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嚕咕嚕地叫,看來老爸是完全忘記要幫她準備早餐了。
海藍很困難地翻動了一子,大大地嘆了口氣。
「見鬼了,沒事留我在醫院里面蹲苦牢嗎?為什麼我不能回去做家事呢?我為什麼一定要躺在遠里浪費我的生命?」她開始滿月復牢騷。
指針慢慢地、慢慢地走到了十二點半,房門才傳來兩道輕敲聲。
海藍還以為是護士過來巡房或打針了,但是房門一開啟,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時,她激動得差點跳下床迎接他。
「季費恩!」她活像看到了天使下凡。
他被她的熱淚盈眶嚇著了,連忙趕到床邊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真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如果不是活動不便的話。「你總算來了,我無聊到快發瘋了。」
「中午剛好有空,我就帶吃的過來看你。」他笑了,安心了不少,「無聊嗎?要不要帶一台掌上型的電動玩具給你?」
「不要,我寧可要全套的《天龍八部》。」她用左手抹了抹眼角,高興地笑道︰「你帶什麼吃的來?」
「喜樓小陛的鮮魚湯和刀削牛柳面。」他打開了食盒,撲鼻的香氣頓時繚繞海藍的鼻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又好笑又慚愧地道︰「怎麼每次都是讓你幫我送吃的來,真不好意思。」
「別客氣。」他促狹地眨眨眼,「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她的心猛然一跳,「別開玩笑了,我會被你那票仰慕者打死的。」
「你怎麼知道我有一票仰慕者?」他微笑著撕開竹筷封套,先夾了幾條彈性香Q的刀削面喂她。
不知道為什麼,海藍也慢慢習慣這種親昵的舉動了,張口就含住食物,「唔,你長得這麼好看,在公司里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對不對?」
費恩想了一下,「還好啦,我們公司里的女職員並不太多,我們部門也只有一個女孩子。」
「我還不知道你從事什麼工作。」
他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笑容了,「你覺得我像在哪里工作的呢?」
「星期五餐廳。」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他手上的筷子滑了一下,差點掉進魚湯里。「什麼?」
她無辜地道︰「你長得這麼好看,不去做舞男實在太浪費了,一定可以賺很多、很多錢的。」
他抹著汗,干笑了兩聲,「你就不介意未來的丈夫是舞男嗎?」
海藍很認真地道︰「職業無貴賤,又不是殺人放火的勾當,有什麼好介意的?再說當舞男也很辛苦,要陪笑還要陪睡,如果能力不夠的話又會被嫌棄……總之,這一行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什麼能力?」他啼笑皆非。
她的臉色紅了一下,「就是那種……讓人幸福的能力。」
「你指的是性能力?」
這下子她連耳朵都紅了,咳了幾下,「呃,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瞅著她笑,對這個趣意十足的梅蘭女圭女圭越來越有興趣了。「你指的不是性能力嗎?」
海藍又氣惱又羞澀地瞪著他,「你明明知道我說什麼。」
他輕輕地拂開落在她臉頰的發絲,微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個很純情的少年郎,對自己的身體很尊重,所以我是不可能從事這項職業的。」
她沒來由地松了口氣,「真的?」
「不是職業無貴賤嗎?」他取笑她。
海藍臉紅,「那你究竟做什麼?」
「我……」不知為何,費恩突然不想讓她為自己職業的高危險性擔心。「我家有薄產,所以吃穿不虞,你嫁給我以後大可放心。」
「我又沒有要嫁給你,再說我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問的。」
「你真的不嫁給我嗎?」他又用上同一招,轉移主題。
丙不其然,聖嘴費恩再度成功地轉移梅蘭女圭女圭的注意力!
海藍皺眉,「說過幾次了,我想結婚,但是對象不會是比我高出好幾等的人。」
「你還是覺得我像公子、大眾情人?」他也皺眉。
「不能怪我,你必須承認像你這樣出色的男人,怎麼會娶我這種平凡又沒有什麼才華的女孩子,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我就搞不清楚你為什麼會看上——」她突然愣住了。
她知道為什麼了!
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歡她、想娶她,一切都是那串雪珍珠搞的鬼!
那串雪珍珠的傳說一定是真的,它必定有某種魔力能夠讓某人以為自己愛上了她
海藍心底復雜萬千,又歡喜又懊惱,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費恩見她沉思的模樣,不解地問道。
她怎麼對他解釋呢?正常人是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
海藍傷腦筋地看著他,「其實你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想娶我,而且事實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所以你不是認真想娶我的。」
他被她的話搞糊涂了,「我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我到底是想怎樣?」
「我怎麼知道你想怎樣?」她也快被這團亂給纏住了。
費恩盯著她,越發覺得好奇,越想探索、深究她。
這小東西果然是……好玩極了。
「總歸一句話,你不是真的想娶我。」她垂頭喪氣地道。
他挑眉地回答,「試試看嘍!」
海藍愣了一下。什麼是試試看?
他懶洋洋地往椅背靠,深邃的眸子漾著一抹特殊的興味,「我會讓你相信的。」
她的心又不能自己地亂跳起來,看著俊美瀟灑的他,她完全模不清他的心里打什麼算盤。
☆☆☆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她瞪著堆滿病房的鮮花和巧克力,還有被大紅禮紙包裹得俗麗喜慶的一包包物事。
這是海藍住院的第四天,醫生看過報告說她只有輕微的腦震蕩,並不要緊,所以再休養個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她一早才醒來,就有一大堆人送來一大堆東西,從花到禮品到一套套的物事如流水般地放進來,差點把她擠出了病房。
然後是容著西裝、打領帶的老爸,笑嘻嘻又帶著一絲感傷地走了進來,拿把梳子在她短發上左梳梳、右梳梳的,最後是穿著正式禮服的費恩走進來。
他今天好帥喲!穿著銀灰色的合身西裝,濃密的黑發梳理得瀟灑出色,一雙深邃有神的眸子閃爍著照照光彩。
咦?咦咦咦?
海藍已經不必打點滴了,她得以自由的雙手卻僵放在小骯上,眼珠子差點瞪掉出眼眶。
「這是……做什麼?」她開始揉眼楮,懷疑自己還沒從夢里醒來。
一個胖胖的慈祥老人突然出現,還匆匆地抹著汗笑道︰「呀,抱歉、抱歉,臨時有點事情耽擱了,真不好意思,我們可以開始了。」
「爸,你們干嘛呀?」當著兩名「外人」的面,海藍不敢大聲說話,只得低聲問著父親。
正德只是拍拍她的頭,還是那副又安慰又感慨的怪表情,「乖。」
「好了。」胖胖老人突然拍了拍手,愉快地笑道︰「咱們開始吧,幸福的人生需要兩個同心協力的伴侶共同去努力,在漫長的人生旅程上,你們何其有幸能相遇、相知、相惜,願老天給你們最深的祝福。來,請交換戒指。」
「啊?」一頭霧水還不足以形容海藍此刻的感覺,她只覺得「霧水」挾帶著巨大的問號劈頭劈腦地淋了她一身,她連腦袋瓜都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了。
「交換戒指。」費恩興高采烈地打開了一個粉紅色的絨盒,取出一枚璀璨明亮的三克拉鑽戒,輕牽著她的小手,幫她緩緩地套進了無名指。
「丫頭,你的戒指。」正德塞了一個紅色絨盒給她,還體貼地幫她取出一枚純金的男性戒指,「來,套進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