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失去了笑意,嚴肅地道︰「杜太太,你是不相信我嗎?靈修中心有近百名的學員,都曾經歷過這種奇妙的催眠方式,他們在醒過來之後對生命有了更新更好的啟示,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安排你跟他們談談,等你的疑惑釋盡之後,我們再來進行催眠。」
她不能再等了!
天知道在這段時間里,他還會再傷害多少人?
他現在若對她進行催眠,那麼她就可以以現行犯的法令逮捕他了。
她堅定地點點頭,「我相信老師,我們開始吧!」
苗巴佟贊許地點下頭,吩咐她盤腿坐下,然後打開一旁的櫥櫃門,取出了一管針筒。
老天,為什麼那些接受催眠的學員不懂得抗拒?在他們還清醒時候,看兒需要用打針這種詭異的方法進行催眠時,就應該警覺的呀!
他們在事前還有機會可逃,篇什麼不逃?篇什麼還要相信?
為什麼要搞到最後人財兩失性命不保,毫無尊嚴的死去?
「來,卷起袖子。」
她冰冷的手指慢慢將袖子卷高,露出了雪白的手臂。
她注意到未完全合緊的櫥櫃門里,有一捆麻繩,她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那個變態殺人凶手了!
就在任冰要掏出證件宣怖逮捕他時,苗巴佟手上的針個已經戮入肌肉里,冰涼的液體注入到她體內。
那種感覺很可怕,她突然失去了抗拒力,整個人松弛了下來。
「現在,讓你的意識進入最深層的感覺里……進去……進去……經過一道光亮的甬道……」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充滿詭異的蠱惑感。
任冰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楮,身體虛軟無力!不知不覺的照著他的話做。
不,不,不可以!
她腦海里有另一道聲音緊緊拉住她的意識,不讓她墜入那迷蒙虛幻的境地里。
可是她已經看到那充滿光亮的甬道了,前面有一扇門……
「你看到門了嗎?」見她點頭,苗巴傳滿意一笑,「別走進去,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她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她努力抗拒著,過了片刻,才勉強回道︰「任……冰。」
「你的銀行戶頭里有多少存款?」
他開始要刺探斂財了!
任冰強自掙扎著,擠出了一句︰「五……五萬塊。」
苗巴佟愣了一下,臉上有一抹詫異和氣惱。
怎麼這麼少?
「那你的銀行帳戶幾號?」
她照實說了,听到他拿筆在紙上寫下來的聲音。
「你還有其他的帳戶嗎?」
她咬著唇,拚命抗拒著那股全回席卷她意識的聲音,她用力搖了搖頭,「沒了。」
听見他不滿意的哼聲,她想笑,可是那種量眩感又捉住了她。
「好了,現在把那扇門打開,你便會看見前世的自己,撥開雲霧,專心看。」
任冰放棄了掙扎,讓自己墜入那一個迷幻的世界里。
門開啟後,她看見身著苗族服飾的她……不,是冰娘。
難道冰婊就是她?
苗巴佟危險地盯著她,他全身上下穿著奇異的苗服,還有幾條小青蛇纏繞在他的頸項問,任冰听見他開口說話
「賤丫頭,你讓開。」
「爹,我求你別殺他!」冰娘微微一顫,卻怎麼也不肯稍退半步。
閻劍已經被她點中穴道,此刻正緊閉雙眸斜倚著大樹。
他們相處了七天七夜,從一開始的冷漠仇視,一直到最後的情根深重不能自己,她慢慢了解到,合劍尢什麼眉宇間總深籠著愁意,冰冷得不願讓人接近他的心。
因為他的未婚妻在婚禮的前半個月,被她爹偶然遇見,在驚鳥天人之後就下了情蠱,纏綿燕好了一夜,之後她爹便回到苗疆,那女子清醒後,知道自己清白已毀,傷心的在閻劍面前懺悔,然後咬舌自盡。
閻劍大受打擊,發誓死也要尋到深靈泉谷,找到苗已終報此血海大仇!
冰娘在知道一切後大驚失色,她也痛苦極了。那女子的遭遇跟她娘好像,只不過她娘還被帶回深靈泉谷,生下她之後才悲傷的病逝。
她雖然篇娘抱不平,可他總是她的爹啊,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冰娘不敢讓合劍知道她就是苗巴侈的女兒,雖然隱瞞他讓她好自責,可是她死也不敢告訴他事實。
他怎麼承受得了自已竟然愛上殺妻仇人的女兒?
而這一夜,爹終於找到了她。
她在听到夜梟的啼叫聲後,心知是她爹來了,便趁閻劍不注意時出手點了他的睡穴。
她一定要保護他,如果讓他見到了爹,後果不堪設想。
「爹,請你不要殺他!」冰娘哀求道。
苗巴佟神色漠然地看著她,「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叫閻劍,他是……」
「他是你害死的那個女子的未婚夫婿,」她痛苦地低喊,「爹,你怎能這樣做,你是咱們青峒的法師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他眯起眼楮,「你這是在教訓我?」
「不,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造孽、再傷人了。」
「我就知道你跟你那個賤人娘親一樣,吃里扒外!」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冰娘心痛如絞,強忍著內心的痛楚說︰「爹,不管你怎麼說,畢竟是你害死了他的妻子,我絕不許你再傷害他!」
「你以為你擋得住我?」
淚水滑落她的臉頰,「我知道你並不在乎我這個女兒,可是我心里永遠記得你是我的親爹……」
他眸光微微一動,咬牙道︰「你頁的要護著他?不惜跟我撕破臉?」
「爹,我們已經欠他太多太多了,又怎能再傷害他呢?」
他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半晌後,陰沉地點了點頭,「好,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殺她。」
冰娘不敢實信地看著他,怔怔地道︰「是真的嗎?」
苗巴傳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女兒大了呀,我也不能管了,罷了、罷了,就給你個面子吧!」
她心中充滿了感激,爹總算明白她一片孺慕之情,將她視作更正的兒女了嗎?
「爹,謝謝你。」她太激動了,所以沒有發現一抹綠光自他的指甲彈到她的肩頭。
站在遠處望著這一切的任冰一震,她睜大了眼楮,張嘴想叫,卻怎麼也叫不出聲。
緊接著,她眼前的影像改變了,那個熟悉的夢境再度出現。
依舊是走在那條怖滿尖石的小路上!她腳下鮮血淋灕,可是她沖得好快好快。
就在前面,閻劍在前面!
任冰驚震地望著這一切。
冰娘——也就是她——跌跌撞撞地奔向那棵大樹,樹上有一道修長身影微微晃動著。
她不忍見,淚留滿固,可是這一次她一定要看清楚!
?
冰娘緊了心,痛苦地睜大眼楮,眼見自己一步步奔近——
深靈泉谷里所有的苗人大聲呼喊著︰「殺了他,殺了他!」
「不……不!!」她口乾舌燥,喉嚨好似有火在燃燒,「不!」
閻劍因中了蠱而功力盡失,任由眾人將他的頭頸套入繩圈中,在他們放開手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被懸尿在半空中。
在越束越緊的痛苦中,他怖滿仇恨的眸光射向跟艙奔來的她。
你總算來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陷害我……要在我身上下蠱……為什麼……?
「不——」她淒厲地尖叫出聲。
她眼睜睜的看著繩索束緊,不一會兒他便斷氣了,可是他滿悲痛的黑眸仍緊緊盯著她——
「不!」
任冰醒了過來,淚流滿面悲慟萬分。
「是你,是你陷害我,讓我害死了他!」她全身癱軟無力動彈,可是眼里的憤怒火焰能熊燃燒。
「冰娘,我等你五年了。」苗巴傳凝視著她,突然露齒微笑。
她瞪著他,全部部了解了,「前世……前世你是我爹,閻劍……也就是杜漸,就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