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寶,你在提醒媽媽,至少還擁有你對不對?」她輕輕地撫模著肚子,希望寶寶能感受到她的關懷,「是呀,媽媽最愛你了。」
回家的路雖然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只要她和寶寶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了。
她打從心底感謝老天,讓自小甭苦一人的她,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親人。
☆☆☆
瑞齊這半年都在不同的女人間飄來蕩去,說好听是游走花叢間,其實是藉溫柔鄉麻醉自己,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自從縴縴離開他,一切都好像不對勁了。
原有的夜夜笙歌已經成為最令人無法忍受的事,他什麼事都不能做,雖然擁抱著不同的美麗女人,他的心還是空虛的不得了。
因為她們沒有任何一個能跟他談心。
他的父親依舊是那副威嚴至極的霸道樣,盡避他痛恨,可是他卻無可避免地也成為了這樣的人。
他害怕他已經越往地獄深處沉淪了,而且唯一能救他的天使已經被他趕跑……
這一天,他煩躁地駕車經過縴縴工作的餐廳時,他的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
那些見鬼的男性自尊、男兒氣概,通通都滾到天邊去了。
他跳下車,幾乎是用沖的進入餐廳。
服務生的笑臉依舊,可是縱然他怎麼四處張望都找不到那個最想念的倩影。
「小姐,請問辛縴小姐今天休假嗎?」他終于按捺不住地詢問。
「縴縴?噢,她自從懷孕以後就沒有在我們餐廳工作了。」女服務生著迷地盯著英俊的他,「先生是她的朋友嗎?」
「懷孕?」他如遭雷擊。
「是啊,未婚懷孕,如果繼續再留下來也不好,她自己知道就離開了,到現在應該將近半年了吧!」女服務生迫不及待地提供消息。
她懷了他的孩子,一定是!
瑞齊又震驚又狂喜又難過,種種懊悔和心痛交雜在他心底,他只能低低重復,「懷孕了?懷孕了?」
「先生,您找她有什麼事嗎?」女服務生好奇地道。
「還有誰跟她有聯絡?我急于要找到她!」他的臉色焦急迫切。
女服務生有點吃驚,「啊?這樣啊……嗯,內場的趙姨跟她的感情很好,或許她知道吧!」
「我可以去問她嗎?」他就要起身。
「先生,很抱歉,可是我們內場是不能夠進去的,如果您想要找趙姨,可以等到我們下午休息時間再來。」
「還要等那麼久?」他已經快要坐不住了,恨不能馬上就沖進內場。
他要找到縴縴,他要找到他的孩子!
天,他有一個寶寶了……他近乎昏眩地想。
「先生,要點些什麼嗎?」
「九層塔煎蛋。」他想也不想。
「啊?」
他搖了搖頭,微帶憂傷地道︰「不,我的意思是,帶給我MANU。」
「就在您面前啊!」女服務生眨眨眼,「先生您沒事吧?」
瑞奇苦笑,有事,他當然有事。他想念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不知去向何方,這教他如何能「沒事」呢?
「我沒事。」他展開封面燙金的菜單,也只能這樣回答。
☆☆☆
超姨緩緩地自內場走出,在看見那個聲稱要找她的先生事,她心底猛然一撞。
這個俊逸瀟灑的年起人……怎麼好像好熟悉?她竟打從心底泉涌而出了憐惜和親切之情。
她眼神溫暖,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是你找我嗎?」
這位風韻猶存的美麗婦人一走到瑞齊跟前,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震動起來。
熟悉的片段又沖入他腦中,又是那雙溫暖慈愛的眼眸,還有開朗悅耳的笑聲……他猛然甩了甩頭,甩去他無法理解的破碎記憶。
他一振精神,「你好,我姓柯,是縴縴的朋友,听說你還有跟她聯絡?」
柯?該不會這麼剛好吧?
趙姨拚命地告訴自己不可能,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她臉色復雜地閃爍著。
「柯先生,我好像沒有听過縴縴提起過有你這麼一個朋友。」事關縴縴,趙姨總是特別謹慎。
「趙女士知道她住在哪里?」他回避這個問題,單刀直入。
「我知道,可是我有責任過濾找她的人,我不希望她見到的是她永遠不想再見到的人。」她銳利地盯著他,直覺讓縴縴傷心的原因,鐵定與這個英挺的男人有關。
瑞齊臉色蒼白,固執地道︰「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倒說一個我該告訴你的理由。」她挑起一邊的眉毛。
瑞齊臉色一沉,「趙女士,我希望你不要阻撓我和縴縴見面。」
「不如這樣,我問問她願不願意見你。」她氣定神閑地道。
她當然不會願意見到他!
瑞奇心傷地想著,他神情一軟,輕輕地道︰「求求你,我真的渴望再見到她……有些事情,非得要當面講才行,而且我欠她好多的解釋和道歉。」
他淒然自傷的神情完完全全地擊潰了趙姨的敵意與防備。
這是一個為情所苦的男子,他臉龐有著飽經折磨的痕跡。
也許她該給他一個機會,也給縴縴一個機會。
「好吧!」她喟嘆。
☆☆☆
叮咚。
縴縴自的小憩中醒來,邊窗的天色已近黃昏。
夏天的午後總是令人格外慵懶,尤其對她這個孕婦而言。
叮咚叮咚。
門鈴急迫的聲音讓縴縴這才記起,自己是被門鈴聲給吵醒的。
「誰?」她困難地下床,舉步艱難地走到門邊。
外頭沒有回應,縴縴試探地拉開了一點點門扉——她已經學乖了,凡事要謹慎不天真。
她對上了一雙深刻痛苦又寫滿熱切的眸子。
縴縴想也不想地要關上門,可是他已經一個閃身地擠了進來。
懊死,她早知道他的動作有多快!
縴縴退了幾步,急急穩住自己的身形,「出去!」
「縴縴。」他熱切地喚著她,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好像怕她又會一溜煙地消失。
她臉上的表情冷漠到極點,「我不認識你。」
「你懷孕了。」他驚嘆地望向她的肚子,喉中陡然有一團熱熱的東西哽住。
「是,但是不關你的事。」
「孩子是我的。」這是一句陳述而非詢問。
她臉色白了,保護性地捂著肚子,「這是我的孩子,沒有人能搶走他。」
「我並不是要搶走他,我只是……」他在這一瞬間,突然深刻地了解自己的心。
不管過去他有什麼狗屁原則,什麼亂七八糟自私的念頭,都在見到她時全部滾蛋了。
他什麼都不管,他只知道自己要她,絕對不讓她和寶寶再離開他!
爸爸……他要做爸爸了。
縴縴看著他臉上神色變幻,一會兒氣惱一會兒狂喜,不禁戒慎起來。
「既然不是要搶走他,你何不轉身出門,然後永遠離我們母子遠遠的。」她強忍著不讓聲音哽咽顫抖。
「不,我要你們。」他爆出一聲狂喊。
「你還不明白嗎?你根本要不起我們,你沒有一丁點的權利要我們。」她毫不退讓地瞪著他。
「我知道過去是我的錯,我……」
「你沒有錯,你不過是順應時勢潮流,在一堆鱷魚群中做一條無血無淚的鱷魚罷了。」她諷刺。
他听不懂她的意思,卻心疼她現在變得冷漠的模樣,都是他害的嗎?
是他把一個甜美純真的女子變成了今日這番模樣,是他這個混蛋加三級,自以為是的像伙!
他滿臉懊悔,縴縴卻半點也不心軟。
「你走吧,我想不通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是不是沒有別的女人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會想起這個早已經不玩的玩具?或者你寧可自己把我毀掉也不願意放我自由?」
她字字句句血淚,戳得他啞口無言,痛徹心肺。
「不是這樣的。」他勉強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