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知道——」
「你好煩哦!到底讓不讓我搭電梯啦?」嫣嫣跺跺站了十幾分鐘而逐漸酸麻的雙腿。
「你中午沒有休息?」他猶不死心。
「沒有,我要送便當啦!」嫣嫣瞧他跟木頭似的杵著不走開,氣得抬起腳就是一踢,然後索性電梯也不搭了,一鼓作氣地沖上樓梯,不顧身後傳來的叫痛聲。
「明……麗,幫我把……把飯盒交給……他。」
「嫣嫣,你怎麼了?」明麗急急拉著癱軟的嫣嫣道。
「我快……快死了。」她氣喘吁吁,雙腿顫抖又發軟。
「我馬上通知總裁。」明麗不明就里,慌亂地快步跑向總裁辦公室。
「我快……累死了。」嫣嫣呈大字形的癱躺在客座沙發椅上,還不知道她已引起了大誤會。
砰!好大一聲門板撞擊牆壁的巨響。她乏力的看去——
「嘎?」
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達夫。一貫的冷酷如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揉合驚煌、憐借、不舍和一絲……摯愛的復雜表情。
他大踏步而來,惶急地撲向前,「你哪兒不舒服?」
「我……」嫣嫣為這發現好感動,又被他溫柔疼惜的口吻一動,忍不住滿眶的淚水迷蒙了雙眼。
「好痛嗎?你是不是痛得受不了?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他穩健的大手一把就將她攔腰抱起。
「不用……」她聲如細蚊,又是激動又是滿腔的柔情蕩漾著,便在他溫暖寬厚的懷抱里,嫣嫣完全迷醉在他濃郁的男人氣息中。
「嫣嫣——」他急出一頭汗。
「嫣嫣,你不舒服一定要看醫生。」明麗幫腔。
「累得腳酸看什麼醫生?休息一下就好了。」
「腳酸?」他倆訝然的齊喊。
「咦?」這下換嫣嫣覺得奇怪了,她蹙著眉,「我剛剛不是這樣說的嗎?」
「你方才說你快死了,我才著急的進去通知總裁。」明麗道,「我確定我沒听錯。」
「是嗎?」嫣嫣搔播耳朵。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達夫沉聲問道。
「你是指我累癱的事?因為我一口氣爬了十二樓,當然會腿軟啦!」
「你為何不坐電梯?」他皺眉,口氣隱含著疼借。
「電梯有個二愣子守在那兒,我懶得跟他唆。」
「電梯又不只有一部。」明麗忍著笑意道。
她開始覺得有人被擺烏龍,虛驚一場……
「我氣昏頭忘記了。」嫣嫣不好意思道。
「下次別再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達夫拂拂她的劉海道,放松之余忘記要掩飾自己的心情了。
明麗向嫣嫣眨眨眼楮,笑得十分曖昧。
「我腳好酸哦!」她順著桿子往上爬,咕噥撒嬌道,「好像有點抽筋。」
「進去休息。」他二話不說地抱著她進去。
嫣嫣向明麗綻開好大一個笑靨,高高興興的摟住他的頸項……
瞧她得意滿足得猶如只偷吃了女乃油的小貓咪。
☆☆☆
一百朵紫玫瑰送至資料室時,簡直就是個令人驚喜的大炸彈投下,炸得整個辦公室處處洋溢著花香,人心浮動。
「好浪漫哦!」
「是哪位仰慕者?驚人之舉咄!」
「藹仙,真羨慕你。」
「有沒有附卡片?」
只見藹仙又是喜悅又是嬌羞,頓上染滿了紅暈,更顯得人出花嬌。
「藹仙,是不是他?」小敏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嗯!」她抿嘴笑了,「他邀我今晚共進晚餐。」
「那你去不去?」
「當然——」
「不去!」某人鬼頭鬼腦的閃出來。
「嫣嫣,為什麼不要去?」小敏奇道。
「吊一下他的胃口啊!誰教他有前科,被人刁難了兩次也是正常的。」嫣嫣湊上前嗅聞玫瑰花香。「別那麼容易討好。雖然我和小敏不再看他不順眼,但是總不能這麼快就接受他吧?」
「說的也是。」小敏模模藹仙的頭,「對吧?」
「再拒絕他幾次……」藹仙若有所悟,「讓他也嘗嘗被拒絕、心灰意冷的滋味。」
「這樣他才會更加珍惜你。不過這個方法只能偶一為之,否則欺負他太久也會生變。」
「了解。」
「嫣嫣,你怎麼神出鬼沒的?況且現在才十點,還沒到午餐時間你就來了?」小敏好奇道。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加強緊迫盯人。」
「可憐的總裁。可是……」藹仙小心地問道,「你知道他下個星期就要結束台灣方面的視察工作,回日本去的事嗎?」
嫣嫣臉色瞬間刷白,顯示出她的驚愕。
「你真的不知道?」小敏同情的看著她。
「我忘了他是日本人,遲早要回去的。」嫣嫣訥訥道。
「那怎麼辦?」姊妹倆面面相靦。
「我得想一想……」她失魂落魄地站起來,直直地走出資料室。
「我好擔心她。」
「這段戀情若不如她所預料的結果,」藹仙低低道,「那會傷了她的。」
「但願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或許情形很有希望哦!你想,從月初嫣嫣送飯給他到現在,一直順利平和,也沒听過總裁表示不歡迎或有任何拒絕之舉。」
「依他堅定冷漠的一貫作風,這似乎不太正常。難道……他也對嫣嫣有意?」
「嫣嫣或許真的打動他那顆千年冰心了。」
「或許。」藹仙沉思著。
就像養成習慣似的,她又忘記搭電梯,直接爬樓梯上十二樓,幸好只隔了幾層樓,因此她的腳丫子今天得保無礙。
「明麗。」
「嫣嫣,總裁正和各部門經理開會,你稍微坐一下。」明麗正收拾資料準備拿進去。
「明麗。」她輕喚。
「什麼事?」
「他下個星期要回東京?」
「是呀!他今天開這個會就是交代經理們一些事。」明麗體貼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你忙啊!我坐著等。」她露出個虛弱的微笑。
「好。」明麗不放心的頻頻回頭,「我進去!」
嫣嫣微笑頷首。
她真的忘了他終究必須回日本的事實!
相處這些日子以來,他流利的中文和俊挺的東方面孔使她完全「忽略」了他不是本國人,有自己的國家和文化。
懊死,這下子怎麼辦?她的追求計劃難到得半途腰斬?可是好不容易他已不再成天板著一張冰臉,難道要她放棄這一點成果?
最近的他總算也會對她說的笑話微笑了,眼神中也似乎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偶爾透露出一絲溫暖,不再是全然無動于衷的冰冷。她相信自己已逐漸撤除了他的防衛心理,假以時日也許能使他更進一步的喜歡她、愛上她……
嫣嫣覺得她的獵心計劃有可能會成功。
可是現在他即將回日本,與她相隔遙遠,一旦他淡忘她時,這些日子以來她所做的努力不全白費了?
「死倭寇!這算什麼?」她忿忿地叫道。
「罵誰呀?」達夫臉色莫測高深,看不出他是否生氣。
「你開完會了?」她猛抬頭,罪魁禍首就在面前!
「人都走光了,你渾然不覺?」他輕輕低問。
在不經意間,他也可以流露出如春風般的薰然暖意,嫣嫣相信他並非天生冷酷、不近人情,也許他曾受過刺激也說不走。
她恨那個使他變得寒心冷漠的人。
「不舒服?你為何都不說話?」平時她總是活蹦亂跳的,今日這般沉靜肯定有問題。
「你好壞,臭日本鬼子沒良心!」她忍不住了。
達夫被罵得莫名其妙,一臉茫然。
「說!你是不是下星期回日本?」凶婆娘「恰北北」道,小臉憤慨激動。
「是——」
「沒良心啦!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還沒追上你,你怎麼可以跑掉?」說得理直氣壯,好似她一喊要追,人家就得乖乖待在原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