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被他的贊美惹得頰生雙霞,「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影響你這麼深,但是我知道你也同樣的左右了我。」
「真的?」他受寵若驚。
「騙你是小狽。」她調皮地道。
他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要我迷迷糊糊的當小狽?那可不行。」
「我以為你沒有發現。」她懊惱著。
「我這麼精明,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到呢?」
可人皺皺鼻子,咕噥著,「是喲!大天才。」
「對了,我很好奇,妳這一陣子變得好開朗,是什麼原因使妳打開了心結?」客風深思地瞅著她,眼中閃著好奇的光芒。
「因為觀觀,還有因為……你呀!」她聲如蚊蚋,最後的話語幾不可聞。
「如果說是觀觀小嫂子影響妳,那我相信,可是我--」他不解地搔弄著頭,「有嗎?」
「你讓我有信心,讓我不覺得自己是笨拙的、沒用的女孩,」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至少你讓我覺得自己笨得很可愛。」
這算哪門子理由?不過可人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客風又好笑又感動,忍不住大大地親了她的臉頰,興高采烈地道︰「說得好,但是我並不認為妳笨,妳只是對自己比較沒有信心罷了,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謙遜溫柔的妳。」
「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像吳小姐那種活潑刁鑽的女孩,或是像花姑娘那樣溫柔婉約又多才多藝的女子,怎麼也想不到你會看上我。」
「不是我看上妳,是觀觀小嫂子引導我喜歡上妳的。」他促狹地道。
可人眼眸內的光彩迅速黯淡了下來,她輕咬著唇瓣,緩緩吐出沉重的話,「如果你並不是那種意思,請你不要這麼說,我會當真的。」
客風被她的反應嚇著了,急急端肅容顏,再正經不過地道︰「我剛剛說的不是真話,妳千萬不要當真。」
可人吸吸鼻子,這才發現她有多害怕,「那麼你為什麼會看上我?」
客風沉思半晌,分析清楚自己當初的那種感覺後,才慎重的開口,「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你救了我一命,還抓了條大魚送給我。」
「對,我那個時候就被妳激起了一絲感覺,有種想保護妳的,因為妳是那麼的怯憐憐,好像是迷路的小羊一樣,受到絲毫干擾就會恐懼驚慌地跑開,我想撫平妳的那種心緒,可是那時候並沒有機會也沒有理由讓我那麼做,所以我事後也就沒有再多想了。
可人已經听得入迷了,她雙眼炯炯,帶著感動與歡欣的神采緊緊凝視著客風俊美的臉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後來因為觀觀小嫂子牽線才又見到了妳,她每天叫我到福氣酒坊接妳,我慢慢地更加了解妳。」他瞅著她羞怯的柔美臉蛋,坦白道︰「我很欣賞觀觀小嫂子的活潑討喜個性,以前總想若我娶妻,也一定要娶個和小嫂子一般靈精淘氣的女子,但是我自從見到妳後,所有的設想統統被推翻了。」
可人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手掌,用自己溫熱柔軟的手覆住他的鐵腕,只覺得此刻心中充斥著說不出的撼動和柔情,這些太多的狂喜情緒已經完全填滿她的心。
「我只知道我喜歡妳,我想要擁有妳。」客風說到這兒,俊臉一紅。
雖然他平常吊兒郎當的,一副愛說笑的樣子,其實他對這種男女情愛的事也是初識滋味,臉皮一樣薄得可以。
所以他吐完這一大長篇的告白後,臉忍不住紅了。
可人用那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眼眸凝望他,整個臉頰輕輕地貼上了他的胸膛,以充滿愛意的嬌柔嗓音緩緩對他說出心語︰「楚大哥,我愛你。」
「什麼?」他的腦子霎時一片空白。
「我愛你。」她堅定地重復。
「妳……」
「傻瓜,你該回答什麼?」
「我也愛妳!」他本能地回答。
「那就對了。」她羞澀地鼓起勇氣,主動貼上他的唇,告白出自己所有的喜悅,「什麼都別說了。」
事實上,客風已經沉醉在她的馨香柔軟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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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牛山上
陰風寨的寨主葛龍拎著一壺老酒正要走回寨中,突然間一只兔子從他面前跑過去,沖進-片山林中。
「嘿!好久沒有吃烤兔肉了,今天正好嘗嘗鮮。」他粗厚的手臂不由得擦了擦唇邊的口水,興奮地笑了。
于是他舍棄唯--條通往伏牛山的路徑,轉往山野叢林,打算去抓兔子,順便練練身手--他已經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他並沒有發現,就在他轉離路徑後一刻鐘,五條快捷如閃電的身影正順著這條路奔往伏牛山。
待他高高興興、悠哉地大吃一頓後回到甫落腳的「山寨」,突然發現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他的手下們都消失無蹤影,而且地上有著血跡。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他蠻惡的眸子綻出一道凶光。
他要查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跟那天自己手下的兩名嘍被抓有關嗎?
陰風寨不會那麼倒霉吧?才在江南讓千葉山莊的分屬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跑到廣西來,結果才來沒個把月就又發生這種事,他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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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一個「關系曖昧」、「居心叵測」的月影住在別院內,所有的明眼人都不希望可人回到福氣酒坊。
所以可人就莫名其妙的被留下來。
避浩月是怎麼說來著?他說可人有必要多多認識、了解別院內的一切事務與環境,因此他力邀可人在別院內小住一陣子。
就連蔡文商那邊他也拍胸脯說要負責游說,務必幫助可人排開所有可能的阻力,以求能讓她多多的「熟悉環境」。
幸好大唐的風氣頗為開化,再加上侯門深似海,光是那一大堵高牆就隔絕了外人的耳目,所以可人才得以安心的留住別院。
客風雖然不知道管浩月在搞什麼,但是對于這件事他可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管它合不合理、怪不怪異。
一早,馨兒就端了洗臉水到端月精舍,準備服侍可人。
「馨兒早。」可人坐在窗前,神清氣爽的對她打招呼。
「可人姑娘,妳怎麼這麼早起?婢子服侍妳梳洗好不好?」馨兒的眼楮都笑成一直線了,因為她一想到「可人在此,眾女回避」,就高興得不得了。
由此可知可人在羽若別院里是多受歡迎!
可人完全沒想到那麼多,笑咪咪的溫柔地道︰「哎呀!真是麻煩妳了。」
「不會,能服侍姑娘是婢子的福氣,哪里說得上是麻煩。」
待梳洗過後,馨兒正準備去傳人上早膳時,幾名婢女就已經主動的送上門來,笑吟吟的端上一盤盤佳肴。
「這是干嘛?」可人看得眼發直。
其中一個巧笑倩兮的婢女回答她的問題,「可人姑娘,這是院主吩咐的早膳。」
「他以為他在喂豬呀?」可人忍不住本噥一聲。
瞧這滿滿的一大桌食物,她要吃到什麼時候?
馨兒沒想到柔順溫雅的可人也會說這種俏皮話,不由得噗哧一笑。
「妳也覺得像嗎?」可人臉紅起來。完了,連馨兒都覺得她像是被飼養的豬。
馨兒急忙搖頭,安慰她道︰「不是的,我只是听到姑娘的俏皮話覺得好笑而已。」
「妳覺得我說話好笑嗎?真的?不是枯燥乏味?」可人像獲得無上榮譽般地嚷道,不可思議的盯著她。
「姑娘怎麼會認為自己說話乏味呢?」馨兒好生奇怪。
「因為我以前既畏縮又膽小沒用,根本不會說什麼俏皮話,但是沒想到我現在又多了-項優點,那就是會說笑了。」她說這話的語氣活像她學會飛翔一樣,逗得馨兒忍俊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