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一笑,接著唇又落下,這次對準的是她的……唇。
很意外地,她沒有立即推開他,只是瞪大眼楮看著他,尉以鈞不甚滿意地將嘴唇移到她的眼楮吻了吻,逼迫她閉上眼。
她感覺他的唇很柔軟很溫暖,在她臉頰上徘徊了好一會兒,才又回到她唇上輕輕地逗弄著。
她的身體緊繃,心跳激烈,雙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肩膀。
他用舌尖輕叩她緊閉的門扉,輕輕地舌忝吮她的唇瓣,她終於攤軟在他的懷里,城門微啟,讓他的舌得以順利地攻城掠地。
他加深了吻,放肆地逗弄她羞澀的舌尖,直到她漸漸有了反應。
熱、熱、熱……她覺得胸口好悶,全身都在發燙,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家親吻,沒想到滋味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美好,他的口水一點都沒有想像中的惡心。
她的反應生澀讓他想要大聲歡呼,他從沒踫過這種純情的小女生,她是頭一個這樣讓他意亂情迷的,他承認自己定力不夠,輕易地被她天真的笑容和惹人心疼的淚水給迷惑。
他甚至想要把她帶回家,當作寶貝一般收藏著,她的甜美只能讓他一人獨享。
他們就這樣半跪在門口,難分難舍地熱吻著。
直到……「喀!」地一聲,他們身後的大門突然被打開,耳旁傳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並且嘖嘖稱奇︰
「怪哉!不過是差兩步就進門了,你們竟然這樣迫不及待,蹲在門口就纏綿了起來,不冷嗎?」
尉以鈞倏地放開懷里的可人兒,抬眼瞪向那個不識趣的家伙。
「喲喲喲……」趙芊芊怪叫了起來。「你那眼神是想殺了我嗎?我只是剛巧要出門,不打擾了,你們請繼續,」
趙芊芊笑著越過他們,走向她的跑車,身手俐落地跳了上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連人帶車消失了。
鄭吟舟尷尬地看了他一眼。
「我要回家了!」要命!她剛剛居然讓他吻得渾然忘我。
「進去坐一下再走,我泡一壺人蔘菊花茶給你暖暖身子。」他的語氣是那麼溫柔。
「不要!你現在就載我回家。」經過剛剛那個纏綿的熱吻,她再也無法若無其事地面對他,有些事她必須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
「怎麼辦?你讓我情不自禁……」剛剛那個吻絕對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會要你負責!」她知道他愛好自由,也知道他不願意讓婚姻綁住,他們兩人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吻就賴上他。
但是,這個小意外確實在她心上造成很大的沖擊,同時也喚醒了她內心深處懵懵懂懂的情愫。
「真的不用嗎?」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問。
「真的,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仍急著要撇清兩人之間的關系。
「那是你的初吻,你忘得了嗎?」他似乎不怎麼滿意她的態度。
「你……我……」她沒說他怎會知道?
噢!這是她的初吻!初吻耶!怎麼會發生得這麼突然,這麼讓她措手不及?
她想像中的初吻,至少也要發生在兩情相悅的時候,而且還要在花前月下。她心上人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溫柔地問她︰「親愛的,我可以吻你嗎?」
然後,她要表現出一副羞怯的模樣,欲語還羞……
卡、卡,卡……她要重來!
可是、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剛剛那個吻真是……美妙極了!
他,真不愧是個中高手啊!
「怎麼?舌頭被我咬掉了?」他很可惡地問。
她臉頰更熱了,有些惱怒地掉頭就要定。
「喂!」尉以鈞還握著她的手。「讓我送你回去啊!」
「哼!你這個人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敢相信你說的話。」想起他過去訓誡過她的話,結果呢?第一個侵犯她的,就是他這個口口聲聲要她學會保護自己的人。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騙她去吃牛排,故意騙她回家,故意用一只大狗嚇她,故意趁她恐懼不安的時候強吻了她!
問題是……她剛剛還讓他吻得如痴如醉,真是有夠愚蠢!
「你、你、你要干什麼?快放開我!」她突然尖叫,他不顧他的抗議,將她攔腰抱起,丟進他的車內。
「送你回家,難不成你要用走的?」他好笑地看著她。
她瞪著他說︰「以後不許再對我動手動腳。」
「動口總可以吧?」
然後他愉快地吹起口哨,開著車沖進夜的長街。
*
整個夜,她輾轉難眠,想著他的人,想著他的吻,想著明天要怎麼繼續面對他?
她愛上他了嗎?
好像有一點吧?明知他是個情場浪子,可她還是輕易地讓自己陷入情感的漩渦,她從來不曾這樣無助過啊!
怎麼辦?怎麼辦?她心里滿是他的影子,像有一群螞蟻在她心頭鑽呀鑽的,害她的心好亂、好難過呀!
外頭天已經漸漸亮了,她竟一夜無眠,這對從來都沒失眠過的她而言,真是一大折磨啊!
天啊!她就要面對他了!心中五味雜陳,她也理不清心頭那脹滿的情緒,是期待呢?還是惶恐?
她恍恍惚惚地換上制服,恍恍惚惚地下樓用餐,恍恍惚惚地……
「吟舟,你是怎麼了?中邪啦?」鄭母看著女兒那對沒有焦距的眼楮,心里非常擔憂。
「媽,我很好,沒有中邪,也沒有生病。」鄭吟舟回過神,淡淡地回答。
「你看起來很沒精神,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鄭母猜測著。
「對啦!」鄭吟舟不得不順勢掰了一個理由。「我昨天晚上喝了一杯咖啡,然後就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你也真是的,哪有人在睡前喝咖啡的。」鄭母終於松了一口氣。「你今天要不要請個假,在家補個眠?」
「不行啦!今天早上還有一堆事要做,我不去不行的。」她也很想請假,可她又不想讓尉以鈞以為她那麼在意那個吻。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還想要繼續當他的助理,她就必須表現得若無其事,就當那件事不曾發生過一樣。
「你這樣不會太累嗎?」鄭母又開始為她擔心了。
「媽,安啦!我身體強壯得很,一個晚上沒睡覺,根本下算什麼,我中午再睡一下就補回來了。」鄭吟舟用面紙抹抹嘴,站起身準備要出門上班了。
「你騎機車要小心一點。」鄭母交代著。
「我騎機車從不超過五十,你盡避放一百二十個心。」鄭吟舟背著包包,到門口換上鞋子,回頭對母親說︰「我到公司再給你電話。」
她就是這麼貼心的女兒,從小到大,她一向都是乖巧又听話,從沒讓她的父母擔心過。
只有這一次,她在一夜之間,有了屬於自己難以啟齒的秘密……
鄭吟舟騎著機車,腦海中仍是昨天夜里的總總。她一直在想,待會兒見到尉以鈞,她要怎麼面對他?
她真的能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嗎?
她真的能將對他的感覺還原到過去那種無牽無掛的狀態嗎?
一路上,她腦海中反覆地思考這些問題,以致於沒注意到前方有一部車子從馬路旁開了出來,猶自沉浸在沉思當中,不知道要減速,直到突然「砰!」地一聲,她還來不及尖叫,就連人帶車摔在路中間,瞬間昏了過去……
鄭吟舟醒過來時,只覺全身痛得不得了,更沒想到第一眼看見的竟然就是他!
「你要嚇死我是不是?」尉以鈞緊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