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充滿大大小小的計算機與各種器皿和器材,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具大型的玻璃管子,里頭流動著漾著碧汪汪色彩的液體。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吹著唇上的胡須,不悅地道︰「成功了沒有?成功了沒有?」
所長在一旁哈腰道︰「報告總理,實驗的進度相當不錯,但是我們還需要一段時間--」
「時間時間,我已經給了你們多少的時間了?」他瞪眼道。
「我們的研究試驗已經到了最後階段,相信很快就有令您滿意的成果出來了。」
「你們最好加快腳步,」為首男子低哼道︰「美國已經令人越來越難以忍受了,我們國家的事情需要他們來插什麼手?」
「是是。」
「我好不容易想盡辦法爭取到了這四年的時間,現在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是,是。」
「是什麼?我要你給我一個確切的期限。」他蠻橫地道。
盡避身著舒適的防毒衣,但是所長額上的汗還是頻頻滲出肌膚表層。
「這個……」
「你該知道,你今天能坐上這個所長的位子,明天也可能馬上摔下來變成階下囚。」
他威脅地瞥了他一眼。
「我明白,明白。」
「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沒有研究出成果來,」他一甩袖,哼了一聲,「阿拉明鑒,我一定剝你一層皮,然後把你丟在這沙漠里風干……你該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是……是。」所長冷汗涔涔。
「罕明,我們回去。」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轉身,大踏步走出實驗室。
「是。」一干部下趕緊跟隨。
所長也小心翼翼地緊跟,恭謹地送他離去。
第六章
明月切著上午才采購回來的長條面包,準備料理著午餐。
邁可端著馬克杯,再度走進廚房中倒了他今天算不清是第幾杯的咖啡。
「不要再喝了,當心咖啡中毒。」她停住切面包的動作,關切地告誡道。
「我的神經很堅韌,沒事的。」他啜了一口,不想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心悸。
「是不是踫上什麼難題了?」她敏感地察覺。
「妳為什麼會這麼問?」他坐入餐桌台前的高腳椅,低吁了一聲。
「因為你在煩躁。」她指出。
「我沒有煩躁,」他皺眉,「我不會煩躁的。」
「你有,而且我看出來了,」她慢條斯理地道︰「你喝了無數杯咖啡,而且你的頭發被爬梳的一團亂……顯然是在計算機桌前沒有任何發現。」
「妳向來這麼敏銳的嗎?」他吁了口氣。
她咧嘴一笑,「多謝贊美;怎麼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我的部下告訴我,國防部里有一位計算機顧問被人發現死在紐約的黑街,他死的時候全身慘遭凌虐,警方起初還以為他是流浪漢,後來他的家屬才指認出他來。」
「我的天啊!」她低呼一聲,手上的刀子不自覺地月兌手掉落。
邁可趕在刀子戳到她的腳指前,實時利落地抓握住刀柄。
「噢!」明月心髒一跳,「對不起。」
「下次不準再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他叮囑,勉強抑住胸腔內的狂跳驚慌感。
「對不起,我差點毀了你的刀子,」她頓了頓,好生崇拜地看著他,「你好厲害,怎麼有辦法這麼快?你是不是練過什1麼武術之類的?」
「不要管我的刀子,我怕的是它傷到妳,」他搖搖頭,接過切面包的責任,「妳要幾片?」
「四片,我打算做純美式的西餐。」她眨了眨眼楮,面色微憂,「對了,知不知道是誰下手殺了那位計算機顧問的?」
他動作快捷地切下四片面包,然後將刀子收起,「紐約警方初步研判他是遇上了黑街幫派的流氓混混,慘遭殺害,他們目前正在追查是哪個幫派所為。」
「黑街……」她沉吟,「堂堂國防部計算機顧問到黑街去干什麼?據我所知那不是上流人士會去的地方。」
「這正是我所疑慮的,」他將流理台再度交還給她,看著她在里頭忙著烹飪,他突然覺得愉悅不已,「任何一個有頭腦的人都不會踏人黑街,除非他是有特別目的。」
「什麼目的?」
「他在躲避什麼。」他眸光一閃。
明月驚喜地看著他,「你好厲害。」
「只是猜想而已。」他低咳一聲,有些臉紅。
她噗哧一笑,「別客氣,我覺得你的揣測很有可能。」
他清了清喉嚨,專心思索道︰「就算他是在躲避什麼,但是我們也無法認定他就和這件事情有關聯;五角大廈事務繁多,什麼狀況都有可能發生,或許他的事另有內情。」
「這不是歸你們處理的嗎?」
他搖頭,「那是紐約市立警局的職務範圍,如果內情再復雜一些就是交給聯邦調查局,和國防部情報組無關。」
「那你們都負責些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國內外軍事情報。」
「噢。」她眼兒倏亮,「你可不可以提供一點給我當作小說題材?」
他挑起眉毛,「妳嫌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哈哈,開玩笑的啦!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不可能。」她心虛地笑著,「呃,對了,還有呢?」
「還有什麼?」
「你剛剛在計算機里面遇到困難了嗎?」
「就是什麼困難都沒有遇到,所有的東西都太過正常,所以我才擔心。」他蹙眉,「不過我在面對那堆亂碼時還是困難重重,看來那些亂碼需要特殊的解析器才能夠恢復原來的文字。」
「噢。」她突然想到,「剛剛你說甚困難都沒有遇到,指的是什麼?」
「我在因特網和國防部的各條管道上都找不到異常的狀況。」
「所以?」
「太過完美的檔案就是不真實,」他喝了口涼掉的咖啡,口腔里的苦澀令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看來有人刻意在掩飾什麼。」
「我不太明白你的特殊管道是什麼,我想我也搞不懂,不過依你看,誰最有可能是幕後的那只黑手?」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他苦笑。
她天真地道︰「你們美國不是有很多陰謀論嗎?也許是什麼心有不滿的國防部長在搞鬼,或者是中央情報局的內奸故意捅的樓子。」
「誰知道?」他聳聳肩。
「那現在怎麼辦?」
「看看我的部下們找出了什麼詭譎的蛛絲馬跡。」他揉揉眉心,「或者我再繼續窩在計算機桌前。」
「照你這樣說,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嘍?」她在面包上抹著蒜味醬,一邊皺眉。
「的確。」先找出敵人是誰,才能夠擬定對策主動出擊,否則這樣妄自模索只不過徒然打草驚蛇罷了。
明月丟進一小塊女乃油進煎鍋,等待它融化後再把牛排放進去。
在滋滋作響聲中,她若有所思道︰「這方面你是行家,我听你的。」
「謝謝。」
餅了一段時間,就在他們分享午餐的同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邁可倏然抬頭,眸色閃過一絲機警。
「你有客人。」
「去拿妳的皮包,躲在後門等待我的信號。」
「怎麼了?」見個客需要這麼草木皆兵的嗎?
他輕蹙眉,「快,我待會兒再解釋。」
明月被他弄得好緊張,急忙行動起來。
「到底是……」
「希望我猜錯了。」他迅然進入臥房,將一干證件放入口袋中,並且執槍在手。
明月心下惴惴,緊捏著皮包跑向廚房的後門。
邁可從大門口的鷹眼望去,看見的是兩個眼生的男人,一手還放在西裝內。
他輕輕地扳動保險栓,「哪位?」
「柯中校,我們是國防部的干員,有些問題想要來請教您。」
邁可緊貼在門後,有技巧地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