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慕神情黯然。「是我的錯。"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尼克問。
羅蘭也好奇地豎起耳朵。
「汀妮替我挨了一槍躺在我懷中,那時候我又急又傷痛,覺得對她十分愧疚,汀妮顫聲地問我還愛不愛她——」
"你一定說愛。組織中的每一個同仁你都對他們情義如山,所以你所指的是如兄弟手足的愛,可是听進集花耳中,意義卻又完全不同了。」尼克迅速明白了一切。
「是我的錯。」他悲痛地重復。
「你對她說過你愛她嗎?」
「我以為我表現出的行動勝于任何言語。」
羅蘭忍不住開口插嘴道︰「你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女人最怕沒有安全感,你不開口說,她永遠不確定你對她是不是真心的。」
尼克和雷慕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向羅蘭——
「干嘛?」她有點不自在,「我是站在女人的立場表示意見,但不表示我是完全放棄羅,」
「真讓我們驚詆。」尼克調侃,原來羅蘭是刀子口豆腐心。
「廢話,開你的飛機啦!」羅蘭瞪了他一眼。
雷慕陷入沉思,他反復地思索羅蘭的話。以前他總是以為他的一舉一動合已表現出他最深厚的愛和柔情,集花應當明了,尤其他向來以行動證明事實,而不說空泛的虛話。可是羅蘭提醒了他愛除了行動也應當說出口,這除了是愛語,更是承諾。
***
集花回到座位坐下,方才一鼓作氣的氣概此刻已煙消雲散了。
她閉上了雙眸,任淚水奔流……她還能和雷慕說什麼呢?心碎一次就好,她不想再經歷肝腸寸斷的痛,唯有將希望完全割斷,才不會有更令人傷痛的失望。
夜,在沉悶的緊張氣氛以及集花的黯然神傷中,一點一滴流逝……
清晨六點整,飛機被允許降落在成田機場的六號跑道上。
「各位,飛機已降落日本成田機場,不過你們別輕舉妄動。記住,你們現在是人質,」陽子的聲音廣播著,"稍有妄動,我馬上就會引爆機上的炸彈。」
乘客紛紛驚喘,有人甚至嚇哭了。「天啊!有炸彈……」
「所以說,請你們克制自己,要不然大家同歸于盡。」
「你……不釋放乘客嗎?」機長開口。
陽子掛上廣播器。「等我要的東西來了後,確定沒有花樣,我才會放了人質。」
「希望你說到做到。」
她淺淺一笑,「你可以選擇不信任我嗎?」
機長不說話,飛機漸漸移至停機坪上。
雷慕和尼克一身飛行裝地走下戰斗機,他們沒忘記扶「汀妮」一把。
羅蘭充分發揮了演戲的天分,表現出一副重傷、風吹會倒的模樣,還籍由化裝技術把臉涂得死白,像病人一樣面無血色。
他們三個提著一只大皮箱走到機苜可直接望見的地方。
陽子比了比叫他們登機的手勢,然後她自己走到機門邊對空姐道︰"開門。」
空姐顫抖著打開了,還按下伸縮梯。
「獵鷹,久違了。」陽子將槍口指向他們,並對「汀妮」說道︰「銀狐,你假扮菊會副會長可真瞞過了所有人,我問你,我們真正的副會長藤田夫人呢?」
「她早就被囚了。」雷慕回答。
"哼!」她瞥過一臉冷漠深沉的尼克這︰「你應該就是黑狼吧?別以為你沒有露面,我就不知道你也參與其中,織代和我早把你們模清楚了。」
尼克挑高眉不說話,只是盯著她,小心地沉著應對。
「你們開戰斗機來的嗎?」
「是。」
「上來。」她退役幾步,「手舉高,別玩任何花樣。」
他們三個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慢慢地走上飛機。
「把手提箱打開。」她吩咐。
尼克慢慢打開了手提箱,里頭放滿嶄新的美元大鈔。
"很好,待會兒我會議幾個乘客和你們"護送"我上戰斗機,上去後吩咐警訪不得
追蹤飛機的航向。」她一把將「汀妮」扣住,「你們兩個走前面。」
走了幾步,她又抓出幾個瑟瑟發抖的乘客,「你們和他們兩個一起走,背對箸我。」
就這樣,幾個人魚貫下了飛機往戰斗機走去。集花擠過高呼得救的人群來到機門邊,憂心如焚地望著雷慕,心里的擔心和焦急早已經將不見他的決定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雷慕,你千萬要小心……她心里吶喊著。
陽子望著愈來愈近的目標,唇邊綻開一抹邪笑。
尼克和雷慕數著數,一、二、三……,數到十迅速喊道︰「統統趴下!」
在陽子訝異失神的那一瞬間,「汀妮」猛然反身擊落她手上的槍,而言慕同時轉身拔槍射向陽子的左胸。
這個大逆轉令乘客和集花看呆了。
雷慕冷靜地執槍對著驚訝地搭著胸口的陽子道︰「你失敗了。」
「不,」她勉強地笑,掏出炸彈的遙控器,「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按鈕……快,炸彈馬上會把三百條人命炸到太平洋去。」
「嚇死我們了。」羅蘭笑笑,撕去臉上易容的膠膜,「按哪!這樣才夠刺激。」
「你……」陽子咳著,按下按鈕,「你們會後海的。」
她預期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反而是轟然槍響再次擊中她。
"怎麼……會……」陽子喃喃,不敢置信,然後頹然地倒向地面。
眾人歡呼起來。
「她一定是想以我們做為人質,順利離開成田機場,所以才沒有馬上殺了我們三個。」羅蘭走過去檢查。
「她也不是認真想要替菊會撤仇,否則就不會讓我們有機會殺了她。」尼克搖頭,
「她畢竟不是神風特攻隊那一類的敢死員,雷慕……呃?」
雷慕早就沖上飛機了。
「集花!集花……」他急急地排開紛紛向他道謝的人眾,「稍後我們會安排你們平安返抵台灣。」
雷幕在機艙內拚命找尋,集花卻是躲在行李艙中——她不會再讓他的責任感來帶走她。
他遍尋不苦整個人都怏急瘋了。
尼克走上飛機,好言安撫他,「也許她存心躲著你,就算你現在找到了她,她也未必肯听你解釋。」
「那我該怎麼做?」他已經心亂得失去主張了。
"你隨機飛回台灣,她會以為你已離開而回到機艙,到時候在飛機上你還怕她飛了不成?」
「對呀!」雷慕露出釋然的微笑。
「那現在我們先去取出炸彈吧!」尼克拿起廣播器,"高加索先生,請到機首一下好嗎?」
斑加索和約翰從人群中擠出,"我是!」
「你好,我是特警,請問炸彈是在哪兒找到的?」雷慕道。
「行李艙,我們帶路吧。」高加索和約翰率先走去。
***
集花躺靠在一件件大行李上,等候飛機起飛,心亂如麻。
突然間,有陣腳步聲走近,她驚慌地連忙想躲威,一個不小心絆到腳,重重地撞擊到小骯,強烈的痛楚和莫大的恐慌迅速席卷了她,集花趴在地上梧著小骯驚喘箸……
「炸彈就在這兒,尊夫人十分的勇敢果斷,一刀就將紅線剪斷。」約翰興奮地報告著。「當時……」
雷幕取出手電筒走在前面,沉聲道︰「就在前頭嗎?」
"對——」他們的交談在望見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集花時猛然中斷。
「集花!」雷幕只覺得全身發寒,所有的生命力隨著地上的血而流逝。他沖過友抱住她,「集花」
「我……我在流血……」她痛得嘴唇都發白了,眸子恐懼且充滿乞求,"雷慕,不要讓我們的寶寶……出事……」
她暈了過去。
「快!快叫救護車!」尼克焦急地大吼。
雷慕早抱起她沖向出口了。慌亂和懼怕充斥他的心頭,他只知道他死也不讓集花和寶寶有任何一絲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