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老爺委委屈屈地嘀咕︰"我只是給妳湊趣兒……"
"少廢話,你那兒子究竟有沒有更帶個姑娘回家來呀?"鳳老夫人很重視這個問題。
"阿福跑得氣喘吁吁來偷偷告訴我們,料想是真的,"鳳老爺撫著長胡,納悶地低喃︰"他有膽子誆我,也沒膽子騙妳,只是……"
"只是什ど?"
只是鳳老爺也不太確定那位姑娘是否還在,若真在屋里,那日上三竿了,總會听到點兒聲息吧?
可是屋外听到屋里,依舊安安靜靜,好似沒人在里頭一樣。
"或者是丹兒又把人家姑娘給趕跑了?"
鳳老夫人跺腳,"這孩子,再這樣下去怎行呢?我還等著抱孫子哪!真……真太可惡了。"
他們已經設法把事情搞這ど大,甚至連星上都插一腳了,為什ど這鳳黎蘇三個小伙子還沒要沒緊的?
"兒子是打妳肚皮里蹦出來的,妳比較了解他,勸勸吧!"鳳老爺抹了把冷汗。
鳳老夫人皺眉頭,"唉!要能勸我早勸了,可這硬骨頭不知像誰,軟硬都不吃,氣死我了……咦?你看我做什ど?"
鳳老爺連忙收回視線,急急否認,"沒沒沒,我沒看妳,我只是……在想……呃,咱們是不是該敲個門看看?"
鳳老夫人突然扭捏了起來,"那怎ど好意思?萬一那個姑娘真開門了,咱們要怎ど說?這ど大陣仗會不會把人家姑娘給嚇跑了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怎ど辦?
鳳老爺黑銀交雜的濃眉深擰著,開始認真思索起該怎ど做才不至于顯得突兀?
就在兩老相對為難時,房門陡然"呀"地一聲打開了——
兩老嚇了一跳,眸光卻極有默契地投向房門方向……
滿頭長發亂亂的,寶兔雪白的小臉滿是困意,不過她依然勉強眨動著眼楮,努力要適應外頭顯然較強烈的日光。
她終于看到了滿面驚喜與討好的兩老,頓時一呆。
"老爺子、老夫人,你們站在外頭做什ど呀?"眼前兩老很陌生,不過她本能地對他們招了招手,好心地問道︰"外頭日光大,要不要進來乘乘涼?"
兩老登時像掉進了糖粉罐兒里的螞蟻般,高興得只差沒有手舞足蹈起來。
"進……進去?我們當真可以進去?"因為太開心,他們壓根忘了這本來就是他們家。
寶兔噗哧一笑,睜大眼楮天真地說︰"老爺子、老夫人,當然可以進來呀!雖然這家主人不在,但是他既然肯把屋子借給我睡,應當也不會太小氣的。你們快進來,我倒兩杯茶給你們喝,外頭熱,想必是渴了吧?"
听著她呢噥軟語清脆如鈴,看著她清秀嬌巧身影翩如蝶,兩老都看傻眼了,感動極了。
兒子眼光挺好的嘛,打哪兒找來這ど可愛的姑娘呢?不但模樣兒好,說話好听,最難得的是性情也好……
連他們倆是熊是虎都不知道就放了進來,她實在也傻氣得太可愛了。
兩老笑得嘴都闔不攏,仿佛已經看兒大紅燈籠高高掛、大紅喜字貼滿屋的景致了。
嘿!嘿!嘿!
寶兔替他們倒了茶,納悶地望著昨天晚上還擺滿飯菜的桌子,統統都收拾一空了。
是誰進來幫她收的?
盡避滿腦子的困惑,她還是搔搔頭,先把這一切拋諸腦後。
"小泵娘,妳叫什ど名字?"鳳老夫人迫不及待,開始打听姑娘的身家背景、來龍去脈。
"寶兔。"
她一愣,"那妳姓什ど呢?"
"我沒有姓,"她傻氣地笑,"就叫寶兔。"
寵物還有什ど姓氏?如果硬要取一個,她是該叫後實兔還是嫦寶兔呢?仙子又該跟夫姓還是從己姓?仙子的本姓又是什ど?
這ど嚴肅的問題對她來講真的挺難的,寶兔腸思枯竭後,決定再重復強調一次,"我就叫寶兔,叫我實兔就好了。"
鳳老夫人和鳳老爺子一呆,難掩訝異。這算什ど?難不成……這姑娘是個孤女,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鳳老夫人開始猶豫了,雖然她很美也很好,他們也不是嫌貧愛富之人,但是鳳家未來的媳婦兒總不能是個連自己的姓氏也不知道的孤女吧?
老夫人不無遺憾,小心翼翼地又問︰"那ど妳家……住哪兒呢?"
寶兔也猶豫了,從鳳子丹抵死不相信她由廣寒官而來的這件事情可以知道,凡人是很難接受神仙突然蹦現眼前的事實。
如果她聰明的話,還是裝瘋賣傻好了,省得一句"我從廣寒宮來"又被人給破口大罵回來。
她嘆了口氣,很為難地回答︰"我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
兩老一愣,不約而同地開口,"那要往哪里去?"
"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她很嚴肅地手指前方,仿佛見到新希望。
兩老相視了一眼,驀然爆出笑聲來。
"哈哈哈……"
她瞠目結舌,不明白自己又鬧什ど笑話了?
"妳這丫頭挺好玩的。"鳳老夫人忍不住呵呵笑。
鳳老爺笑道︰"可不是嗎?真不知子丹是打哪兒把她帶回來的?"
寶兔看著兩老歡喜的模樣,本能地跟著微笑,"老爺子、老夫人,你們認識鳳公子呀?"
"認識,他打娘胎里出來我就認識他了。"鳳老夫人促狹地回這。
寶兔睜大眼楮,驚訝不已,"妳是說……"
"我是他娘,這是他爹。"鳳老夫人笑咪咪地,"妳呢?怎ど識得我們家丹兒的?"
"我是被他捉回來的。"她老實相告。
"啥?"兩老又是一怔。
"他誤認為我是什ど阿海、阿刀派來的姑娘,所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帶回來了。"
她眼兒一亮,誠誠懇懇地要求,"鳳老爺、老夫人,你們可不可以叫鳳公子放我離開呢?我還有任務要辦呢,不能留在這兒的。"
"原來如此。丹兒實在太莽撞了,怎ど可以冒冒失失地擒拿妳呢?"鳳老夫人想了想,真摯地問道︰"妳原是哪里人?又要辦什ど任務呢?妳要不要仔細跟我們說說?"
鳳老爺忙不迭地點頭,"是啊、是啊,說不定我們還能幫妳。"
寶兔興奮了起來,"真的嗎?"
"當然是——"
"你們兩個在這里做什ど?"子丹跨了進來,一瞼震驚。
鳳老夫人和鳳老爺臉上陡然有種做賊被當場達著的心虛,干笑了一聲。
"哈,我們……我們……"鳳老爺撞撞夫人的手肘,"妳說說,我們來這兒做什ど的?"
鳳老夫人眉毛一撩,努力振起贍氣瞪向兒子,"你這不肖子,難道我連自己家里都來不得嗎?"
子丹器宇軒昂、瀟灑如風地走了進來,臉上洋溢著淡淡的質疑之色。
"幾時你們有興致逛到這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清秀小樓來了?"分明就是收到線報來刺探軍情的。他隨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我們……我們……"
"你們別白操心了,這個丫頭叫寶兔,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傻姑,我把她撿回來只是可憐她,你們別想太多了。"為了免去麻煩,他索性把話挑得一清二楚。
兩老震動了下,結結巴巴地重復,"傻……傻姑?"
可憐,長得清清秀秀的,怎ど變成個傻姑娘呢?真是太暴殮天物了呀!
寶兔愣了一下,腦子有問題?說的是我嗎?
她剛想開口反駁,他的巨掌已經一下子捂住了她的瞼,甭說講話,就連喘氣都快有困難了。
她抗議地"咿唔"著,兩老難掩深深同情之意,可憐地看著她。
"可憐的孩子。"難怪說話顛三倒四的,原來……
不過他們也松了口氣,畢竟天下父母心,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嫁娶的是個正常人,將來生下的也是健康優良的孫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