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整整衣衫,看著他。「你真的是七王爺?」
「嗯。」御承頷首。
「那個傳說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七王爺?」
「傳說中?」他揚揚眉,「很奇怪的詞。」
「哪里奇怪了?」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是傳說中的人物。」
他難道不知道,他「英勇」的事跡幾乎是家喻戶曉嗎?舉凡是哪家有小孩不听話,只要說七王爺來了,包準小孩乖乖听話。
不過因為甚少有人會直言皇族人的本名,因此盡避無人不知他的事,但是她卻從未把御承二字和七王爺聯想在一起。
「那是因為你打仗的時候,簡直就無人能敵。有人說若不是有你在,也許這個國家不會如此安定。」直到現在,她才了解為什麼他之前會說自己做的是殺人的工作。
「我並不喜歡打仗,很無趣。」他淡淡的道。
「可是你卻有個戰鬼的稱號,我一直以為有這樣稱號的人會很可怕。」
「現在你怕我了嗎?」他垂下眸子,盯著她問道。
她想了想,然後搖搖頭。「還好,也許是因為之前我看過你更可怕的樣子,所以在知道你是七王爺後,反倒容易接受了。不過,我還是不喜歡看到你殺人的樣子,總覺得距離我好遙遠。」她不想要他沾滿血腥,不想要他背負上太多的人命。
「我不在乎殺不殺人,我只要你不怕我。」御承說著又抓起了她的手,輕輕的啃舌忝著。
「呃……那個……我的手指不是糖做的啦。」赫月夜臉紅的嬌嗔。
「我知道。」
「知道你還舌忝?」
「因為很甜。」
「……」要是他這麼喜歡甜味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去吃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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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月夜被嚴密的保護著,雖然還是住在自個兒的家里,不過屋子前後卻被官兵把守著。
當然,包子鋪也逃不了同樣的命運。
「唉,完全沒有生意嘛!」曉珂大聲哀嘆,「不過好在你也不必再為那一萬兩銀子擔心,我看以後赫家絕對不敢向你討這筆銀子了。」
「這次的事,其實他們也受了牽連。」赫月夜感嘆的道。御承的恐嚇讓晨曦和伯母受了太大的驚嚇,神智有些失常,听大伯說,可能要花很長時間的靜養才能恢復正常。
「那還不是她們自作自受,若不是因為她們的壞心眼,你也不至于被花轎抬進李家寨。」這種李代桃僵的事情,也只有那對母女做得出來。
「可是她們畢竟還是我的親人啊,而且我也不喜歡看到大伯這麼消沉。」
「是,是,頂多我以後不說他們壞話了。」
「不過……」赫月夜掀了掀唇。
「嗯?」
「我有一件事這幾天老是想不明白。」
「什麼事?」
「為什麼有這麼多官兵圍著我的住所和包子鋪?」
「……」這個女人會不會太遲鈍了啊?!「當然是因為七王爺和太子嘍!你不是和七王爺相愛嗎?既然他們兩個不離開這里,這些官兵又怎麼會離開?」
「也就是說,鋪子里的生意變差完全是因為他們?」
這……她好想把剛才那些話全部收回。還好那兩人去了府衙,現在不在鋪子里,否則她很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是換個話題較安全,「對了,你真的打算嫁給七王爺嗎?」
赫月夜紅著臉點了一下頭。
「唔……七王爺比起其他王公貴族要潔身自愛許多,除了打仗外,沒听說過他有什麼風流韻事,也沒有收過妾室,最多就是一年前皇上下過旨,把宰相千金許配給他而已……等等,天哪,他要娶宰相千金?!」曉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御承……已經有要娶的人了?」赫月夜呆呆的消化著剛得知的消息。
「也許是哪兒搞錯了吧,又或者宰相千金要嫁的根本不是七王爺。月夜,你千萬別哭,我覺得我們可以……」她說著,卻發現眼前的人根本就沒打算要哭,那清秀的臉蛋上,竟然出現了只有在做包子時才會有的認真表情。
「我要去找御承問個清楚!」
所以咧?
「曉珂,今天賣的包子,等會兒由你來做!」
哇咧,有沒有搞錯啊,她只會算帳,根本不會做包子啊!
一路奔到府衙,赫月夜暢行無阻的見著了御承。
在眾人眼中,她的身上就差沒打上「七王爺的女人」的烙印,知府簡直把她奉若上賓。
「怎麼了?」御承看到她氣鼓鼓的雙頰,不由得伸指戳了戳。軟軟的,觸感甚好,只戳一下似乎不過癮,他又開始戳第二下、第三下……
赫月夜滿臉無奈。這男人,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嗎?「你要娶宰相千金,對嗎?」
「宰相千金?」他一愣,「我為什麼要娶她?」他要娶的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而已。
「這是一年前皇上下的旨,現在誰都知道你要娶她為妻。」她氣,氣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這件事。
御承側頭想了想,隨即望向身後正吃著點心的虹泰清。「有這事?」
虹泰清道︰「是一年前的慶功宴上吧,父皇說要賞七叔一樣東西,于是就把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才女羅雪玨賞給了七叔,說等到她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完婚。」
「好像是有這回事,你若不提,我還直忘了。」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忘了?赫月夜無力的垂下頭。而知府則活似听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這攸關終身的事,也能隨隨便便忘了嗎?
「你真的要娶她?」
「嗯,無所謂,反正也只是多娶一個而已。」他答得雲淡風輕。
對他而言,就只是多娶一個女人的差別而已嗎?赫月夜心猛然一沉,她想過他可能會有的否認,也想過他可能會有的辯解,但卻怎麼都沒想過,他會給她這樣一個回答。
「怎麼了?」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突然變得慘白的臉。
「你……認為愛是可以分成兩份的嗎?」
「你想說什麼?」
「當你說要娶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她猛然抬頭,定定的望著他,「我沒有辦法接受一份不完整的愛,我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夫君。」
「我不懂,我一心一意的對你,難道還不夠嗎?」
「那你為什麼還要娶她?」
「只是娶而已,我不會踫她的。」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可以讓他如此眷戀。
是嗎?但是為什麼她卻開心不起來?難道她將來的幸福,必須要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寂寞之上嗎?她做不到!
「我不嫁了。」赫月夜突然道。
「什麼?!」御承黑眸一眯。
「我不要嫁給你啦,你這樣根本就是讓那女人守活寡。」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益發低沉。
這下子,就連白痴都看得出他是在生氣,赫月夜不禁咽了咽口水,往後退開一步。然而她一退,御承就往前逼近一步。
于是乎,他們就這樣一個退,一個進,直到她被逼到了牆角。
「我……我……」她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試圖要制止他繼續逼近。
「說啊,把你的話清楚的告訴我。」他怒極反笑,那樣的笑容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天哪,七王爺笑了!」知府的表情,已經不是用驚恐可以形容的了。
「看來七叔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虹泰清的語氣里充滿看好戲的意味,還不忘往嘴里繼續塞著點心。
「怎……怎麼辦?」知府結結巴巴的問道。
「唔,也許你的府衙會毀于一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