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是呀,身為一國之君,你要承擔的責任必定更沉重了。」
他深沉一笑,「你是個很體貼的好女子。」
若若臉上浮現兩抹紅暈,「這倒新鮮,以前在皇宮里,大家都說我是個惹禍精呢!」
耶律宿感興趣的微挑一眉!「喔?事實真是如此嗎?」
她咧嘴微笑,「像我這麼善良溫婉的女子,怎麼可能闖禍呢?」
「我好像嗅到了一絲言不由衷的味道。」他促俠道。
「喂,太惡劣了,怎麼可以當場拆穿我?」她佯裝生氣的抗議,「人家是很認真要裝作善良、溫婉體貼的。」
耶律宿忍不住笑了,輕點她的俏鼻頭,「你呀!我總算有些明白,為何你會被派來和親了。」
「因為我夠美麗?」她希望是這個答案。
「不!因為你夠堅強。」
「我?」她愕然地指著自己。
他微笑的點個頭,「身處異國還能談笑風生,即將嫁為人婦還能不失純真,這就是你堅強的地方。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嫁入遼國就是入了龍潭虎穴嗎?」
若若認真地想了想,「可是我對遼國並沒有危險性,你們也犯不著冒險殺我……唉,我也不知該怎樣對你解釋,總而言之,我不愛將日子想成危機四伏的。」
「你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怕什麼?」她越听越迷糊,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耶律宿低聲淺笑著,看見她眼底的天真。「你這樣子的確比較快樂,希望你我之間永遠能這麼真誠坦白。」
「雖然宋遼之間有過戰爭,但是我相信我們兩人成了親,一切問題就會消失不見了。」她央求地看著他,「對不對?以後宋遼之間不會再有戰事了,對不對?」
「對。」面對她信賴的眼光,耶律宿沉聲應允。
他們之所以起兵,只是要保護自己的領土,先前大宋拓展強土時毫不在乎大漠民族的生存權利,在他們起而反抗並獲得勝利後,大宋又膽怯求和了。
雖然遼人悍勇的天性能在大漠稱雄,可是比起宋人的詭計多端,他們還是不得不防範。
畢竟他們以前吃過太多次虧了,從耶律宿掌權開始,大遼以驍勇善戰與計謀絕頂冠絕天下,面對大宋求和要將公主下嫁之舉,他們是抱著絕對謹慎的心態,只希望這次大宋再別玩花樣了。
「你在想什麼?」
「沒有,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好吩咐下人去做。」他面不改色地笑道。
若若感動地看著他,「你對我真好。」
「咱們即將成為夫妻了,何必客氣?」他臉上帶著微笑,心中卻暗自警惕。
在尚未確定大宋結親的真正意圖前,他絕不可以對她多加眷戀。
若若並不知他心底的千回百轉,愉悅地仰頭望著她未來的夫婿,心底充滿了暖暖的
靶覺。
選擇到大遼來果然沒錯,她相信自己永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
三天後的婚禮果然盛大無比,王宮內的亭台樓閣、花園水榭,早已被紅綾彩球點綴成一片喜氣洋洋。
大漠民族的禮節不像中原禮俗那般繁瑣,也不用忌諱這忌諱那的,大合若若的胃口。
她大方的和所有人敬酒,王公貴族、文武百官都驚異于她一介弱女子居然也有此氣概,紛紛與她干杯。
她的豪爽看在耶律宿的眼里,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她實在太容易教人喜歡了;憂的是,如果她能在一夜之間就贏得大家的心,那麼長久下來,若她有任何的意圖不軌,進行起來將會十分順利。
就連他也忍不住漸漸為她的風采所吸引,更遑論他人。
婚宴進行到半夜已是最高潮,新郎需攙扶著新娘子回宮圓房,在眾人的起哄下,耶律宿一把抱起喝醉的若若,在眾人的鼓掌聲中離席。
拓跋剛和三名貼身護衛跟在一旁保護著。
若若從沒喝過酒,可是她拚起酒來卻不輸任何人,在耶律宿把她抱入懷中時,她的臉已經紅得像番茄一般了。
她不停打著酒嗝,笑道︰「咦,咱們要去哪兒?我還沒……還沒喝完呢!好甜的水……我可不可再喝一口?」
「那是酒,小傻瓜。」他又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憐惜。
「酒?!案皇說不可以偷喝酒……不不!這不是酒,酒哪有這麼甜、這麼順口?」若若傻笑著捏捏他高挺的鼻梁,「你騙人……大騙子!」
「這是我國精釀的蜜瓜酒,自然甜美香醇,不過你喝得太多了。」他腳步不停地往漠鷹居走去。
小柳兒以及數位宮女列在房門外守候,蘇艷卻不見人影,耶律宿眉頭微蹙了蹙,瞥了身後的拓跋剛一眼。
拓跋剛立時會意,動作靈巧地閃身離開。
「你們都退下吧,公主我來伺候就可以。」他對宮女們道。
小柳兒點點頭,識趣地領著宮女們悄悄退下,三名護衛則靜靜地守在漠鷹居外。
他騰出一手推開門,抱著還在傻笑玩著手指頭的若若走入房內。
耶律宿的房間就像他的人,充滿了強烈的粗獷氣息,可是喜氣洋洋的布置卻增添了些許柔意。
他輕柔地將她放在大床上,小骯熊熊然燒的渴望在他的血液里流竄,耶律宿再也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他緩緩靠近她柔女敕的臉蛋,在吻上她的紅唇之際,卻發現佳人已經呼呼大睡了。
他啼笑皆非地瞪著她老半天,滿腔的欲念像被潑了一益水般當場冷卻。看她睡得天真若小女孩,教他怎麼「下得了手」?
他還沒有饑渴到必須趁她酒醉之時佔有她。
「若若、若若?」他試圖搖醒她,卻只是惹來她連聲抗議。
她緊閉著眼楮,口齒不清地低嚷著︰「別吵……我困死了……別吵喔!」
「若若,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苦笑地看著她。
「去吵別人,不要來吵我……我好想睡……呼……」最後一聲輕微的鼾聲告訴他,她已經完全陷入熟睡中了。
耶律宿微言一怔,好半天才啞然失笑,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小傻瓜,要我去吵別人,難道是鼓勵我廣納嬪妃嗎?」
他雖不是禁欲的柳下惠,但也不是那種隨便召人侍寢的無道婬君。
眼看無法叫醒她,他只得強捺住小骯騷動不已的欲火,替她褪去外袍,並為她蓋上錦被。
有幾個新郎像他這般苦命,新婚之夜卻什麼事都不能做。
不過耶律宿不會議自己太過可憐,他月兌掉靴子、褪下衣衫,上床攬住她柔軟的身子。
柔若無骨、馨香若花……他深吸口氣收攝心神,單純地擁著她入眠。
在睡夢中,若若本能的鑽入他的懷中,小手緊貼著他的胸膛。
這也是一種幸福的滋味吧!
耶律宿輕嘆一聲,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楮。
☆☆☆
蘇艷獨自站在涼亭里,無言地凝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沒有人知道這個艷若桃李、冷若寒冰的女子心里在想什麼。
拓跋剛的腳步輕若靈貓,直到來到她身畔,她這才回過神來。
「是你。」她娥眉微挑,戒慎之意明顯流露。
「蘇姑娘。」拓跋剛看她一身黑衣勁裝,如傲骨寒梅般獨立在月光下,心念不禁一動。
蘇艷不想理他,轉身就要步離涼亭。
「請留步。」他急忙出聲挽留,「為何蘇姑娘一見我來就要走?莫非是我打擾到你的清靜?」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
她回答得如此直接,他不禁有些尷尬。「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天下何其大,我們有幸認識,也是一個緣字。」
「你這算是攀談搭訕嗎?」她還是面無表情,語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