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承的眸光越來越冷,指上微微施力,赫晨曦的頭頂上已經隱隱滲出了血跡。
看他是來真的,譚芙蓉嚇怕了,趕緊妥協,「我說,我說,月夜那丫頭被李家寨娶去了,現在在李家寨里。」
「為什麼她會在那里?」他冷冷的問道。
「這……」她猶豫著,看到女兒頭上的血越來越多,已流到臉上,她立刻一古腦兒的招了,「李家寨下聘要娶赫家小姐,曦兒不肯嫁,我們只能把月夜塞進花轎送去……你要知道的我都說了,求你千萬別傷害曦兒!」
他第一次這麼的想殺人,只因眼前的這兩個人居然對他的月夜做出了這種事情,他無法容忍。
御承漠然睨了她們一眼,眼神中閃過殺意,但腦海中卻驀地閃過一個聲音——
若是她們死的話,大伯會傷心的,如果大伯傷心,我也會傷心的。
他若真的取了這兩人的性命,她會傷心吧!
情不自禁的收回了手,他喃喃自語,「月夜,若是我饒了她們的性命,你以後會只為我傷心嗎?」
語音一落,人已消失無蹤。
虹泰清看著已經嚇破膽的母女二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來,七叔真的變了呢!」
而這份改變,只因為一個叫做赫月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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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李家寨是一片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氣氛,管事在門口處迎著賓客,前來道賀的人群中,除了蘇州城內有名望的人外,更多的則是江湖人士。
畢竟李家寨的幾個頭目原本都是江湖中叫得出名號的人,與一些幫派中人也都往來密切。
就在新人拜完堂,賓客紛紛入席時,一道身影快速的朝著寨門奔來。
避事攔住了他。「這位公子,請出示你的帖子。」
「讓開。」御承蹙眉低喝。
「若是沒有帖子的話,公子請回。」看對方是來找碴的,管事的臉色變了變,「今兒個是李家寨辦喜事,凡是沒有帖子的人,一律不得進入。」
「滾!」他一拂袖,管事硬生生的被推開了一丈遠。
「來人哪,把他給我圍住!」管事氣極,一揮手大叫,四周便跳出十來個大漢把御承團團圍住。
「小子,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要是你肯給咱們磕幾個頭,倒是可以饒過你一命。」
「大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大膽的人,居然敢硬闖李家寨,是不是光長了膽子,卻沒長腦子啊!炳哈哈哈。」嘲笑的聲音此起彼落。
御承抬眼,冷冷的道︰「不想死就滾!」
「哈哈哈,你以為爺們是被嚇大……」原本還在嘲笑著的大漢,倏然發不出任何聲音。眾人只看見他的眉心處突然出現一個大洞,血正汩汩的向外流淌著,而御承的食指上則沾滿了鮮血。
「真髒。」他厭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你……你……」周圍的人霎時驚呆,怎麼也沒料到眼前的年輕人竟然會殺人于無形,只眨眼的工夫就取了一個人的性命,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沒有用任何武器,僅僅憑借著手指。
人的手指有多尖銳?竟可以穿透眉心的骨頭?
「滾開!」他再次不耐煩的道。
眼看對方不好惹,管事悄悄的往後退,嘴上仍威風的大喊,「你以為殺了李家寨的人,我們會放過你嗎?全給我上!」
十幾個大漢一起拿著各式武器沖向了御承。
他眸中不耐煩的神色更劇。好煩!真的很……煩躁,胸口那股起伏不定、忐忑不安的心情究竟是什麼呢?他不明白,只知道自己想要找到她,想要確定她安然無恙,想要把她用力的摟進懷里。
可是眼前的這些人為什麼不斷的打擾他、阻攔他?讓他根本無法好好的去尋找她!
「只要把礙事的人全都殺干淨,那就可以了!」眸子倏然眯起,他喃喃自語。
他的手腕翻動間,隨著砰然的響聲,那些大漢手中拿著的武器盡皆粉碎。沒有理會對方臉上所露出的驚愕之色,他的手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人伸去——
血液迸射,肢體撕裂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不能緩解他體內的煩躁。
殺!把他們全都殺光!把阻礙的人全部殺光!只有這樣,才能找得到月夜!
宛如修羅地獄般的場景在李家寨出現了,每伴隨著一聲慘叫,便有一個人倒下,而倒下的尸體都是殘破不全的。
「惡!」那些還站著的人全都禁不住的想要嘔吐,別說是與之戰斗的勇氣,他們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血,飛濺在他的身上、臉上、發上,渲染著一股奇異的妖媚。
這個人到底是誰?所有活著的人都在心里吶喊著。猶如地獄惡鬼一般的殺人方式,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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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究竟是哪里?她口不能言,眼不能睜,連手腳都動不了,唯一漸漸恢復知覺的只有耳朵。
她听到有人在說話,有人在說著洞房、新娘之類的字眼。
然後她听到了關門聲,以及傻傻的笑聲,感覺到有人走到自己身旁,好像拿開了她頭上蓋著的什麼東西。一絲亮光微微的透進眼簾,她感覺到一雙手在模著自己的臉。
「咦,少爺,這好像不是赫家的晨曦小姐。」負責教李浩威行房之事的老嬤嬤說道。
「什麼是不是?」李浩威傻傻的眨眨眼。
其實他也只見過赫晨曦幾次而已,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只是听別人都搶著要娶赫晨曦為妻,所以他也跟著瞎起哄,對于心智年齡和孩童相差無幾的他來說,多一個新娘,不過只是多了一個玩具罷了。
「沒……沒什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嬤嬤干脆將錯就錯,開始教導著李浩威如何行房,「從今以後,她就是你的娘子了。」
不要!不要踫她!赫月夜在心中吶喊著。
娘子?又是在指誰?是指自己嗎?
然後,她感覺到一雙手拿開了頭頂上沉甸甸的鳳冠,拆下了她的發簪,接著脖子處傳來一絲涼意。是有人解開了她的衣領嗎?
為什麼會這樣?今天要嫁人的,明明應該是晨曦啊,為什麼她會渾身無法動彈的待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她想要掙扎,想要挪動,但是身子卻沉重得像石頭一樣,沒有辦法去抗拒那雙手的行動,感覺皮膚接觸到空氣的面積越來越多,她就越來越心慌。
不可以,她不可以成為別人的娘子!她要嫁的人該是……該是……
腦海中閃過的是那張冷冷淡淡的面容,和那雙總是直視著她的雙眸,那唇,如魔,那聲音,似魅,令她深深著迷。
「少爺,來,先模一下你的娘子吧,這女人哪,可和男人不同,軟著呢。」
不可以!她不要自己的身子被自己不愛的人所踫觸,她不要……不要!
「少爺,來……」
突然,整個房間里沒了聲息。
就在赫月夜不明所以之時,一股強烈的薄荷氣息從鼻息間涌入。
「咳,咳!」她的胸口起伏著,開始嗆咳了起來。
身體的那股沉重感漸漸消失,知覺一點一點的恢復過來,她的手指微微顫動著,費力的睜開了雙眸,映入眼簾的是兩具倒在地上的「尸體」。
「啊!」她嚇了一大跳,整個身子往上一彈,便听到了一陣悶響,然後則是少年哇哇亂叫的聲音。
「好痛!」虹泰清猛揉著下巴,痛得跳腳。
而赫月夜則捂著自己的腦門,一個勁兒的哀嚎。很顯然,剛才她的腦袋不慎撞上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