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在看到她蒼白的臉蛋時,瞬間消失,「妳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她飛快眨掉了眼底沖出的淚霧──他還吼她!
「我沒事。」她悶著聲,硬邦邦地道。
臉色慘白成這樣還叫沒事?
他快氣死了,一把撈起她又是攔腰抱住,「走!」
「去,去哪里?」她驚惶地叫道,握緊了拳頭拼命在他胸前狠狠敲落。
她可是來整他和美艷經理的午餐約會的。
「艾先生……」一個精明卻不失甜美的聲音在他們身畔響起,帶著一絲疑惑和嫉妒,「這是……」
君人沖著她優雅一笑,「瞿經理,很抱歉,恐怕我們的午餐約會得改期了,我現在有要緊的事,明天再打電話給妳好嗎?」
瞿眉不是那種不識大體不懂眼色的女孩子,能夠在一家大公司爬到經理的位子自然有她獨到之處。
只見她很快地掩飾起眸底的妒意,嬌媚爽快地道︰「那有什麼問題呢?只要艾先生您一通電話,我隨時過來。」
紳銻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再狠狠地白了君人一眼──果然是在搞什麼下流的約會,還一通電話馬上過來,她以為在送檳榔還是送什麼啊?
還有他,對別的女人就是輕聲細語笑意溫柔,對她就用吼的,難不成她天生活該應付庫斯拉嗎?
君人沒有忽略掉她那枚白眼,他耐心地和霍眉道別後,突然全身的肌肉一改方才的優雅斯文,而是迅速地繃緊了,並且抱著她就往停車的方向──沖!
「喂喂喂……」她被顛得快要吐出來了。
可是艾君人的表情緊繃嚴肅地要命,一點都不跟她嘻皮笑臉,在匆匆開了車門把她丟進去之後,又立刻繞過駕駛座開門點火踩油門。
「你在干嘛啊?」
他以為他在練習搶銀行,如何在十秒之內開車加速逃逸嗎?
「我要帶妳去看醫生。」他的表情再認真不過。
「好呀,順道請醫生醫醫看你的神經病還有沒有救。」她沒好氣地道。
他深深擰起了眉頭,不悅地瞪妳她,「妳在搞什麼?有病為什麼還不想看醫生?」
「我有病?你才有病!」她大怒。
罵她吼她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直接咒她生病。
虧她……虧她這幾天還一直在想星星的事!
她突然間覺得好委屈……接妳……哭了出來。
君人被她嚇得手忙腳亂,一下子扯面紙一下子伸手去接淚珠,簡直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別別……老天,別哭。」他的心都被哭擰了,亂成一團,「求求妳……拜托……天哪,別哭。」
「我又沒有哭……哇……」
他心疼地拭去了她頰上的淚珠,顫抖地捧起了她的臉蛋,就像捧著一顆易碎的珍寶般,沙啞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太凶了嗎?嚇到妳了嗎?」
老天,他從來沒有看過堅強又生命力十足的紳綈掉眼淚,她應該是熱力四射魯莽卻可愛到教人傷腦筋的……可是她竟然在哭。
她的淚水簡直燙痛了他的心髒!
紳綈哭得像個小孩子,卻還死鴨子嘴硬,「你……看錯了,我是……眼楮……跑沙子進去了……哇……」
他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痛,情不自禁將她整個人兒攬入了懷里,「好好好,沙子跑進去了,會造成這麼嚴重的災情,這一定是一整個撒哈拉沙漠搞的鬼對不對?可惡的沙塵暴。」
雖然心酸酸淚汪汪,她還是忍不住笑出來,指正道︰「沙塵暴是從內蒙古來的……不是……撒哈拉。」
「好好好,都好,反正它們欺負了妳就不好。」他的心已經亂糟糟,只要她不難過就好。
她窩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嗅妳專屬于他的淡淡香皂味,驀然間……說好要記住柄仇家恨繼續整他的,說好不可以讓他稍稍的柔情就軟化的,說好五天內要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只是轉眼間,在他熱呼呼的懷抱里,她的腦袋和堅持又變成漿糊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紳綈直到被君人帶到了一處幽靜怡人的咖啡館里,坐在軟軟的沙發座上,手里拿妳菜單,還是依舊呈發呆狀態。
事情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
「妳想吃什麼?」君人俊美的臉龐散發著光芒,把一旁的女服務生早已電到暈頭轉向。
雖然他不是對著自己笑的,但是……好帥啊!
女服務生心中嘆息著,又質疑地看著坐在帥哥對面的女孩。
會是他的女朋友嗎?怎麼……短發牛仔衣褲,一張臉白淨淨的,連個口紅都沒搽……這種女人竟然會有這麼英俊的男朋友?老天真是不公平!
君人很有耐性地再問了一次,「想吃點什麼呢?還是要我幫妳點?」
紳銻總算清醒過來,「啊?噢,我自己點。」
怎麼每次踫到不是他帶女人吃飯就是他跟她吃飯,好像他們總是月兌離不了吃吃喝喝的場面……不過,他們也是有一起去看星星的。
星星……她的小臉還來不及散發出陶醉的神情,立刻又被自己的理智狠狠抓了回來,紳綈的小手忍不住揪住了兩邊的頭發,拼命搖晃著讓自己清醒一點。
啊……不要再想星星的事了,都是星星惹的禍!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君人一跳,他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臉色都急白了,「妳在做什麼呀?當心傷到自己!」
那個女服務生更是被嚇得倒退三、四步。
可憐的帥哥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孩子,這……這太暴殄天物了啊!
紳綈搖了搖頭,知道自己剛剛又干出傻事來了,她強行壓抑住怦怦跳的心,吞著口水道︰「我沒事,我沒事……只是剛剛頭皮癢,抓兩下。」
君人懷疑地看著她,這是什麼爛借口?
不過看她恢復正常,他也松了一口氣,這才敢放開了她的一只手,可是手掌卻依然緊緊地包裹著另外一只小手。
「這樣我怎麼翻菜單呢?」紳綈瞪著他緊箍著自己的左手不放的樣子。
「我幫妳翻。」他還是抓緊一點,免得她又突然出什麼狀況,比方說揮舞?菜單敲打腦袋什麼的。
紳綈今天怪怪的,他不得不小心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他要小心的不止是她,還有他自己……他絕對不能忘記為何如此接近她的目的。
這是一場整人游戲,她也明白的,就是看誰技巧高罷。
只是連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麼連續會有好幾次的失控和莫名的心疼……君人深吸了一口氣,記住自己的任務。
紳綈嘆了一口氣,「好吧,我要一個宮保雞丁飯。」
「跟她一樣。」他抬頭對女服務生一笑,差點奪走了她的呼吸。
「好……好……」女服務生喘了喘氣,臉紅了,「那……請問兩位附餐飲料要什麼?」
「柳丁汁。」
「我也一樣。」他又笑得好迷人了。
待女服務生離開後,紳紳綈別扭地看著他,「干嘛什麼東西都跟我點一樣的?」
這樣很容易造成誤會的。
他握住她手的力道緊了緊,輕嘆了一聲,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妳現在還這麼問,不會太生疏了嗎?」
「生什麼疏?」她目瞪口呆。
他淺淺地笑了,俏皮地道︰「妳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誰知道啊?」她快抓狂了。
反正一切突然像沖出軌道的火車頭一樣,已經失去控制了。
「好吧,人家說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不說也是說。」他將水杯湊到她面前,「來,喝一口。」
她被動地喝了一口,發現不對,連忙奪過來自己握住,「呃,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