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干脆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好不好?」仁儀突然一彈手指,興奮地叫道︰「這樣妳就不會無聊了,咱們又可以彼此照應。」
「我男朋友可能不會答應哦!」雲叮笑著提醒,「千萬別忘了我以後可能會嫁給他……不過現在還說不定就是了,我正在和他『冷戰』。」
「這樣他不是好可憐?」
「可憐的是我耶!」雲叮假裝快掉出眼淚來,「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不離開他怎麼行?」
「他對不起妳?」仁儀替她打抱不平,「妳男朋友怎麼可以這樣?」
「就是說嘛!可嘆我還必須裝出笑臉故作不在乎,唉──」雲叮還裝得活像苦旦,真的是演戲演上癮了。
仁儀被她惹哭了,淚眼汪汪地擁著她,「雲叮,妳真的好厲害,居然受到這種打擊還笑得出來……」
自己好像演得太逼真了。雲叮咋舌,連忙想安撫她,卻手忙腳亂的把柳橙汁弄翻在仁儀裙上。
「我實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雲叮迭聲道歉,「對不起,我笨手笨腳的。」
「沒關系,我去洗一洗就好了。」仁儀溫柔地起身,「妳先坐一下。」
看著仁儀優優雅雅、婷婷娜娜的進房間,雲叮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頭,「唉!就不能學人家淑女點?」
她嘆了口氣,無聊的四處張望,突然間,眼楮被茶幾上的一幀相片吸引住……巧笑倩兮的仁儀倚在高大俊朗的仁傅身旁,兩人笑得好燦爛。咦?仁傅怎麼會和仁儀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中?
雲叮的心猛然一震,差點失聲驚叫出來。
仁傅、仁儀,同姓顧,她為什麼沒想到呢?他們兩個是兄妹嘛!
天,怎麼這麼巧?仁儀竟是仁傅的妹妹,而且最嚇人的是她居然左轉右拐地跑到「大本營」來了。
這麼說,仁傅隨時有可能回家?
雲叮連忙再抓起行李,趁佣人和仁儀都不在大廳時,趕緊溜之大吉。
「雲叮,妳可以把行李放──」換好衣服走出房間的仁儀征征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雲叮到哪兒去了?」
※※※
仁傅快急瘋了,根本不曉得雲叮出走到哪里去,所以他只得再趕回公司。
「湄之,雲叮會不會寄住在妳家?」
「什麼?她不在家?」
湄之的表情絲毫不作假,仁傅重重嘆了口氣後再詢問琴琴同樣的問題。
「我根本不曉得她在搞什麼鬼。」琴琴氣嘟嘟的。
雲叮真不夠意思,居然沒有跟她商量,等雲叮回來,這筆帳可有得算了。
「你們可知道她可能會去哪兒……」
他焦急的神態讓琴琴好同情,可是她只能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雲叮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個出走的決定,她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身為雲叮的好友,湄之有必要弄清楚一切。
「對呀!對呀!」琴琴起哄,亮晶晶的美眸直盯住他的臉。
仁傅略顯憔悴的面龐綻出一抹苦笑,「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是最無辜的被害人……」
他一五一十的將黛娜故意布局,使雲叮產生誤會之事告訴了她們。
听得兩位縴縴弱女子露出一副母老虎發威樣,琴琴更是忿恨不平的為雲叮抱怨︰「我老早就看她不順眼,沒想到她居然采取卑鄙手段欺負雲叮。」
「然後呢?」終究是湄之比較冷靜,她問道。
「問清楚後,我就『請』她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他淡淡地回道,「也許是怕我再生氣吧,她自願向總公司請調回紐約。」
「好哇!大快人心。」琴琴拍手。
「如果雲叮真的因此出走,我想她可能是去躲起來冷靜一下吧!不如你就等她想通了再說。」湄之提議。
仁傅搖搖頭,擔憂地說︰「我怕她鑽牛角尖一去不回,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說得也是。」湄之沉吟,「我了解她心中尚對你的愛存疑……」
他猛地抬頭,「她不知道我愛她?」
「你沒告訴過她你愛她呀!」湄之好笑又好氣,「所以她始終不敢確定。」
「我真是太疏忽了,竟然沒有向她傾訴過我的愛。」他爬爬黑發,苦笑著。「我以為她感受得到……」
「你忘記她向來遲鈍?尤其對愛情她又是個生手,你如何能期望她明白那麼多含意?」
「對啊!對啊!」琴琴頻頻點頭贊同。
仁傅深邃的黑眸流露出柔情萬千,「我會明明白白地表明的,在我找到她之後。」
「海底撈針可不簡單。」琴琴嘆道。
「不如……動員全公司的同事吧!」湄之提議,「總之用盡鎊種方法,一定得找出她。」
他眼楮泛出希望的光芒,重重地點頭。
※※※
第二天,搜尋行動全面展開。
報上刊登了全版尋人啟事,版面上文情並茂,就希望雲叮「出面投案」──雲叮我想妳的每個歡愉笑語雲叮我想妳的嘟嘴氣呼呼樣雲叮回來好嗎?
雲叮原諒我吧!
便播電台也受托在每一個節目播出一小段仁傅深情的告白──「雲叮,記得那夜星光燦攔,我們初次彼此相擁。如今我懷中空蕩蕩無絲毫溫暖,渴望再次擁妳入懷,讓滿天星斗再為我倆璀璨。」
遠在高雄的雲叮雖然感動得要命,可是也窘到了極點──長到二十六歲,第一次看、听到自己的名字反復出現在傳播媒體上。
她都快要忍不住打電話建議他,干脆把「雲叮」兩字拿來當每日一辭好了,上電視豈不紅得更快?
「如果我是歌星,一定早就紅透了,」她喃喃自語,盯著手中的報紙,「打廣告打成這種程度。」
不過,其實她心里甜蜜蜜的。幸福嗎?很美滿。
但是回不回去?答案當然是No。
開玩笑,要她自動回去那多丟臉哪!非得被尋尋覓覓一番後才光榮,要不她這出出走記就演得太不值得了。
嘴咧得大大的,她開心的笑謎了眼,握住手中特大杯的可樂大吸特吸起來。
多好!享受南台灣的陽光與風情,她邊度假邊等他找來。
※※※
經過多天來的調查,仁傅終于獲知雲叮人在高雄,于是立即準備南下。
「哥,我想到了。」仁儀突然沖下樓大叫。
「什麼?」仁傅背起行李袋,回頭問道。
「原來雲叮就是雲叮。」她正經地說。
若不是急著找雲叮,仁傅還真想模模看她有沒有發燒,「仁儀妳在說什麼?雲叮本來就是雲叮。」
「不,我的意思是──」她揮揮手,急忙解釋,「原來我認識的雲叮也就是你的心上人。」
「你認識她?」
仁儀點頭,「我剛才才想到這其中的相同處,難怪那一天她不告而別,原來是因為她發現了我們是兄妹關系。」
「雲叮來過我們家?」仁傅更訝異了,他緊張地捉住仁儀的手臂,「什麼時候?」
「就是幾天前,她說為了逃避她的『男友』,」仁儀瞅了大哥一眼,「想在咱們家借住,我把她留下啦。可是她又突然不告而別……」
「天啊!為什麼這樣巧?」他申吟了一聲,內心惋惜不已。
仁儀盯著大哥,有點問罪意味,「哥──你對不起她喔!」惹雲叮難過,大罪一條。
仁傅啼笑皆非,「都是誤會,所以我現在要去向她解釋清楚。」
「真的不是你對不起她?」
「我發誓。」不得了,現在小泵就幫大嫂了,仁傅真不曉得以後日子該怎麼過!
「那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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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的太陽照呀照,南台灣的夏天果然威力十足,雲叮才玩沒幾天就已經曬成小木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