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他真的在‘落人’了。」若林眨了眨眼,有一絲擔心。
櫻果吐吐舌,「這位先生火氣還真大,不知道我們現在道歉有沒有用啊?」
「嗯,我也很想趕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若林嘆了一口氣。「我不是很喜歡麻煩到我爸轄區內的警察。」
「秦伯伯的手下不會介意的啦,畢竟能夠解救美麗的分局長千金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好機會。」櫻果安慰她。
若林無奈地搖搖頭,眼角余光瞥見幾名正在包扎傷口或吊點滴的受傷員警,小臉驀地一亮。
「他們!」她興奮得不得了,「我不認識他們,請他們幫個忙沒關系吧?」
這樣的講話邏輯實在很奇怪,但是櫻果早已經習慣了若林跳躍式的思考模式,極有默契地接話--
「太好了,這樣就可以省掉我們不少的麻煩。」她看著另一頭的警察們,忍不住道︰「不過這樣好像有點對不起那位老大,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跟他提醒一下,現場至少有十名的警察在?」
現在要「落人」過來痛打、教訓她們一頓,似乎不是正確的時機,無論來多少兄弟,恐怕都會有被當作現行犯立刻逮捕的危險喔!
看著那位老大雖然在流血,但是精神還挺不錯的,若林和櫻果索性跳過任性的他,先救治其他人,免得跟他在那里拖拖拉拉的,浪費治療其他人的時間。
就在若林縫合好第二名傷患身上的傷口,櫻果準備好兩瓶注射點滴之際,急診室的電動大門無聲地滑開,十幾名一身黑衣殺氣騰騰的男人走了進來。
一看就知道是比較高層次,高水平,又高管理階層的兄弟,因為原先那個不可一世的老大在看到他們來到時,臉色迅速變成討好與諂媚。
「堂主,就是她們倆,故意取笑我們的兄弟,而且還不醫我,還放話說不把我們幫放在眼里。」威風凜凜的老大登時化為信口雌黃的報馬仔。
若林和櫻果面面相覷##
那ㄟ按虧ㄋㄟ?
為首年約三十,神情冰冷、殺氣凌厲的男人冷冷地瞥來,卻在看到一身粉紅色護士服打扮,帽子上夾了兩只紅綠色小蜻蜓發夾的櫻果時一愣。
他冰寒的神情陡然一變,恭恭敬敬地對她行了個禮,「少女乃女乃。」
他背後的殺手級男士們也跟著整齊地尊喚道︰「少女乃女乃!」
剎那間,急診室內醫人與待醫的統統都停頓住動作,數十雙眼珠子同時驚異地投向櫻果。
饒是櫻果平常自許臉皮厚,還是不禁紅了紅臉頰,她趕緊擺手搖頭啐道︰「什、什麼少女乃女乃……亂講,亂講!我還沒嫁人哪,你們不要害我以後嫁不出去。」
「你是少爺未來的妻子,是我們以後的嫂子,也就是我們的少女乃女乃,我這麼喚你並沒有不對。」
「宋大哥,我說過幾千幾百次了,我不會嫁給你們家那個少爺……」櫻果方才冷靜談笑的表情全不見了,她氣急敗壞地道︰「吼!方少齊是怎麼跟你們講的?他老是這樣破壞我的名聲……他現在人在哪里?把電話給我,我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
「少女乃女乃--」
「不要再叫我少女乃女乃了,我不是你們的少女乃女乃。」櫻果激動到甚至沒空欣賞那個渾身刺青的報馬仔「老大」那愕然滑稽的表情,一心只想解釋清楚。「我跟方少齊一點關系都沒有!」
「少爺可不是這麼想的。」宋雋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我想你也明白,他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或動搖。」
櫻果快氣瘋了,可是對「他」的手下發飆一點用處也沒,而且萬一越講越大聲,消息走漏出去,到時候一大群人沖著她喊嫂子或少女乃女乃,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我沒有空再解釋了,我要上班。」這時,她才注意到那位渾身抖個不停的阿標,「哦,對了,這位是你朋友啊,那剛好,可不可以叫他乖乖合作讓我打一針,讓秦醫師順道縫一縫?他一直杵在那里流血又大小聲也不是辦法。」
「堂、堂主……這個女人真是……是……」阿標臉色慘白,小心翼翼地開口。
宋雋眼神冷冷地瞟來,凍得阿標渾身顫抖。
一名站在宋雋身後的沉穩男人低斥道︰「什麼女人不女人!她是我們未來的少女乃女乃,不得無禮。」
白雲堂左大護法的話像是宣判死刑一樣地落在阿標頭上,他嚇得面如土色,「是是是……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少少少……」
他哭喪著臉轉過頭要向她賠罪告饒,櫻果非但沒有絲毫得意的表情,反而懊惱地捂住小臉,暗暗申吟一聲。
「天啊,丟臉死了。」她胡亂對他們揮了揮手,像是要趕緊擺月兌這困窘的情況,「你們……呃,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去睡啦,現在很晚了,那個……深夜問題多,平安回家最好……那個縫完的沒事的我們就會請他們回家休息,嚴重的要住院的我們也會處理……呃,反正,你們快走就是了。」
宋雋強忍著笑,恭敬地道︰「是。」
其實今晚只是他堂里的其中一小支系兄弟的事,本就不必驚動到他,只是阿標在電話里講得好像有人要拆天鷹幫的招牌似的,身為十二堂主之一的他,自然得親身前來看看。
除了真正傷勢嚴重需要住院的外,其他的大小兄弟在一一尊敬地喚她一聲「少女乃女乃」後,迅速無聲地撤離急診室。
幾名急診室醫師和護士們都看呆了,望向櫻果的眼神里不禁夾雜著崇拜、敬畏與好奇。
「該死的方少齊!」櫻果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咒罵。
他害她害得還不夠嗎?從小到大,她無論怎麼做都擺月兌不了那個如影隨形的背後靈!
「少女乃女乃……」阿標一改方才的鴨霸,陪著笑臉開口。
「閉嘴!」她凶狠地白了他一眼,轉頭對若林道︰「我去準備心髒電擊器,如果他還敢威脅你,或是再叫我一聲少女乃女乃,咱們就賞他幾下吃吃。」
「啊……不要啦……」阿標差點飆淚。
若林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道︰「了解,少女乃女乃。」
「吼!秦醫師!」她是認真的耶。
「好啦、好啦,不過你別忘了先幫他打一針破傷風,我可不希望把傷口處理好後,隔天又前功盡棄。」
「OK。」
接下來的時間,阿標簡直可以當選年度最配合的病人,他從頭到尾乖乖地听話,打針就打針,縫線就縫線,叫他挪起來坐到另外一張椅子,更是二話不說就起身跳過去。
而他那些手下也因為現場有「少女乃女乃」在,脾氣收斂得宛若翩翩紳士,讓幫他們處理的護士都大松了口氣。
忙了一整晚,凌晨三點左右,總算稍微平靜,櫻果吁了口氣,正想去自動販賣機買罐可樂和巧克力棒時,幾名護士已經包圍上來,七嘴八舌搶問--
「櫻果,他們為什麼叫你少女乃女乃啊?」
「你怎麼會認識黑幫的人?」
「剛剛是怎麼回事啊?」
櫻果被問得頭暈眼花,面對學姊和同學的追問,她無奈地大喊︰「我是無辜的啦--」
若林忍不住走過去替她解圍,「去去去,該干什麼就去干什麼,讓我們的‘少女乃女乃’松口氣,免得等一下兄弟們生氣哦!」
「秦醫師!」櫻果啼笑皆非,「你是幫我還是陷害我?」
「呵呵,深夜無聊,開開玩笑。」若林一手環著她的肩膀,對眾多張好奇疑惑的臉道︰「總歸一句,他們認錯人了。好了,不要再擠在這里,去檢查點滴和病人的狀況,如果太閑的話就順道幫我沖杯咖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