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時不得不佩服,他還以為「紅燒仔魚」已經是極致了,沒想到「三杯鮑魚菇」的味道更上一層樓。
他沉吟著,也許他的小妻于應該到美國CIA擔任逼供專家才對。
銀當半天等不到回答,情急地伸筷夾了一塊,沒想到原本神色淡定的拓時卻臉色大變,迅速地攔住她的筷子。
「不要。」
「干嘛?我的菜真有這麼難吃嗎?」她像皮球般泄了氣,沮喪道︰「我煮的是晚餐,不是毒藥耶。」
他頓時不忍起來,「妳別傷心,我並沒有說不好吃。」
「你是沒有,你只是怕我毒死自己。」銀當意興闌珊地道︰「算了,我還是請周媽做晚飯好了。」
她真是一個失敗的妻子,連最基本的煮飯都做不好。
「也許其它幾道菜會非常美味。」拓時握住她的小手,眸光熠熠,充滿對她的信心與鼓勵。
「你確定你還有勇氣嘗試?」她憂心地看著他。
她實在怕他吃完這五菜一湯後,會立刻決定跟她斷絕夫妻關系。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殊榮吃到妳做的好菜呀。」他的眼眸好亮好亮,笑意隱約。
銀當心頭一暖,放下心頭沉重的大石。
「那……」她怯怯地提議,動手盛了一碗湯。「要不要先喝一口湯?我煮的是羅宋湯。」
看著那一大碗花花綠綠的湯湯水水,拓時堅毅地點頭,「好呀。」
出乎意料的,這看起來不像羅宋湯的羅宋湯竟然相當清甜可口,蔬菜與西紅柿的甘味完全釋放在湯里,和碎牛肉醬融合成了特殊動人的滋味。
「真好喝。」他大口喝完碗里的湯,滿意地舌忝了舌忝唇。
銀當眼兒倏然亮了起來,「沒騙人?」
「妳可以喝喝看。」他微笑地為她添了一碗。
銀當硬著頭皮喝了一口,再後再一口……隨即小臉亮了起來,「真的不錯耶。」
「事實證明妳還是一個好廚子,對不對?」拓時寵溺地看著她。
「對。」銀當興奮地點點頭。
她越想越高興,索性一鼓作氣夾了剩余的三盤菜放入口中,但隨即呸呸呸地吐了出來。
「救命啊,這是什麼餿食?」她自己也忍不住唾棄,「干扁四季豆又干又扁又咸,豆苗蝦球又硬又苦又辣,玉米炒蛋卻甜到嚇死人……」
他強忍著笑,「還是喝湯吧。」
她一臉沮喪,信心全無,「我離『好廚子』的標準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你用不著安慰我了。」
「傻瓜。」他輕輕地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低笑道︰「妳雖然不是個好廚子,卻是我最好的妻子,尤其妳忍著兩手的痛精心為我做了這麼一頓晚餐,我非常的感動。」
他的安慰沒有起多少作用,銀當靠在他胸前,還是止不住滿心的內疚和自我嫌惡。
她簡直就是他養的一只米蟲,除了幫他消耗白米外,還會做什麼?
拓時真是虧大了,也不知他是欠了老爸哪種天大人情,才會願意娶她這個倒霉又沒用的白痴當老婆。
會不會有一天,他忽然醒悟到自己大可換一個更美、更好、更能干的嬌妻美眷呢?
銀當小臉發白。
「老公!」她突然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衫。
「嗯?」他低頭看她。
「你覺得我全身上下哪里最好看?」她沒頭沒腦的冒出這問句。
拓時處變不驚,微微一笑,「哪里都好看。」
「這種含糊不清的回答最恐怖了,表示你害怕講真話傷到我,其實你覺得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看,也沒有半點優點,對不對?」
他哭笑不得,「這是哪一本婦女雜志上的箴言嗎?」
銀當臉一紅,不敢承認自己是從女性雜志里——「妳的男人愛妳嗎?」題庫中看來的測試題。
「不是啦,我只是覺得你有點……隨便。」她滿臉無奈地道︰「不管我問你什麼,只要話題跟我有關,你就會說『不錯啊』、『很好啊』、『隨便啊』、『很棒啊』……老是這麼說,我听久了也會擔心你是不是存心哄我,其實心里不是這樣想的。」
他啼笑皆非,「這次真是妳想太多了,難道妳不希望我認為妳好嗎?」
「當然希望,但是你的回答都好籠統,好像怎麼樣都可以。」她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怕講出我的缺點,我就會哭啊?」
「那麼妳倒說說,妳有什麼缺點呢?」他側著頭凝視她,笑了。
銀當被他笑得更加有氣無力。瞧!他壓根沒把她的問題當真,一點都不會感覺到困擾,就像大人包容著笑看孩子鬧別扭的樣子。
「唉,沒事了。」她悶悶地跳下他的大腿,嚷嚷道︰「周媽,我們餓了,可不可煮一鍋面?」
「回少女乃女乃,早就準備好了。」周媽笑瞇眼的回道。
原來大家早就知道她超級「帶塞」,所以連備用晚餐都煮好了。
拓時冷眼旁觀著小妻子一臉的落寞,他胸口微微揪緊,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的小新娘為何不快樂?
「拓、拓時……啊……」銀當緊咬著唇瓣,卻怎麼也忍不住那發自體內深處的震顫和強烈高潮,瘋狂地對著她漫天蓋地席卷而來。
他結實挺拔的身軀在她身上狂馳著,進入、退出……將一波波的火熱與戰栗送入她嬌柔緊窒的甬道內。
在她失控的尖叫和他沙啞的低吼聲中,燦爛的火花瞬間爆炸開來,將他們兩人的身體與靈魂拋到了最狂野的天堂里!
她體內的震撼與悸動仿佛永遠也不會消褪,銀當喘息著,嬌弱無力地癱在他結實汗濕的胸膛前,蜷伏得像頭小貓咪。
不管白天的她有多麼倒霉、帶塞、失敗,可是一到夜晚,拓時就是有本事將她變成了最幸福的女人。
無論是在窗簾緊閉的窗台上,或是在地毯上、長沙發上,或是抵在牆邊……噢!她總是會被他擺布挑逗得完全變了個人,發出的嬌吟聲在事後都會讓她捶心肝兼掉雞皮疙瘩。
每次她都鄭重規定自己死活都不可以再喊出聲來,可是只要他一踫到她,她就會完全失去理智,又繼續發出這種丟臉銷魂的聲音。
真要命,她就是忍不住啊!
「拓時……」她微帶低喘,抬頭和他面對面,幾乎鼻尖對鼻尖。「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浪女?」
他聞言不禁輕笑了,飛快湊近偷了她一記香吻,「妳今天特別愛發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對,是我在問你耶。」她差點又被他轉移注意力。
他沉沉朗笑著,長臂一伸抱緊了她,在她耳畔柔聲道︰「我很滿足,非常、非常的滿足。」
銀當一呆,這是什麼回答?
「我是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了?」她臉頰發燙的吐出後面幾個字.
他嘆息一聲,「妳熱情的反應令我為之心神悸動。」
「真的嗎?」她眼兒大睜,「可是你都沒有叫得很大聲啊,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滿意?」
他額頭緊抵著她幽香的頸項,幾乎忍俊不住,但故意一派正經地道︰「我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大呼小叫的。」
「是嗎?」她皺皺鼻子,「真不公平。」
「為什麼不公平?」他黑眸閃閃,滿富興味地問。
「我也想看看你失控大叫的樣子啊。」
「有,我吃晚餐時有大叫過吧?」
銀當忍不住跳了起來,直指著他的鼻頭大嚷︰「你你你……我就知道你覺得我煮的菜很難吃!」
他連忙起身抓住她,大笑道︰「親愛的老婆,請听我解釋……」
她也覺得好笑,故意叫道︰「不要再解釋了啦,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