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想麻煩你跟玫瑰,你們平常幫我很多了。」而且她們感情很好沒錯,春喜卻還是沒有辦法習慣她們一些豪華氣派的作風。
至少,她就不希望小小一個約會還要動用到香香的御用造型師。
「傻瓜,我們是好朋友,分這個干嘛?」香香用明媚的大眼楮瞪了她一眼。
春喜吐吐舌,「咦?玫瑰呢?」
「去幫她爸的忙了。」香香忍俊不住,「可憐的玫瑰。」
「怎麼了?」她好奇地問。
「她爸爸突發奇想辦了場慈善拍賣會,她去義務幫忙當拍賣品。」香香嫣然一笑,「幸好我爸沒有那麼無聊,哈哈。」
「我听不懂。」她呆呆地道。
「今晚的拍賣品是十個美女,捐出自己一整天,陪出價最高者吃喝玩樂。」香香打了個寒顫。「你瞧,就是有這麼無聊的人,想出這麼無聊的把戲,听說還是從外國羅曼史小說里頭學來的,還自以為很有創意呢。」
「既然是慈善拍賣會,為什麼不干脆叫與會的人把皮包或支票掏出來,直截了當說要捐多少就算了?」春喜遲疑地問。
「那樣他們就覺得不好玩啦。」香香又笑了,對她眨眨眼道︰
「做好事之余也總得找點樂子嘛。」
春喜怔了半響,最後搖搖頭,「老實說,很難弄懂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點把這一身恐怖裝扮弄掉,陪我出去吃頓晚飯……你應該還沒吃吧?」
「你也還沒吃?」
「今晚沒人約我呀。」香香笑得好不嫵媚,催促道︰「自己一個人吃飯多無聊,快去、快去,我等你。」
春喜站了起來,邊進臥房時邊搖頭。
不像她離鄉背景這麼遠,香香的家就在台北市,無聊可以回家吃晚飯享受家庭溫暖,這是多麼令人羨慕到流口水的啊。
她還是得再次承認。她真的搞不懂大家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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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拓果然快狠準,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嚴肅而沉著地用一百五十萬標到了玫瑰的一日陪伴。
當主持人宣布花落他家時,他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不得不承認,錢有時候還挺好用的。
台上花枝招展的玫瑰接觸到他深邃的眸光時,忍不住心頭一悸,但是她也同時打了個冷顫。
真糟,為什麼偏偏是韓拓「標」到了她?
她的心情很矛盾,既有點芳心竊喜,卻又有點苦惱……她心情復雜得很,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
平心而論,他是所有人里頭最優秀也是最出色的,但是他同時也是太正經太認真太嚴肅的一個男人。
她總覺得韓拓有股天生的威嚴。在他面前,她有種不自覺的壓力,連大氣也敢喘一下,就像……面對學校里有威權的訓導主任一樣。
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款款步下小舞台,一身美麗紅禮服的玫瑰走向他。
他禮貌地拉開了這一桌的另一只高腳椅,「請坐。」
「一百五十萬,你今天花了不少錢。」她勉強一笑,胸口又是怦然又是緊張,又覺得一絲別扭。
盡避他是她好朋友的大哥。
「值得。」他微微一笑,不帶任何地欣賞著她今晚嬌媚的盛妝。
或許是杰出的藝術鑒賞能力所致,她穿的每一件衣服和搭配的飾品都很完美,很能烘托出屬于她自己的味道。
他喜歡有品味的女子。
玫瑰對他露出迷人的一笑,只是話題又中斷了。
他閑適優雅地凝視著她,帶著無比的縱容,玫瑰卻是有點坐立難安。
「既然你買下了我一天,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用,又打算做些什麼?」她清了清喉嚨︰「我先聲明,只是單純的一天,不親吻、不擁抱也不上床。」
他微挑濃眉,眸光有抹深思,「相信我,那也不是我標下你一天的目的。」
她的臉不能自己地紅了起來,差點忘了坐在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被動人士兼老古董。
老天,她居然還在他面前提到上床……
她預期他接下來會開始訓話,可是沒想到韓拓只是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莫測高深。
可惡,她完全模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玫瑰就是這樣才不喜歡跟他在一起,自己好像一點主導權都沒有,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起來既固執又霸氣。
「喝點什麼嗎?」他溫和地問。
玫瑰咕噥了一聲,「真想來瓶威士忌,嚇跑你。」
韓拓的耳力向來很好,不過他極為紳士地假裝沒听見,「果汁或是雞尾酒!」
「雞尾酒,謝謝。」
她抬頭,擠出一朵笑。
在他面前,她感覺自己.就像個隨時準備被訓的小學生,平常的嫵媚大方統統不見蹤影。
將她的心思看在眼里,韓拓暗暗嘆了一口氣。
他並無意造成別人的緊張,可是顯然每人都覺得在他面前應該要戰戰兢兢才是……
他有一絲失落感。
可是有張清秀卻飄忽的小臉驀然閃進他的腦海里,韓拓的唇畔不自覺揚起了一抹笑意。
不,也許有一次例外……那個蹲在角落大啖美食、不亦樂乎的小女人……
「韓先生?韓先生?」
玫瑰好奇的聲音穿透他的思緒,韓拓連眼也不眨,仿佛剛剛全然沒有分心過。
「是。」
「我有個提議。」玫瑰道。
「請說。」他微笑。
「時間給你選,當天做什麼由我選。」她希冀地望著他,「你覺得如何?」
「很好。」他沒有意見。
他迫不及待要排出一天空間的時間,來和猶如一尊美麗藝術品般令人賞心悅目的她彼此深入了解。
玫瑰嫣然一笑,「太好了,一言為定。」
「時間我會再通知你。」他點點頭,端起水晶杯,「一言為定。」
她也執起高腳杯,和他的清脆相擊。
玫瑰的眼底有著掩不住的得意和一絲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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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我要求你一件事!」玫瑰雙手合十,晶瑩嬌媚的臉龐滿是懇求。
穿著休閑服,正窩在沙發上吃可樂果的春喜嚇了一大跳,差點跳上椅背,「怎麼了?怎麼了?」
「你一定要救救我。」玫瑰的表情嚴肅。
她連忙把可樂果扔一邊,緊張兮兮地問︰「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玫瑰模樣可憐地望著她,「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香香那個悶死人的老古董大哥嗎?」
「我記得,怎麼樣?」
「你記得上個禮拜我去當拍賣品嗎?」
春喜點點頭,茫然地問︰「這兩件事有什麼關系?」
「有很大的關系,」玫瑰咬著唇道︰「標走我一天的那個男人……就是香香的大哥。」
「恭喜」她由衷地笑了,熱烈握住玫瑰的手。
「你瘋啦?這種事有什麼好恭喜的?」玫瑰瞪著她,像是看到了九頭妖怪。
「啊?」她瑟縮了下,「你覺得不好嗎?」
「當然不好,就是因為不好,所以我才傷腦筋,才要拜托你幫我呀!」
「我能幫你什麼?我又沒錢出價跟他競爭,何況拍賣會也已經結束了。」春喜本能地回應。
「你當然可以幫我,」玫瑰的眸光閃閃發亮,「明天請假。」
「呃,」她—時會意不過來,「為什麼要請假?」
「因為你要幫我一個忙,」玫瑰笑得更燦爛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忙。」
春喜突然覺得脖子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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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身女乃油色喀什米爾羊毛裙裝,頭戴雪白色絨帽。一鹽春風得意的玫瑰站在大門口,對著身穿條紋長睡衣、光著腳丫子的春喜揮手。
「一切就拜托你了,我今天不會到畫廊去,我要去新竹找一個朋友,」她對春喜眨了眨眼楮,「你知道的,以防韓拓到畫廊去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