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見情勢不對就要跑,那男子動作迅疾如風地席卷往前,在眨眼時間內就弄暈了她。
「英拓,你的身手果然不減當年。」雷諾笑道。
「廢話。」他一揚眉,模樣酷極了。
雷諾看向暈倒的席思娜笑道︰「她還不知道她剛輸入摩斯的電腦那些訊號,翻譯過來全是這橙拜的菜單呢!」
將席思娜及剩下的後續事項全交給了英拓,雷諾輕松無比地來到水藍的臥房,決定要向她好好地宣告道一切。
水藍不在房中,只有威爾斯怔怔地站在那兒。
「水藍呢?」他本能地心一驚,有股不祥的預感。
威爾斯困難地抬起頭,沙啞地說︰「水藍小姐……走了。」
「走了?」他大大震愕,又覺幾乎喘不過氣來。「走了是什麼意思?」
他完全不能恩考,驚慌和痛苦整個主宰了他的思緒!
「你今天傷透了她的心,先生。」威爾斯無法諒解他的所作所為。「今天下午她就躲進房中不言不語,等找剛剛來請她吃飯時就發現臥房內空無一人,她一定是傷心地離去。」?
「她有異狀你早該跟我說的。」他怒吼,控制不住心慌,「我方才回來的時你為什麼不提?」
「我看你和席思娜小姐一進門就急唬唬的往書房沖,因此不敢打擾你們。」威爾斯的口氣非但不諒解,還有些不爽的味道。「何況那時我還沒發現她失蹤了。」
他氣死了先生居然這樣對待水藍小姐!
「找到她。」雷諾拋下這句話後,沖向電話,吩咐保全部門傾全力找到她。
幣下電話後,他顫抖著雙手,再也難掩惶恐和焦急,深入心扉的後悔,緊揪著頭發——
他不該傷了她的心!他不該……???
在一番熱烈的團聚場面後,三個人終於好好的在清幽的竹屋內坐下,經過互相引見,水藍乖巧地泡了荼端出。
淺啜著雨前荼,東方靈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任爺爺,您怎麼知道水藍沒死?」
「東方國師在水藍墜下山崖的第二天就來到嵩山,向我開解道出前因後果。」任知秋一拂白髯,激動的情緒已平復。「因此我知道她是到另一個時空去……應該是未來的時空吧?」
「對。您能接受這種超新的觀念嗎?當時我的遠祖是怎麼說服您相信的?」東方靈好奇極了。
「我與他相交十餘年了,國師的天賦奇能我早就佩服不已,所以雖然有一剎那的不敢置信,後來我還是寧願相信——畢竟我的心中也很希望水藍還活著,只是不在嵩山,不在唐朝了。」
「爺爺……」水藍哽咽,「水藍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知道你沒死且過得很好,就是爺爺最大的安慰了。」他老淚雙垂,撫著地的頭,「國師用通天鏡讓我看到你在那兒的生活,雖然只有一次,可是爺爺曉得你很快樂,那就夠了。」
「您不覺得孤獨嗎?」東方靈好替他難過。「失去了水藍,您只剩自己一人……」
「姑娘,水藍的幸福是我唯一關心的事,至於往後的日子,我也學得清幽閑適……少了她是很不習慣,沒有歡笑,但是……宿命如此,我活到這把年紀也已知天命,還有什麼不能面對的呢?」
「水藍不走了。」她淚眼汪汪。「爺爺,水藍會陪您一輩子的。」
任知秋感動地一笑,卻有些感慨。「水藍,國師已算出你注定有此一奇緣,注定與那男子廝守在那個年代,這些是天命所走,你何不隨緣?」
「奇緣?」水藍黯然,終又強顏歡笑,「或許到這里所經歷的奇緣已盡,我再回去又有何用?爺爺,我不走了,嵩山終究還是水藍的故園。」
「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他對你不好嗎?」任知秋焦慮道。
「不,不,他對我很好,只是——」她淒楚地搖搖頭,「他心另有所系,我只是一位陰錯陽差打擾的客人罷了。」
「不可能呀!柄師明明——」
東方靈知道水藍不願再提起舊傷口,因此急急又開話題︰「我的遠祖人現在在嵩山嗎?」
「不,他已回返天池。」
東方靈又想起一件事,「他不是在天寶年間,也就是現今朝代繪了一幅嵩山奇峰圖嗎?」
「你怎知?」任知秋微訝。
「他的手卷中有記載。我知道一千多年後它是被雷諾所購得,那現在它在何處?」
「國師說過,他在水藍墜崖前三天就繪就嵩山奇峰圖,並且說可藉由它引導水藍挪移入時空。在向我解釋完後,他就將此圖攜回天池,並說將有所安排。」
「安排它流人胡邦、大秦國,再輾轉讓雷大哥購得。」水藍想通了這一切。「東方國師用心良苦,讓宿命得以成真,但是……他何苦讓我經歷這苦痛呢?」
「水藍,這是怎麼回事?」任知秋看著她失神的臉龐,憂心道。
「你們慢慢敘吧!雖然我很想多留在古代玩一陣子,可是怕屆時靈力消失回不去,所以我就先走了。」東方靈由衷關切地看向水藍,「你——確定不回去了?」
水藍毅然搖頭,「不。」
「水藍……」任知秋喟嘆,既喜悅卻又替她可惜,難道她的奇緣幸福至此真的已盡?
「靈姊,我會想你的……」水藍不舍地握緊她的手,「謝謝你為我所做的這一切。」
「我也是。」東方靈感傷道,「你自已保重了,有沒有什麼話要我轉告他的嗎?」
水藍哀傷地閉上雙眼,喑啞地說︰「祝他幸福快樂,願他……和席恩娜廝守一生。」
「我會告訴那個王八蛋的。」
「東方姑娘,謝謝你送水藍回來。」
「不客氣,這段路很遙遠,卻也很快捷,只是下次沒有機會再見了。」東方靈再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走出屋外,以石頭堆排成八卦圖坐人其中。
「再見了。」她朝他倆眨眨眼後,凝神屏氣默念咒文。
流光閃沒,涌起的白茫霧影再度將她卷人虛無。
水藍覺得心猛一痛。和一九九六年的一切連系隨著她的消失,正式宣告斷線……
雷大哥,永別了???
在東方靈返回一九九六的第二天,雷諾找上了門。
「東方小姐,水藍有沒有來過這兒?」他的眼眸滿布血絲和疲倦,急切地問道,將平常的冷靜全丟進太平洋去了!
東方靈瞪著他,巴不得將他丟到海里喂鯊魚。「沒有。」
他深深擰眉,眉心刻畫著痛苦的線條,「她在這個時代無親無友,除了你這里,她沒有別的地方去。」
「沒有就是沒有——耶?你怎麼知道我家?」她橫眉豎目,「是不是西蒙那個大嘴巴告訴你的?」
「只要我需要,任何地方都無所遁形。」
「早該知道你權大勢大。」她冷哼一聲。
「靈兒——」西蒙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掩不住滿臉喜色,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嘉伍德先生?」
「杜先生,你好。」雷諾勉強一笑。
西蒙誠懇地緊握他的手,二這次揭發摩斯.路的罪行,真多虧了雷集團的保全部門所提供的具體證據,讓警方能順利起訴他。」
「哪里,這是應該的。」他由衷道。
東方靈沒好氣的向西蒙道︰二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好消息嗎?」
「是的。」西蒙愉快地說,「那名殺手的供詞和嘉伍德先生提供的有力證據,使得警方得以揪出摩斯.路這只幕後黑手。」
「不用客氣,請稱呼我雷諾即可。」
「沒問題,我也堅持你叫我西蒙。」
兩個人開始惺惺相惜,英雄好漢互敬——
東方靈一想到他對水藍的殘酷,笑都笑不出來。「兩位如果想要結拜、斬雞頭燒黃紙的話,請往別處去,這兒是中藥行,別妨礙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