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們驚異地看著大老板的舉動,紛紛對春紅投以異樣與敬畏的眼光。
「跟好,別走丟了。」尼克低沉笑道。
「很難耶。」她不禁抱怨。
不是說是子公司底下的分公司嗎?做什麼大到這麼離譜?她懷疑在這里工作的員工都不會迷路嗎?
尼克將她交給陶比,並吩咐道︰「顧好她,別讓她再走失。」
陶比強忍著笑,「是。」
春紅不爽地瞪了兩個大男人一眼,咕噥道︰「我看起來那麼像笨蛋嗎?」
「安置好她之後,你再進會議室。」
「明白。」
等到那堆人擁著尼克走進會議室里後,春紅站在原地仰望著陶比,「我們打個商量吧,我請你喝咖啡,你告訴我洗手間該往哪邊走。」
陶比清了清喉嚨,非常禮貌地沒有笑出聲,「我很樂意,但是妳考倒我了,這是我第一次到台北分公司來。」
「意思是你也不認得路?」她有些愕然,「賽門先生一定是在開玩笑,把我們兩個路痴丟著,是讓我們站在這里玩手指頭等他出來嗎?」
陶比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抬抬鼻梁上的眼鏡,「我終于明白賽門先生為什麼會對妳這麼特別了,他一向有奇準無比的眼光。」
春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朵,「你干萬不要這麼說啦,我只是他的普通朋友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妳太小看自己了。」他笑吟吟的說。
看著金發碧眼英俊斯文的陶比,她腦中陡然靈光一閃,熱切地問︰「金先生,請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陶比有些茫然,「為什麼這麼問?妳該不會是想……不不,賽門先生會剁了我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又好氣又好笑,「我是說我有三個妹妹,長得既可愛又溫柔……呃,應該可以算是……但她們真的很優秀最主要是還沒有男朋友,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他有些受寵若驚,「謝謝,我非常感激妳的好意,我是沒有女朋友,但是我有老婆,所以……」
她失望地唉了一聲,「天啊,為什麼?為什麼好男人統統都結婚了?」
「賽門先生就還沒有。而且我也算不上是很好的男人啦,起碼在路上遇到美女,眼楮還是會管不住,雖然我非常愛我太太。」
「欣賞美麗的人是本能,就像我在路上也會很想看帥哥啊。」她揮了揮手,安慰他道。
「曾小姐,妳真的很不一樣。」他驚嘆道。
「哪里哪里。」她害羞地咧嘴一笑。
哪里?
他比手畫腳著,「就是……眼楮,鼻子,笑起來的表情,還有妳的想法和說話的樣子……」
春紅一怔,隨即然捧月復大笑,「哈哈哈……」
沒想到這個語言代溝的老笑話會活生生發生在自己身上。
陶比被笑得有些靦覲,「我說錯了嗎?」
「沒有,沒事,不是你的問題。」她邊笑邊搖頭,「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最近變得很愛笑……一有個風吹草動就笑不可抑。」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他一臉的會意。
「才不是呢。」春紅臉又紅了。
此刻坐在會議室中,等待听取鎊項報告的尼克,在听到外頭如銀鈴的笑聲時,心頭先是一暖,隨即眉頭緊皺。
她正在和陶比有說有笑……
這項發現讓他整個胸腔緊縮了縮,心頭不由自主地煩悶起來。
腦海中一抹靈光陡現,老天,他居然在嫉妒?!
嫉妒別的男人讓她笑了……
◆◆◆
春紅覺得好奇怪,為什麼尼克一出會議室,整個人就變得悶悶的?就跟兩人初次見面的那個晚上一樣淡漠。
就連在送她到飯店的路上,他也什麼話都沒說,面無表情地審視著文件,連看也沒有看她。
春紅一顆心絞擰得漸漸痛了起來。
是她做錯什麼事了嗎?
她一走下車,回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奔馳車便已掉轉車頭駛離大門口的車道了。
春紅神色不定地走進員工換衣間,慢吞吞地把制服拿出來,拚命回想自己剛剛的一言一行。
有什麼地方觸怒或傷害了他嗎?
她抱著制服,頹然地坐在鵝黃色的沙發椅上。
「可惡,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好討厭這種感覺,為什麼他會突然生她的氣?她覺得莫名其妙又冤枉,可是又很在乎他的想法和心情。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喜歡上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整個人攤開在他面前,供他檢視,隨著他的喜怒而喜怒嗎?
她雙手捂住臉蛋,申吟了一聲︰「天啊……」
她愛上賽門先生了!
南施走進來,拉開櫃子要放皮包,正好看見她深切苦惱的這一幕。
「春紅,妳怎麼了?」她關心地走過來。
春紅放開雙手,露出一雙求救的眸子,「南施,怎麼辦?我愛上一個男人了。」
南施眨眨眼,再眨眨眼,隨即歡然地笑了,「這是好事啊,恭喜妳。」
「是件好事嗎?」她苦笑。
「難道……」南施警覺起來,「他是有婦之夫?」
「不是。」起碼到目前為止她所听過的傳言和消息里,沒有提及他已經結婚了。
「還是,他是個同性戀?」南施同情地看著她。
「應該不是。」她很難想象充滿男子氣概的他會是同性戀。
「那他有暴力傾向?」
她想起他高大挺拔卻溫文儒雅的氣質,「我肯定沒有。」
他是那種就算要攻擊也會用頭腦而不是用拳頭的人。
「他不事生產?」
春紅淺淺笑了起來,「絕對不是。」
他一個月賺的錢足夠一個富豪之家一年的用度,比爾.蓋茲是一千塊美金掉在地卜都不用去撿,因為光是彎腰的幾秒間,他就已經賺了一千塊美金的數倍以上。
尼克•賽門沒夸張到那種地步,但起碼也是五百塊美金掉在地上也不用多浪費時間去撿。
「那是個公子嗎?」南施輕蹙柳眉,這一點她心有同感,以前的安志杰也是個公子,後來是經過無數次的分手淚水和擁抱才得到他的忠貞。
「他不像。」春紅沉吟。
南施明顯地松了口氣,「那妳還擔心什麼?」
「擔心的可多了。」她心情好沉重,「沒遇到喜歡的人之前拚命想把自己嫁出去,現在真的踫到了,又開始煩惱一大堆,談戀愛怎麼那麼麻煩。」
「恭喜妳進入酸甜苦辣俱樂部。」南施握握她的手,巧笑倩兮。
春紅勉強擠出一朵笑,「謝謝。」
「對方是誰?我認識嗎?」南施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不確定。」春紅困擾地嘆了一口氣,「南施,怎麼辦?現在我該怎麼做?」
南施目光嚴苛地上下打量著她一身綠色襯衫,藍色牛仔裙和一雙紅色涼鞋,「也許先從換掉這一身聖誕裝開始。」
「妳總是看我的衣服不順眼。」她沮喪地道。
「錯,我是看妳的穿衣品味不順眼。」南施伸出一指在她面前搖了搖,「我個人對那些無辜的衣服沒有任何的意見。」
「可是對方又沒有嫌棄我的服裝品味。」
「等他開口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我該怎麼辦?」
「妳今天上到幾點。」
「八點半,要干嘛?」
南施朝她露出迷人的微笑,「八點四十在這里集合,我們有大工程要做。」
「什麼工程?」她怎麼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閉嘴,八點四十報到就對了。」真是不識好人心的笨丫頭。
「好吧。」她嘆了一口氣。
反正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好听憑「專家」擺布了。
◆◆◆
等到春紅被南施帶著到各大服飾店采購完畢,終于被「放」回家後,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