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君媚嗆到,不敢置信地大叫︰「你們同居?!」
「不不不,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小謝花容失色,急忙否認。
「戴小謝,妳很可疑哦,說話吞吞吐吐又有漏洞,是不是有什麼內情瞞著我?」
「沒、沒有。」除了他的身分外。
可是叫她怎麼好意思承認她愛上的是君媚老板的「情人」?
「是……嗎?」
每當君媚拉長了聲音,事情就不妙,小謝連忙轉移焦點——
「郵差來了,在門外按鈴,我就不多說了,妳早點睡喔,謝謝妳,拜拜。」她趁君媚還沒有會過意來前,急忙掛上電話。
見鬼了,她住的是老公寓的三樓,郵差哪能直接按她家門鈴?
不過一時半刻間,她也只能想出這種別腳的爛借口了。
雖然可想而知,君媚回台灣後不會放過她的,但是能躲得一時是一時。
小謝忍不住苦笑,她怎麼就是有把事情搞得越來越復雜的本領?
她垂頭喪氣地走出房間,煮面打算充做午餐,卻又在廚房里听到手機聲響,她急急關了爐火,跑去接手機。
「喂?」她喘著氣開口。
「小謝,我是主席啦,要跟妳確認這次同學會的日期和時間地點,妳一定會到吧?」主席語帶威脅。
「會會會,我、我會。」
「還有,今年規定要攜伴參加喔,這樣才熱鬧。」
「好。」幸虧她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小謝此刻忍不住深深地感謝老天爺安排洛斯的出現。
呵呵呵!
她傻笑了起來,差點沒听清楚主席交代的時間與地點。
「一樣是學校外面那家『玫瑰』民歌西餐廳,我知道,我知道。」
「記得六點半到場喔,逾時就準備當爐主大請客。」
「是,是。」小謝抹了抹汗,所以她每年都提早一個小時去那里淨喝白開水等待。
開玩笑,全班只要有二十個同學到,就得付掉一萬多塊的帳單,那可是她兩個月的伙食費咧。
小心翼翼地打發掉了主席,她吁了一口氣,回廚房去把那鍋糊透了的面端到客廳。
為什麼她要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電視機前吃泡面呢?
她突然很想念埋首在工作中,一邊扒飯盒一邊算帳,還可以一邊跟同事想美聊天的時光。
至少……至少不會心里這樣空落落的,還不時期待地張望著大門口,渴望見到那偉岸熟悉的身影出現。
他到哪里去了呢?
「唉……」
那一吻,是開啟了一段希望戀情的未來?還是結束了所有可能的現在?
結果那一天,小謝等到深夜,他也沒有回來。
小謝揪緊著一顆心,蜷縮在客廳的沙發里,昏暗的燈光映照出了她落寞寂寥的身影。
他是不是生氣了?
是因為她冒犯了他嗎?遺是因為她越界了?
她不知道,但是茫然失措和慌亂心痛漸漸啃噬著她的心,四肢百骸慢慢地發寒冰冷虛弱了起來。
他會不會這樣就走了,從她生命中永遠地消失了?
鑰匙輕輕轉動的聲音驚醒了她,她眨動著淒酸的淚眼,痴痴地望著大門開啟。
他神色沉郁地走進來,濃密的黑發明顯被爬梳亂了,英俊的臉龐上有著淡淡的倦色。
洛斯一踏進屋里,一眼就看到了蒼白縴小的她。
他心一緊,瘖 地道︰「怎麼了?為什麼還不睡?坐在那里也不披件外套,夜晚多麼涼,感冒了怎麼辦?」
小謝微微一震,感動得淚眼迷蒙了,「我、我……」
他還關心著她,那麼就不是在生她的氣了嗎?
「妳什麼?」他皺著眉頭,走近沙發旁抓起她的小手,模了模測試溫度。「手涼涼的,快去穿外套……不,還是快進去睡覺吧。」
她握緊他的手,深深地凝視著他,微帶懇求的說︰「洛斯,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他心里一痛,不禁放柔了聲音,「傻蛋,我生妳氣干什麼?」
「真的嗎?你不生我氣?」她不爭氣地哽咽了,「可是我今天……亂開門,害你洗澡都被看光光,我……」
洛斯笑嘆了一口氣,大掌揉了揉她的頭,「笨瓜,我是那種為了雞毛蒜皮小事就生氣的人嗎?」
她怯怯然地望著他,「你是啊。」
「妳……」他又好氣又好笑,「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太容易動怒了,可是我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自從遇到了她這個笨手笨腳的笨丫頭,他就變得易怒易感,還動不動就被她搞得雞飛狗跳、七葷八素。
他甚至還莫名其妙吃起飛醋,真要命,這根本不是他洛斯•李的為人。
「對不起,你都是被我氣的。」她直覺地道歉。
「妳呀,真不知道該說妳好脾氣還是罵妳笨才好。」他哭笑不得的說。
她就是這種脾氣才會被大家欺負,吃得死死的。
「對不起。」她戰戰兢兢地認錯。
他忍不住又心頭火起,低低吼道︰「別再說對不起了。」
「對不……呃,好。」她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生氣了。
難道她真有那麼笨,就是那樣讓人家受不了嗎?
她越想越傷心,眼圈兒又漸漸紅了起來。
洛斯一見她掉淚,滿肚子的火氣剎那間消失得一乾二淨,手足無措地道︰「呃,妳……不要哭……」
她頭垂得更低,「好。」
可是鼻音更濃重,根本騙不了人。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心疼無奈地將她攬進懷里,笨手笨腳地拍磨著她的頭,「別哭了,是我的錯。」
小謝一偎靠進他溫暖又帶著濃濃男人氣息的胸膛,鼻頭一酸,淚水再也抑止不住地嘩啦啦流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她才驚覺到自己有多麼害怕失去他。
她的生命荒蕪空虛了這麼久,沒有春天,沒有色彩,沒有任何一絲絲的悸動與熱情,可是他的翩翩到來,不但豐富了她的人生,還點燃了她所有的快樂和喜悅。
不管是酸甜苦辣,都比之前那淡如白水的無味人生熱切精采太多太多了。
可是這一段愛會不會真的只有九天半?九天半後,一切又回到原來了?
「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她埋在他胸前,語音鹼碎。
「我不會定,我不是在這里嗎?噓,別怕……」洛斯憐惜地摟緊他,寬闊堅實的肩膀就讓她這麼倚靠著,靜靜地渲泄所有的傷心、委屈、恐懼和憂慮。
她哭了很久很久,最後終于平靜下來,他胸前卻也一大片的潮濕淚漬了。
「對不起。」她揉著眼楮,這才發現自己干的好事。
他溫柔地道︰「不要再說對不起,我讓妳擔心了一整天,衣服極妳弄髒了也是應該的。」
她臉紅了紅,是啊,連鼻涕都抹在上面了。
「洛斯,你會很討厭我嗎?」
他一怔,「怎麼又問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
「因為我又麻煩又膽小又愛哭。」她嘆口氣,覺得自己最近嘆氣的次數比二十六年來約還多。
「不會呀,這樣欺負起來才有意思。」他打趣道。
小謝愣了一下,隨即破涕為笑。「那我還算有一點點優點。」
「對,所以妳就別胡思亂想了。」他突然有一些尷尬,「關于今天早上……」
「嗯?」她倏然眸光發亮,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他破天荒地撓了撓頭,像是不知道該從何開口。「我的假期只有半個月,我並不想把事情變得太復雜,也不希望制造假象傷害到妳。」
她呆呆地望著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妳知道的,我們相處得很好,也很有默契,事實上這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子相處得這麼單純愉快。」他稍嫌艱澀困難地道︰「所以我……我不是很想失去妳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