梯,難掩惴惴不安又興奮的心情走向那一扇鋼鐵鑄成的門,掏出磁卡緩緩刷過。
嘿嘿,關烈,我來了。
她懷抱著大大的期待之情,輕輕地打開了大門。
丙不其然,她一眼就見到了英俊帥氣、挺拔修長的關烈,微側著臉輕蹙著劍眉在傾听著什麼。
她心頭小鹿猛地一躍,沖昏頭地跳了出去,大喊一聲──
「關烈,我要嫁給你!」
被直接、夠勇敢,也夠……愚蠢了。
尤其當她看見關烈旁邊站了一群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所有人統統瞠目結舌地望向她。
必烈則是濃眉高高撩起,像是懷疑他的耳朵听錯了。
轟地一聲!小豐懷疑自己的腦袋瓜瞬間爆掉了。不過也許爆掉了還比較好,因為那六個跆拳道界大老里有四個是她老爸的好朋友……
「小……小豐?」有人聲氣不穩地開口。
「不是我。」她絕望地申吟一聲,雙手緊捂住臉蛋。
天啊,她這個大白痴!在告白前就不能先看清楚嗎?
必烈英俊臉龐上的愕然之色漸漸消褪,開始覺得這個場景在瘋狂之余的滑稽好笑之處了……他唇畔漾開一絲笑意,好整以暇地抱胸看著她。
他倒要看看她怎麼化解尷尬,解釋這一切。
「是小豐嗎?」其中一個蔣伯伯走了過來,抬抬厚重的眼鏡上下打量著她。
「其實你們認錯人了。」她雙手根本不敢放下來,身體自動往逃生門方向移動。「嘿嘿,嘿嘿嘿。」
「是小豐沒錯,妳還綁著兩根小辮子呀。」另外一個伯伯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叫著。
要命了!待會她馬上把滿頭頭發拔掉!
「小豐,妳怎麼遮住臉?伯伯們好久沒有看到妳了,妳最近還好嗎?」
眼見逃生無望,小豐只好認命地放下雙手,羞慚的小紅臉對著眾叔伯擠出了一朵笑容。
「沒想到各位叔叔伯伯目光炯炯、眼力奇準,想要跟你們玩『猜猜我是誰』的游戲都被識破了。」她開始胡謅一通。「蔣伯伯,林伯伯,戴叔叔,黃叔叔,你們好,今天天氣不錯喔,應該不會下雨,你們有帶陽傘嗎?」
「呃,好,下雨……陽傘……」
趁一堆叔伯被她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給搞得暈頭轉向之際,她火速──溜!
必烈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渾厚的笑聲在胸膛里回蕩著,听在甫打開門就要閃人的小豐耳里不禁一蕩。
噢,天啊,他連笑聲都那麼要命地勾魂攝魄呀!
她心兒怦怦狂跳,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情不自禁嬌羞快樂地用背抵住了門扉,雙手緊緊貼在跳得像擂鼓的胸口上。
他笑了,他笑了,這代表他對她終于有一絲絲好感了嗎?
雖然事情的發展跟她當初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但總算他對她有印象了,而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對不對?
「耶!」她滿心愉悅地哼起歌來,手舞足蹈地下樓。
而在東翼會場里,幾個叔伯還是弄不清楚剛剛小豐的話,直到關烈提醒他們,「我們可以看下一個場地了嗎?」
「哦,可以可以,當然當然。」
就在這時,蔣伯伯忽然想起剛才小豐跳進來時喊的那一句話,他老臉立刻浮上一抹興奮,「對了,關先生,我沒想到你的女朋友居然是小豐,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小豐?那個瘋瘋癲癲的隻果臉就叫小豐?喔,她好像有提過……
「我和她不是各位想象的那樣。」關烈言簡意賅地解釋。
可是幾個跆拳道大老卻已經自我聯想到超快樂的地步了。
「婚禮的時候一定要發帖子給我們啊,我們幾乎是看著小豐長大的,她就跟我們的女兒一樣──」
大老們七嘴八舌發問起來。
必烈笑不出來了,英俊的臉龐變得冷峻,淡淡地道︰「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們往下一個目的地走好嗎?」
這是個警告!
幾個跆拳道大老登時噤若寒蟬。
「好,當然好,一點都不麻煩。」
第三章
本來他還覺得挺有趣的。
直到他開始被逼問婚禮幾時舉行,關烈這才感覺到這件事情已經超出安全範圍了。
那個可惡的隻果臉!
回到飯店後,他吁了一口氣月兌掉西裝外套,走進臥房換了一襲輕便的白色運動服,做了幾個伸展的暖身運動後,便在寬闊的偏廳打了一套拳。
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課之一。
他今日打的是漢水型拳,講求如水般柔中帶剛,往「水」型的方向移動翻騰拓展收放,在精神與每一寸肌肉神經協調下,發揮出剛柔並濟的力量。
他頎長的身子矯健中透著優雅地施展著每一個招式,若有似無的氣勁帶動了周圍的空氣隱隱震動,直到收拳緩緩吐出長氣,他感覺到全身上下充盈著舒適鼓蕩的真氣,並暢快淋灕地發出一身汗。
他又恢復了冷靜,微笑地走向淋浴間,卻在旋開門鈕推開的那一剎那,他所有的冷靜霎時又鏘啷地碎了一地。
「妳,怎、麼、會、在、這、里?」他臉色鐵青,咬牙切齒。
當場被逮到的小豐僵住了,驚疑不定的小臉愣愣地看著他,像是一頭乍然被大燈照見的小鹿一樣。
「那個……」她虛弱地擠出笑,充滿希冀地問︰「你相信我是來修理馬桶的嗎?」
他英俊臉龐籠罩一片黑雲,額上青筋直冒。「妳說呢?」
「我想也是,你不會相信的。」她懊喪地乖乖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後。「在你怒氣大發要把我從窗戶扔出去前,我想先提醒一下這里是十七樓。」
他強力克制著那個誘人的提議──把她丟出窗外,但正如她所說的,這里是十七樓。
「妳給我過來坐下。」他臉色難看,低吼命令道。
小豐松了一口氣,至少他沒有當場把她踹飛出去,這樣她就有死皮賴臉繼續留在這里閑哈啦的希望。
尊爵套房真的是太豪華舒適了,她剛偷溜進來的時候太緊張了,無暇打量,現在雖然在他強大的壓迫感下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還是偷偷瞄了幾眼。
「這個房間很不錯。」她還想混水模魚過去,「想必一定能夠給你很舒適的住房享受,尤其這房間的落地窗面向美麗的公園,景觀更是──」
「我像是想听妳說這些鬼話的樣子嗎?」
不像,他看起來更像是想罵髒話的樣子。
但是因為他是關烈,絕對自制優雅高貴克己堅毅的跆拳道大師關烈,所以他還是忍住了。
盡避知道自己小命難保,她還是情不自禁為他憤怒卻又自制的神情神魂顛倒。
她敢打賭,他絕對是那種保家衛國又不會打老婆的威武好男人。
饒是如此,她開口說話前還是先吞了吞口水,「請你先听我解釋。」
「妳是怎麼進來的?」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她有點坐立不安地在柔軟沙發上挪動了下,「我跟櫃台說我是你未婚妻。」
「妳說……什麼?」他差點嗆到。
「我怕再重復一次,你會生氣。」她怯怯地提醒他。
必烈只覺眼前一陣紅光爆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抑下大吼。「很高興妳注意到了這一點──我會生氣。既然知道我會生氣,為什麼還跟櫃台扯這樣的鬼話?」
「我只是想幫你測試一下這間飯店的警覺性高不高,安全性好不好。」她話一說完立刻雙手抱頭,「嗚!不要打我……」
他從不打女人,但是這次卻面臨重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