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要這麼好?好到令她舍不得和別人分享他的一切,不管是過去或是未來……她希望他心中只有她,而不是曾經有個黛娜的影子。
懊死!墨西哥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九章
仁傅心煩意亂的揉揉眉心,暫時將思緒帶離這一迭報表和文件。
他煩惱著雲叮的異樣,心頭紊亂得根本無法處理公事。
他數次細心、關切的詢問她總是沒有結果,雲叮不是若有所思的瞅著他,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任憑他心急如焚,她還是頻頻搖頭,就是不肯向他說出究竟怎麼一回事。
他又擔憂又驚懼,因為他可以感覺得到雲叮慢慢疏遠自己了。
「經理,副理有事找您。」桌上的通話器忽然響起。
仁傅強自將愁容一整,「請進。」
艷麗的黛娜施施然地走進來,臉上有掩不住的得意。
「黛娜,有什麼事嗎?」
「下班後一同去吃晚餐吧?」她嬌笑。
仁傅苦笑,「不了。」
身處此情況,他擔心雲叮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心思和黛娜共進晚餐?
黛娜見他無動于衷,不禁為之氣結。
她原以為他們不再親親密密就是她的機會來了,她可以乘虛而入,安慰仁傅受冷落的心。可是沒想到情況根本和她預料的不同,仁傅居然連搭理都不搭理她,一顆心全牽掛在雲叮身上了。
不,她不死心,繼續再接再厲。「我看你最近很不開朗,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心情也許會好一點。」
他還是搖頭,沒用的。
只要雲叮一天不開心,他也一天無法展眉。他的喜悲全掌控在雲叮手上,不能自主也不想自主。
「雷力──」黛娜跺腳,「你這樣有什麼意義嘛!我真想捶你一頓,把你敲醒。」
仁傅猛然抬起頭,清亮的雙眸綻放出領悟。「把我敲醒……對了,我現在正應該這樣做,『敲醒』雲叮,把她從紊亂的煩愁中拉出來。」
「嗄?」黛娜傻眼了。
「黛娜,謝謝妳一語驚醒夢中人。」仁傅一拂愁郁,興高采烈地沖出門,「如果我和雲叮復合,妳功勞最大。」
「我說了什麼?」她不可思議喃喃自問,「我做了什麼?」
她到底搬了塊什麼石頭來砸自己的腳?
※※※
仁傅像一陣風似的沖到雲叮面前,一把拉起她,然後拋下了一句話給怔住的湄之,「我們有事出去一下。」
「你要做什麼?」雲叮被他搞胡涂了。
「待會兒再說。」他噙著笑帶她坐進跑車,二話不說地發動引擎。
原本一直沉浸在傷心網中的雲叮被他這突來之舉攪得一時忘記了自怨自憐的心緒。
她只能呆呆的看著臉上漾滿喜悅的仁傅。這人怎麼了?她奇怪的揣度著。
直到車子開至郊外後,他才停在一處綠蔭下,雙眸亮晶晶的揪住她。
「你怎麼了?」她感到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開口。
「這就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他語音柔若春風,真摯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來了。「妳怎麼了?」
雲叮本能的想再搖頭,可是他堅定的執起她的下巴,專注且堅持的說︰「雲叮,這些天我一直任妳躲在悲傷中而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今天我不許妳再難過……我一定要知道妳的煩惱來源。」
雲叮咬緊下唇,大眼楮眨了眨,一陣霧意忍不住啊上眼眶。
「別哭──」他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哄道,「我們共同來解決妳的煩惱好嗎?不要自己一個人面對。」
在他的柔情下,雲叮哭得更厲害了,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是該向他問明一切?還是強迫自己去遺忘這個有可能是事實的問題?
「看著我。」仁傅溫柔的抬起她淚痕斑斑、哭得跟淚人兒似的臉,「告訴我妳在心傷什麼?」
是他眼底的摯情融化了一切疑慮,雲叮終于奪口而出︰「你和黛娜……墨西哥之夜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曾是情人?」
仁傅征了征,「妳說什麼?」
這個問題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和黛娜曾是情人?老天!她是從哪兒听來的?
「妳怎麼知道有關墨西哥……黛娜說的?」最令他訝異的還是這樁事。
「這麼說是真的……」雲叮心一酸,眼淚又撲簌簌地直掉。「我早就知道不該問明真相的,你和黛娜真的曾經──」
受騙和嫉妒混合著傷心刺痛,雲叮沖動的就要沖出車門,仁傅連忙死命地抱住她。「雲叮,妳想到哪兒去了?妳听我說──」
「騙子,我還以為你真的和她沒瓜葛。」最傷她心的還是他的隱瞞。
雲叮哭得鼻子都紅了,拚命掙扎想月兌離他雙臂的禁錮,可是終究敵不過仁傅的力氣。
「墨西哥之夜什麼事都沒發生。」他急急喊道,「她睡床鋪,我睡地板,我連根寒毛都沒踫。」
「騙人!」她哭喪著臉。
「妳听我說完一切再定罪好嗎?」他喟嘆,深深瞅著她哀求道。
雲叮不說話,可是身子明顯放松了不再扭動掙扎。
仁傅松了口氣,把握這個珍貴的解釋機會,他急急地將「墨西哥事件」從頭到尾解釋一遍。「就是這樣。」他說完後,又揪著心等待她的宣判。
雲叮靜靜的不言不語,好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瞼,凝視他誠實的眸光,估量這些話的真實度。
仁傅心都快從嘴巴里跳出來了,他緊張地盯著她清秀的面孔,不知她將露出的神情是喜是怒。
他感覺像過了一世紀之久,才見到雲叮緩緩地點頭。
仁傅釋然地大大吁出一口氣,「感謝老天!」
雲叮吸吸紅通通的鼻子,烏黑的大眼眨了眨,「我相信你說的。」語氣平和了不少。
「為什麼?」他忍不住想問。
自己未免太好狗運了,雲叮如此輕易地就相信他,她實在有太多的理由可以不相信他的解釋。
雲叮拉過他襯衫的袖子,毫不客氣地擦眼淚。
仁傅一點都不心疼絲質襯衫「被毀」,反而還伸出另外一只給她,怕她擦不夠。
她終于破涕為笑,「因為你不太會說謊,也不屑說謊,你一向敢做敢當……是你做的你就會承認。如同以前你的球打到我一樣,那時我昏倒了,你大可不必認罪道歉的,可是你非但不溜掉,還在醫護室等我醒來。」
以前她氣得半死的事,沒想到現在想起來居然都帶有絲絲的甜蜜,而且都變得好有道理。
仁傅感動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表達他對雲叮的愛意。最後,他選擇了將她深擁入懷。
「對了,我要找副理算帳!」雲叮突然大嚷,從他懷中坐直身子。
「嗄?為什麼?」他嚇了一跳。
「她故意誤導我,把墨西哥事件渲染得好像……」她氣呼呼地喊道,「害我傷心了好多天,不知白了幾根頭發。」
「黛娜究竟是怎麼說的?」他關注的問。
如果她真的存心讓雲叮誤解,並挑撥離間他們,那他是絕不可能放過她的。
雖然她是他多年的伙伴、朋友,可是如果真做出這種事,仁傅一樣會采取行動懲戒她。
雲叮將黛娜的話一字不露的轉述完後嚷道︰「你看,分明就是要我想歪嘛!」
仁傅微蹩眉,公正地評論道︰「平心而論,這些話並沒有什麼很明顯的用意……」
「你是指我自己胡思亂想?」雲叮插腰,杏眼圓睜,一副噴火恐龍的模樣。
「不敢、不敢。」仁傅連忙解釋,「我相信這是個陰錯陽差的誤會。」
「誤會?我還六會咧!」雲叮咕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