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面無表情地對著沙太太說︰「抱歉,請你先回避一下好嗎?」
「當然。」沙太太雖然滿月復疑惑,不過她還是離開辦公室。
桑桑閉了閉酸澀的眼楮,疲倦地問︰「什麼事?」
「我知道是誰在幕後跟柯契爾掛勾了。」
「恭喜,你終于找出幕後主使者了。」她輕揉著額頭,發覺最近常常頭痛得厲害。
霍斯小心翼翼地問︰「你……不開心嗎?」
「開心。」她麻木地回答。
雖然她的內心早已翻騰著在吶喊,想要尖叫,想要大聲哭鬧出她的委屈和憤怒,但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打從心底覺得累了。
好像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看來他並不急著要解釋那天的事情,也許他壓根不認為她有權利知道。或者他想把那個有著魅人聲音的女人金屋藏嬌?
自她單獨回到舊金山以來,她的焦急擔心和緊張在前幾天繃到最緊,然後在那個女子的聲音中摧毀殆盡了。
她在最脆弱時又遇到那重重一擊,桑桑可說是幾乎要崩潰了。
見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好久,霍斯整個人都心慌起來。
「桑桑,你那天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剛好出去辦一些事情,那個接電話的女人是黛安。黛安?克蕾兒,你記得嗎?我曾跟你提過的,就是收賄的那一位。」他語氣急切地解釋。
桑桑聞言,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是她眼中的火花突然又消失,因為她想起了黛安慵懶魅人的聲音。
「她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里?」她沙啞地問,痛恨自己為何要追問那麼多。
她對霍斯畢竟還是不願死心,她還是有所希翼。
霍斯遲疑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她和我住在同一個房間。」
桑桑心猛地一沉,不過她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原來如此。」
好像他跟一個女人共處一室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你听我說,我和她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霍斯頓了頓,在焦急之下,他所有的冷靜統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她和我住在一起是因為我必須保護她的安全,她是契爾化工案很重要的一個人證,我需要她來指證受賄和險被滅口的事。桑桑,你要相信我,這是真的。」
雖說如此,但是為何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出該放心呢?
是女性的直覺,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嗎?
桑桑不知道,但她能確定的是,距離這麼遠,他說什麼她能看得見嗎?
「桑桑,請你不要誤會我,難道在我們幾經波折之後,你還不能夠了解我的心?」
他深沉地喊出內心的愛意,「我愛你,我是真真正正地愛你。」
他的話強烈地撼動了桑桑,在經過好久的音訊全無後,他此刻吐露出的深情愛語更是字字感人。
桑桑只覺得這些天來的委屈、痛苦、嫉妒和心痛,慢慢地像冰塊一般融解。
「我也愛你,可是我不在你身邊,而你身邊又有一個女子和你朝夕相伴……」桑桑閉上眼楮,覺得一股驚悸從心底竄起,「我害怕,我現在什麼都不敢確定了,除非你在我身邊。」
「很快,我很快就會回去了。」霍斯允諾道。
「很快是多久?」她低聲地問道。
霍斯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陣陣抽疼起來,「就在這一周內,真的。」
桑桑登時眼楮一亮,釋然和喜悅感攫住了她,她只覺得頭一陣暈眩,「真……真的?’
「當然。」他再次承諾。
桑桑閉上眼楮,歡喜的淚水滑落臉頰,「好,我等你。」
「我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了,再也不會讓你傷心擔憂。」他沙啞低沉地說。
桑桑掛上電話後,由衷喜悅地叫了出來︰「感謝老天!」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柯契爾哼著歌,踩著愉快的腳步走進辦公室。
他挑剔精明的眼光陡地望向書櫃下方……他直覺有些不對勁。
這個辦公室是他一手打理的,里頭的東西向來都是放得整整齊齊的,只要有一時的移動他都能發覺出來。
而那個書櫃下方的假書籍,卻有著被移動過的痕跡。
「該死!」柯契爾第一個直覺想法就是,昨晚下班後,清潔工過來亂動東西。
可是他忽而想起,昨天晚上並不是清潔工過來打掃的日子啊!
他的心猛地一動,動作迅速地沖向書櫃,拿出那一大本假書,打開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錄音帶全部都不見了。
「該死!到底是誰干的好事?」在怒氣爆發之後,最深沉的恐懼涌上了他的心頭。
柯契爾臉色發白,他趕緊打電話給保安主任和一干高級主管,命令他們立刻趕來他的辦公室。
「是誰拿了我的錄音帶?」
一聲怒吼從柯契爾的辦公室里響起,令前來的主管們不禁縮了縮身子。
他布滿憤怒的眼楮緊盯著所有的人,卻發現不是每個人都來。
「我的法律顧問呢?」他沉聲間道。
所有的人紛紛互望一眼。
「他……他好像還沒有來上班。」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霍斯攜著一個黑色公文包,走進位于亞特蘭大奧本街上高聳莊嚴的律政大樓。
「我要見總檢察長摩根先生。」他對著櫃台小姐微笑道。
戴著名牌的櫃台小姐回以一笑,「請問你的大名是?」
「費湯米。」他微揚一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好的,請你稍等一下。」
五分鐘後,他來到了位于六樓的總檢察長辦公室。和門外的秘書小姐打了個招呼後,霍斯不疾不徐地推開門走進去。
「費先生,有什麼事?」摩根坐在辦公桌後問道。
滿頭白發的摩根總檢察長鐵面無私,是亞特蘭大極為知名的檢察官。
「素聞摩根總檢察長一向嫉惡如仇,不知道總檢察長的辦案上限是到哪里?」霍斯凝視著他,沉聲說道。
摩根濃眉微挑起,「你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一件案子你能夠辦到哪個地步。」
「看來你對我還不是十分了解,」摩根眯起眼楮,「我辦案向來沒有任何上限或底線,證據到哪里就辦到哪里,我絕不會放過。只要有罪,沒有人能夠逃過法律的制裁。」
「太好了。」霍斯將手上的公文包打開,拿出一迭資料遞給摩根。
「這是……」他不解地抬頭看了霍斯一眼。
「請你先看了再說。」
摩根翻閱著一張張的報表紙,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這是從哪里來的?」
「柯契爾的辦公室。或許現在你還是一知半解,但是等看完我做的報告和那些錄音帶後,相信你就會了解。」
「我心里已經有數了。」摩根口氣沉穩卻熱切地說︰「你到底是誰?如何能查到這樁牽涉如此重大的弊案?」
「我是莫霍斯。」他微微一笑,轉身往外走。
「莫霍斯?」摩根皺了皺眉頭,倏地睜大眼楮,「你是投資大亨莫霍斯?你不是已經在兩年前死了嗎?」
「此事說來話長。」霍斯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這事就麻煩你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得很好。」
「莫先生--」
摩根愣愣地看著他離開,他怔了一會兒,隨即飛快地按著電話號碼,「辛迪,快,我們可有得忙了。」
他有預感,這會是今年度最震撼的丑聞弊案!
霍斯回到飯店,當他打開房門時,卻發現滿地的凌亂,而黛安則不見蹤影。
他緊緊攢著眉頭,心下明白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