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漲滿無限的喜悅,一家和樂融融,下個月初又將迎娶心愛人兒,真是幸福若此,夫復何求呢?
櫻寧若有所思地走著,漾著笑容的眼眸透著一抹深思,她輕移蓮步,來到了一處水榭畔。
望著池里翠綠的浮萍和紫蓮花,她緩緩偎著欄桿坐了下來。
子服凝視著她動人的神情,還有滿池嫣翠水波,清風徐徐,心神不覺分外舒暢起來。
對此佳人美景,他忍不住輕聲嘆息。
櫻寧微微驚動,抬頭凝視他,「子服哥哥,為什麼嘆氣?」
他微笑的落坐在她身側,深情地盯著她,「我是在嘆,為什麼像我這樣的書呆子,竟然能夠娶到妳這樣的天仙為妻?我好怕這只是一場夢,很美很美的夢,醒來以後還不能怨怪老天爺,因為老天爺一定會說︰王子服,你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樣,天生似只呆頭鵝,有場美夢給你作作就該偷笑了,還敢那麼貪心。」
櫻寧噗哧一笑,被他認真傷腦筋的模樣逗樂了,子服哥哥,你真傻……你人這麼好,老天爺怎麼忍心讓你失望呢?」
他凝視著她,「真的嗎?老天爺真的不會讓我失望,他會讓妳永遠在我身邊嗎?」
櫻寧輕輕垂下眼睫毛,掩住了羞澀的眼神,卻掩不住唇邊那朵小小的笑花,「除非……除非你不要我了。子服哥哥,你會不會有一天不要我了?」
「怎麼可能?」他驚愕地道,「除非我死,否則不可能。」
不知怎地,櫻寧心底閃過一抹不祥預感。
老天,她好害怕一語成讖……不,不會的,大娘曾說過,子服哥哥會是她終身的歸宿,大娘絕對不會騙她的。
雖說如此,她還是主動地偎緊了他,「子服哥哥,千萬不要說這種話。」
他輕撫著她柔順的發,溫和憐愛地道︰「不會有這麼一天的,妳別害怕。妳知道嗎?我對妳是一見鐘情,在見到妳笑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經將整個人、整顆心都交給了妳,妳就算現在不要也不行,我會賴著妳一輩子的。」
櫻寧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痴痴地望著他。
他認真地威脅著,「不能拋下我一個人喔,像我這樣的呆頭書生,除了妳這個最最美麗、最最善良的小泵娘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女子肯要我了。而且除了妳以外,我也不要別的女子,這輩子不要,下輩子也不要,我生生世世都要跟妳在一起,我們糾纏定了,是永遠不會分開的。」
他說得如此堅定不移,雖痴卻令她好感動、好感動,心田里漾滿了暖洋洋的感覺。
她想笑,眼角卻忍不住濕濕的,「子服哥哥,你真好,我也永遠永遠不要跟你分開。」
「那麼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他眉宇閃過欣慰狂喜之色。
「是。」她堅定地點頭。
生生世世,永遠不分離。
子服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拉起系在腰間金瓖蔥綠荷包的穗子,輕輕地自紅穗尾拈出一條紅線來。
「你在做什麼?」她好奇地端詳著。
「伸出手指來。」他溫柔地道。
她乖乖地伸出春蔥般的小手,任憑他在自己的小指系上紅線。
子服小心翼翼地替她綁好後,將紅線另一頭交給她,「來,把另一端系上我的小指。」
「這是做什麼?好玩嗎?」櫻寧傻氣地問。
「櫻寧,妳我在彼此手上系上紅線,就如同月下老人為我們在彼此命中系的一樣,紅線系住了妳我,永生永世都會是夫妻,妳說好不好?」
他痴痴地凝視著她,那模樣卻是再衷心真摯不過了。
她緩緩綻出一抹燦爛嫣然笑意,重重地點頭,「好!」
就在她為他系上紅線的同時,遠處樹梢上有一個隱約的身影,正瞇起眼楮嫉妒地看著他們。
***
辰光過得真快,一轉眼已到他們倆成親的前夕了。
櫻寧坐在梳妝台前,百無聊賴地玩著滿桌的珍珠。
她將幾十顆瑩潤的珍珠當作彈子玩,輕輕一彈,珠身相踫滾得老遠,滾動在妝台上的聲音煞是清潤好听。
為什麼成親的前一日不能和子服哥哥見面呢?
雖然她的房里堆滿了好多好多美麗的衣衫,還有幾大盒珠瓖佩飾,紅色錦緞帶結得滿屋子都是,房里還放了好幾盆她最喜歡的花兒。侍女們也輪番過來陪她,一會兒端茶過來,一會兒拿最新款的繡鞋給她試穿,忙得不亦樂乎。
但是她好想好想子服哥哥呀!
為什麼成親前夕新娘和新郎不能見面呢?
她已經習慣了每晚讓子服哥哥哄她入睡,現在還不到二更天,教她怎麼睡得著?
今晚負責服侍她的蘭兒興匆匆的說要去廚房幫她端點心過來,讓她獨自待在房里,她無聊得快要悶壞了。
明天就要成親了……她光想臉兒就紅了,心中卻是無比的甜蜜。
成親是怎麼樣呢?就像子服哥哥說的,兩個人可以同床共枕嗎?可是她還不習慣旁遢睡著一個人,怎麼辦呢?萬一她夜里睡相難看,把子服哥哥踹下了床,到時候怎麼辦呢?
「我的小美人兒……」
一個她最不希望听到的聲音毫無預警的響起,櫻寧倏地轉身瞪著他。
見鬼了,他來做什麼?
見她極為不友善地瞪著他,玄郎莫可奈何地一攤手,「櫻寧,明日妳就要大婚了,難這我不能來關心關心妳嗎?」
「玄郎,如果你是要祝福我的話,我會很開心。但如果你是要來說服我離開子服哥哥,改投你的懷抱的話,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她聲音柔女敕,語氣卻顯得堅定無比。
玄郎向前跨了一步,額前一綹銀亮在滿頭黑發中顯得突兀,他邪邪地笑道︰「我只是想來向妳說聲恭喜。」
櫻寧有些狐疑,卻也有些感動,「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感情的寧是勉強不得的,我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她嫣然一笑,「玄郎,這太好了。」
他強忍住一抹竊笑,正經八百地道︰「妳知道嗎?我還為妳帶來一份賀禮。」
「賀禮?」
他微微一笑,輕哄道︰「伸出手來,看看我給妳帶來什麼賀禮。」
櫻寧搖搖頭,「你能夠想通,對我而言已是最大的賀禮了,不用再特意準備什麼給我了。」
他微一挑眉,「這麼說妳是不給我面子?我玄郎在妳心目中,難道就真那麼不值嗎?」
她為難地看著他,好半晌才猶豫地道︰「那……好吧。」
她緩緩地伸出手,倏地,玄郎指尖一劃,一道藍光疾閃而出,瞬間將她籠罩在其中。
櫻寧大驚,想要掙扎抗拒,卻已經來不及了。那這藍光像是纏繞束縛住她所有的神通,漸漸地,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接著她便軟軟地暈倒了。
玄郎一伸手臂,她整個人便落入他的臂彎里。
他滿意地盯著懷里人事不知的美人兒,獰笑道︰「我說過不傷人,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妳嫁給無知蠢笨的凡夫俗子,小美人,我可沒有違背諾言啊!」
就在他要帶走櫻寧的時候,蘭兒正好端著什錦蒸包子走了進來。
她滿面的笑容在看見他的那一剎那,頓時僵在嘴角。
「你……你是誰?你抓住櫻寧姑娘做什麼?」蘭兒顫抖地望著他。
不知怎地,面前的這男人雖然看起來英俊瀟灑,可是他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還有,他抱住櫻寧姑娘做什麼?
「吆!礙眼的東西。」玄狼對著她獰笑了笑,正要施法學擊倒她時,窗外陡地響起一記雷聲。
他心頭大震,這是警告!
縱然是百年修行,他也不能恣意殺人,漠視雷公、電母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