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興沖沖地飛奔下山。
就這麼一來一往的,他們兩個卻錯過彼此了——
夢淮快馬馳近史藥錢賭坊的同時,盈盈也飛馬奔至了郝家莊。
彼不得一頭的風沙,風塵僕僕絲毫不能掩蓋掉她奪人的美麗和雙眸里喜悅與期待的光彩。
下了馬,她緩緩牽馬走進了這個大到嚇死人的郝家莊。
「這就是郝家莊?」她稀奇地打量著四周,寬闊整齊的大街,熱鬧吆喝的兩旁商家小販,如織的游客行人穿梭……
她還以為郝家莊是個小小的農莊,沒想到竟是個比數來堡還大上許多的大城。
只是苦了她,這下子該怎麼大海撈針?
她緊抿了唇瓣,依舊堅定地告訴自己︰「我一定會找到夢淮的,只要我想做的事,沒有什麼事是完成不了的!
她拿出了賭錢時的狠勁和信心,開始詢問起附近的商家。
「請問一下,你認不認識一位叫郝夢淮的公子?你可知他家住哪里嗎?」
「不是吧?」賣古董字畫的小販眼楮倏然大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來,「姑娘你是外地人嗎?連郝公子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咦?
「這位小扮,你的意思是郝公子很多人認識?」她眨眨眼。
呀,說得也對,小販和小販之間比較熟悉,既然他們家是以做小生意為生,豈有全城的小販都不認識的道理喔?
就拿她來說好了,數來堡里哪家賭坊的老板姓啥名誰是她不知道的?
「郝公子誰不認識?他們家在我們郝家莊赫赫有名。」小販一臉與有榮焉,也不知道在跟著得意什麼,「是我們的驕傲喔!」‘
賣燒餅和牛肉面還能賣出全城的驕傲?盈盈的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那應該也是挺有本事,說不定是祖傳的功夫,將來若是用心經營,說不定還能在全國各地開起聯鎖店鋪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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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他們家往哪里走嗎?」
「這個簡單,你打這條大街直直往前走,走走走看到一家‘郝男穿’布莊再左轉就到了。」小販熱心地指點。
「小扮,謝謝你。」她嫣然一笑,迷得小販剎那之間暈頭轉向,連「不用客氣」都忘了說。
她牽著馬兒,慢慢地照著小販的指點走著走著,等到向左拐了彎後,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那個小扮指錯路了吧?」她迷惑地搖搖頭,「這是什麼王公貴族的宅邸,哪是郝家喔?」
金碧輝煌的建築氣派非凡,別說那鑄金的大門顯現出無比的氣勢,就連兩旁高高的朱牆左右延伸處,幾乎就看不到盡頭。
這宅邸起碼佔了四分之一的城地,一定是什麼皇帝老兒的親戚住的地方。
她搖搖頭,拉著馬兒就要轉身,可是眼角余光驀然瞥見了一個很熟悉的「郝」字,她揉了揉眼楮,急忙再瞥回去。
沒錯,上頭的橫匾寫著大大的燙金字——「郝府」。
「這一家人也姓郝,」她傻氣地說完後,才皺了皺眉頭,「笨蛋,我越來越笨了,這里是郝家莊,自然大部分的人都姓郝。」
可是她剛剛明明說得很清楚,她要找的是郝夢淮公子的家,不是什麼其他郝姓宅子啊。
不過既然同姓郝,應該也會有幾分認識和交情吧?
她牽著馬兒走向前,對著大門開開,在台階上掃落葉的兩名僕人問道——
「請問,你們知不知道一位郝夢淮公子的家該往哪兒走?」
兩名僕人抬起頭來,被她清秀動人的艷光震懾住,差點忘了要回話。
「……郝夢淮?知道啊。」
「那怎麼走喔?」她依舊笑意盈盈。
僕人甲愣了一下,傻乎乎地道︰「怎麼走?往這兒走啊。」
她左顧右盼,「哪兒?」
僕人乙巴結地道︰「小姐,我們這兒就是郝府,夢淮公子就是我們家少爺,不知道您找我家少爺有什麼事嗎?」
盈盈足足呆住了半盞茶辰光——
「小姐?小姐?」
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僵硬地伸出指頭來,指了指高大的宅邸,「這就是夢淮的家?是做夢的夢,秦準河的淮,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他家不是賣燒餅牛肉面的嗎?怎麼能賣出這麼大一棟豪邸來?
僕人甲連忙點頭,「就是我們少爺沒錯,全郝家莊就只有我們少爺有這麼好听的名字,沒有人的名兒跟他一樣,小姐你找我們家少爺嗎?」
「我……」
「小的立刻去稟告老爺和夫人,您趕緊里面請。」雖然少爺不在,但是這麼漂亮的小姐老太爺他們一定很喜歡,到時候等少爺回來,就又多了一個相親的好人選了。
對于他們家少爺的終身,他們可關心得緊哪!
不由分說,還滿臉震驚一頭霧水的盈盈莫名其妙被他們推了進去,直到穿過大到驚人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後,才來到另一個大到驚人的大廳。
這簡直是一棟用金子寶石蓋成的房子嘛!
等到她回過神來,已經被按在金瓖玉的紅檀木椅上,手里接著一個白玉杯,里頭是熱騰騰的,飄著動人香氣,一斤一百兩的上好鐵觀音。
罷剛她在對紅柱上滿排的夜明珠發呆。
「這位小姐,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你認識我們家淮兒呀?」
一接到消息,郝家老太爺、老夫人、老爺和夫人通通冒出來,興奮地邊打量她邊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呃,您們好。」這麼大陣仗,盈盈有點心慌。
不過……
她仔細地端詳了他們,卻發現他們的輪廓跟夢淮都有點兒像……難道?
「我是淮兒的爺爺,這是他女乃女乃,這是他爹還有他娘。」老太爺看著她,真是笑到合不攏嘴,怎麼看怎麼滿意。
「郝爺爺,郝女乃女乃,郝伯父和郝伯母你們好。」她勉強壓下迷惘和驚嚇,露出一朵笑容來,「我姓藥,名盈盈,打數來堡來的……」
數來堡?!
幾個老人家面面相覷——不就是淮兒口口聲聲要趕回去,說那兒有他心愛的女人的那一座城嗎?
難道她就是……
「請問,夢淮在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幾個老人家緩緩地,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靨——自
「他……在。」他們異口同聲道。
嘿嘿,管它三七二十一,這麼好的小泵娘先給她「留」下來再說啦!
匆匆趕到史藥錢賭坊,由于太激動了,他還差點自馬上摔下來。
多多正好抱著斗雞到一樓逛逛場子,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
夢淮靦腆羞窘得不得了,站穩了腳步後就急急沖了進來。
「多姑娘,請問盈盈在不在?」他眼底寫滿想念和渴望。
多多抬頭望了他一眼,情不自禁訝異道︰「咦?」
「可以讓我見她嗎?」他懇求。
「不行。」多多哼了一聲,雖然盈盈跟她說過很多次了,都是她拋棄郝夢淮的,可是她還是不怎麼相信。
男人呀,越俊的越不是什麼好東西!
「多姑娘……」
她瞪著他,「我問你,你不是很喜歡她嗎?為什麼舍得害她難過,害她掉眼淚?」
他怔了一怔,臉色瞬間蒼白了,「她……哭了?」
老天。
「怎麼不哭啊?你二話不說就走人,換作我我也哭,」多多氣惱地叉腰,那只斗雞趁機會咯咯咯興奮地跳走了,她也顧不得,「你還說要照顧她,看來通通都是騙人的!」
「是我的錯。」他心如刀割,深深痛譴自己,「我現在……可以見她嗎?我想跟她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多多逮著了機會教訓人,滾圓的黑眼珠大睜,義憤填膺地道︰「你知不知道盈盈有多喜歡你?我從來沒有看她待一個人那麼好過,那麼在乎……可是你拍拍就跑回郝家莊去,一點兒都沒有顧念到她的感覺,你知道她有多麼痛苦嗎?想你想到把自己折騰到瘦了一圈兒,還騙我說沒事……你說,你要怎麼對我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