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一笑,客氣的問︰「小姐,那我們上課時要準備什麼嗎?學費又是怎麼算?」
「一堂課是一整天,費用是一入一堂五萬塊台幣,我們收現金或支票,但不接受刷卡。」
五萬塊?!簡直就是斂財,
任冰臉色越發冰冷。
「其實我們常常被金錢所縛綁住,適當的解月兌才是無礙於修行最好的方法,心無銅臭雯礙才是直一。」
瞧她說得充滿玄機的樣子,任冰陡地有股沖動,想要立刻將她銬回警局。
可是她多年的辦案經驗和在美國聯邦調查局接受過的磨練,總讓她能夠在最危急緊張的時候鎮定下來。
任冰眼里的鄙視和憤怒瞬間消失,她裝出一副茫然和崇拜的表情,怯怯地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女子安撫地一笑,「放心,在上過苗老師的課之後,你會發現重生之路不遠。」
「可是一堂課五萬元,畢竟不是筆小數目。」杜漸遲疑的說。
「值得的,你們夫妻花個十萬塊先來上一堂看看,我保證你們會立刻愛上這個課程。」女子語氣熱烈道︰「宇宙中充滿了游離的靈體和能量,只要能夠掌握前世的力量和今生的力道,我們必定會發揮出最大的潛能,不單生活會獲得極大的安祥和改善,還有機會進入非輪?的天堂境地中。」
任冰臉上是向往的表情,心底飛閃過好幾項刑責藉宗教斂財、違反社會善良風俗、蓄意詐欺……
「我和內人回去考慮一下好了,方便留下電話號碼給我們嗎?等我們商量好之後再打電話告訴你。」
「沒問題,這是我的名片。還有,兩位可以留下基本資料給我嗎?」
「當然可以。」杜漸接過名片略微掃了一眼,臉上表情顯得很自然,可是內心卻微微一震,名片上清楚寫著「江媚」兩字。
原來她就是江媚。他暗暗冷笑,鎖鏈一環一環扣起來了。
第七章
杜漸和任冰起身正要告辭時,樓上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好似那人是拖著另一只腳吃力的走著。
「苗老師下來了。」江媚驚喜地站了起來。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望向下樓的那名男子。
不知怎地,任冰心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兆,還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流竄入四肢百骸內,心髒砰砰砰地狂跳著,腦子里感到一絲量眩。
那熟悉得像夜霧即將籠罩住她的感覺……
她有點不能喘息。
杜漸靜靜地看著那位「神通廣大」的苗老師出現。
他是個身材高瘦黝黑的男人,年紀約莫在五六十歲上下,可是精神瞿鑠,肌肉結實有力。他身上穿著件唐裝,脖子上掛著一條蜜臘鏈子,一耳戴了一只形狀怪異的銀耳環,樣式很是眼熟。
杜漸冷然一笑。
前世靈體教派的圖騰,絕對沒錯,那曾深深烙印在好友浮腫身軀上的圖騰,他一輩子也忘不掉。
苗老師望向他們,一雙陰森深沉的眸子問著幽幽的青光,任冰突然打了個冷顫,這種眼光像是在哪里見過。
「媚媚,這兩位是?」苗老師在看到他們倆時震動了一下,隨即恢復冷靜。
「這是社先生,杜太太,他們想要加入我們的團體靈修,我已經讓他們把簡章拿回去了。」江媚甜笑道,「他們說考慮之後會通知我們。杜先生、杜太太,這位就是苗老師。」
杜漸伸手與他握了握,任冰臉色大變,來不及阻止他們。可是……可是她又為什麼要阻止他們握手?
她只是本能覺得……危險。
「你好,我是苗巴侈。」
「我是杜漸,很高興認識苗老師。恍杜漸若有若無地瞥了眼他行動不便的右腳。
苗巴俾轉頭別有深意的瞥了任冰一眼。
呵,都到了。
他笑著要和任冰握手,但她本能縮了縮,躲到杜漸的背後。
她害怕,她退縮?天哪,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反應。
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地顫抖,尤其在看到那隱隱含恨怒的雙眸時,她的一顆心更是止不住地發涼。
「兩位對我們的課程有任何的意見和疑問,盡避可以發問。」苗已傳笑道。
「我們對老師的教義還有些不了解,不知道老師可否跟我們詳細解釋?還有,我們的課程上會有什麼?」
聞言,苗巴恪笑了,笑容詭譎。「我會幫助你們看清楚前世,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世世代代的輪?和再相遇都有其深意,我們可以穿越時空去看個清楚。恍
又是一個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救世主的瘋子!杜漸在心中冷諷。
「然後呢?看清楚前世後又有什麼好處?」
「這是一段漫長的路,有的人很快就可以進入前世,有的人資質比較駑鈍會慢一點,可是當你們對前世的恩怨有所了解後,就可以安排淨靈懺悔升華的儀式了。」說到這里,他詭秘一笑。
「會有危險嗎?」
「不不不,過程絕對安全無慮,事後你會覺得受用無窮的。」
「真的嗎?」杜漸扮演一個較多疑擔心的丈夫,他皺著眉頭道︰「我這樣問是冒昧了點,請問老師有沒有執照或者是學歷證明?你知道現在社會上的騙子不少,尤其是宗教斂財事情層出不窮。」
「當然有,這點你放心,我是真正有實力的人,所謂真金不恰火煉,又怎麼會怪你呢?我們到樓上去,我來給你介紹我的資歷和相關證書。」
杜漸點點頭,舉步就要跟在他身後,任冰突然臉色發白,緊緊揪住他的手臂。
「老公……老公,我的胸口痛……我的心髒病好像又……又發作了……」她語氣虛弱的說。
杜漸被她嚇了一跳,這一段台詞是劇本里沒有的吧?
但見她的臉色真的好蒼白,他急急擁住她,心疼的低喊道︰「你怎麼了?」
她乘機在他耳旁輕聲道︰「快離開,先離開再說。」
她的聲音充滿驚惶和脆弱,杜漸富機立斷,一把抱起了她,滿臉歉意地看著被搞得一頭霧水的兩人。
「很抱歉,我太太的心髒不好,今天出門前必定是忘了吃藥,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上課的事我會再過來跟老師研究。」說完,他匆匆抱著她出門。
任冰小臉緊緊埋在他懷里,卻依然感覺得到那兩道陰冷的眸光。
杜漸可以感覺到懷里的她緊繃顫抖,他強抑下焦灼之情,動作輕柔的將她放進車里,隨即繞過車子坐人駕駛座。
「快走,我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她額上沁出顆顆冷汗,腦中量眩不已。
他依言發動車子踩下油門,將車子駛上大馬路,他擔心的說︰「你還好嗎?我送你到醫院去好嗎?」
她吃力地搖搖頭,狂跳的心髒緩緩地平靜下來,她吞了口口水,內疚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別傻了。」
「是直一的,我搞砸了一切。」她自責不已。
「傻瓜,你的臉色都由成那樣,不斷冒冷汗,一定有事,我又怎會怪你?」
他低沉的聲音奇異地撫慰了她緊張的心緒。「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你也有這種感覺?」
「長官?」她驚訝地望著他。
他嘆了口氣,「別再叫我長官好嗎?叫我杜漸,叫長官大生疏也大別扭了,我听著全身就不舒服。」
任冰輕垂眼睫,掩住了一絲痛苦,「對不起。」
他溫柔地看著她,「傻瓜,篇什麼要一亙跟我道歉?你沒有做錯什麼。現在我要你把一切的禮節規範統統丟到一邊,先深呼吸一日氣,慢慢吐出來,然後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心髒在剛剛幾乎麻痹,渾身冰冷得貓如身處巨大的冷凍櫃里,她方才發生的異常不是平常的她會有的行為,她好像在瞬間被人用力拋向空中,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所有的冷靜理智、思考能力統統跌成粉碎,這種失控的感覺,就像她被迫進入可怕的夢魘一樣,她完全無招架防御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