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北風,凍得她的臉頰發痛,她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攤開許明崇塞在她掌心的紙條--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但她永遠不會知道,許明崇在寫下這一串字時,內心瞬間閃過撕扯般的疼痛……
第四章
「喂!妳在發什麼呆呀?」
何馨逸剛下課,一進計算機室,就發現莫芷頡一人坐在那里發呆。
也不知道這小妮子在發什麼神經,從這個星期一就開始精神恍惚,常常眼神空洞,對著窗子發呆。
「妳下課啦?」莫芷頡從太虛幻境中回過神來,瞧見一臉燦爛笑容的何馨逸。
「根據醫學的臨床實驗證明,一個人如果開始沒來由地發呆、恍惚、心神不寧、神智不清,就是患了某種病癥;輕則幾個月會痊愈,重則一輩子都不會好。我看妳八九不離十,得病了。」何馨逸很「專業」地分析著。
「妳在胡扯些什麼?!」她身體好得很,哪有什麼毛病!
「我可不是危言聳听喔!妳需要找個心理醫師幫妳診斷診斷︰要不然會越拖越嚴重。」何馨逸正經八百地說。
「妳才要看心理醫師咧!」
這個何馨逸!虧她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竟敢這樣詛咒她!
「妳老實說!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讓妳小鹿亂撞的人了;我看妳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說出來讓我替妳分擔吧!」何馨逸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
莫芷頡驚訝地望著她︰心想︰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是不是陳志偉?我看你們一直走得很近。」
她知道是非題此問答題更容易找出答案。
「才不是他!認識他都一年多了,要發生早發生了,不會等到今天。」
她果然中了何馨逸的圈套,可見是真有其人了。
「不然還有誰?研究所的學長?還是哪個讓妳一見鐘情的路人甲?」
莫芷頡搖搖頭。
她也不是怕何馨逸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自己提這種事,怪難為情的!
「唉呀,妳快說嘛!我好奇死了!」何馨逸的耐性已經消磨殆盡了。
「那個人妳也很熟,才不是什麼路人甲。」
「難不成是文凱腳踏兩條船,所以妳不敢跟我說對不對?!」何馨逸故作生氣地指著她鼻子問。
「妳想哪兒去了,不是他啦!」
莫芷頡這下倒急了。怎麼樣她也不會缺德到去搶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
「是明崇學長啦!」
這會兒換何馨逸傻眼了。恐怕全系館的人都猜完,她也不會想到是那個人;芷頡怎會跟他扯到一塊?
「妳怎會跟明崇學長在一起?以前從沒听妳說過他呀!包何況,他現在人在服兵役,你們更沒有機會湊在一起。」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喜歡他很久了,只是你們都不曉得而已。」她坦白供出她暗戀他的事實。
「ㄏㄡ,妳還真能藏心事!可是妳以前也不曾這樣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學長這次放假回來,你們有什麼進展了?」
「馨逸,妳和文凱發展到哪個階段了?」她突然反問。
問人家這種問題!何馨逸翻了翻白眼。這下反倒變成莫芷頡在審問她。
「三壘!」反正也沒什麼,她老實招了。
「這麼快喔!」她當然知道三壘就是的階段。
「妳問這個干嘛啦?我是在問妳跟明崇學長的事耶!」
莫芷頡只好把整個過程,從頭到尾跳過一些較煽情的部分,選擇性地跟她說了遍,惹得何馨逸一陣哈哈大笑。
「沒想到我們夜中文系的系花還倒追男生耶!好驚爆的內幕消息!明崇學長應當是受寵若驚吧?」何馨逸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他好象以前有交過女朋友,我覺得他怪怪的,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她心上仍有一個化不開的結。盡避他對她很好,她還是不相信他會全心全意愛著她。
「妳別想那麼多!明崇學長那麼英俊,要說沒交過女朋友是騙人的。但是,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的確是沒有女朋友。以前大四那兩個學姐為他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妳還記得吧?學長那時還放話說他對女人沒興趣呢!」
「就是這樣才奇怪。他這次回來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我還在想他是不是在軍中生活太悶了,所以想找個人談戀愛,我只是不幸被他抽中了而已。」
「不可能啦!依學長的個性,他不會那麼無聊。我看他是真的喜歡妳!」
何馨逸對她很有信心,她相信芷頡是那種會讓男人放不下的女人。
「我本來也對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他已經回部隊五天了耶,卻連一通電話都沒給我,我還每天痴痴地等他的只字詞組。如果他真心愛我,應該會想辦法和我聯絡吧?」莫芷頡和一般戀愛中的女人一樣,有種患得患失的不安心理。
「妳別胡思亂想!軍人可不比我們尋常百姓,想打一通電話沒那麼方便啦!」
莫芷頡知道她的話沒多少說服力。
斑中時代追求她三年的那個鄰家男生,沒考上大學後就去服兵役,還不是三天兩頭地打電話給她,說一大堆想念之類嗯心得要命的話,她都覺得煩死了。明崇還是個預官,怎麼可能沒機會打電話給她?
「馨逸,謝謝妳听我說這些心事,我現在心情好多了。別再提他了好不好?」
「好嘛!不過妳別再想一堆有的沒的。今天晚上,圖書館的徐姐說要煮火鍋,我們一起去買火鍋料好不好?」
「好啊!我收拾一下就去。」
說到火鍋,莫芷頡就笑逐顏開。她最喜歡和大家一起吃火鍋了,今年入冬以來她都還沒吃到火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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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颼颼、星月無光的夜晚。
園藝系的試驗田里,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高一矮地蹲在那兒,不知在干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不要做得太明顯好不好?!間隔間隔地拔,才不會讓人家看出來。」一個女孩子嬌滴滴的聲音。
「還不是妳這個胡涂蛋!煮火鍋沒買茼蒿,害我要跟著來作賊。」另一個男生抱怨道。
「還說!是誰嚷著要吃茼蒿,沒吃會死掉啊?!」
「我還真怕吃了會死掉。搞清楚!這是園藝系的試驗田,誰知道會不會有重金屬污染的問題?」那個膽小怕死的男生嘀嘀咕咕地說。
「安啦!謗據可靠的內幕消息,這批茼蒿做的是肥料的測試,不會有問題的!」
「妳確定?」他還是覺得毛毛的。
「當然!毒死你們對我沒任何好處,更何況我自己也要吃啊!」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有人想不開,還要拖一群人陪葬?」他意有所指地說。
「陳志偉,你嘴巴放干淨一點!誰想不開了?!」莫芷頡氣呼呼地破口大罵。
「夠了吧?這些。」陳志偉拿起那袋「贓物」,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再拔兩個蘿卜熬湯頭。」
她將陣地轉移到旁邊的那一排白蘿卜,黑暗中只好用手去模看看蘿卜是否夠大;模了半天,卻拔了兩個不怎麼成熟的蘿卜。
「再種回去好了。」陳志偉提議。
「你神經病啦!再種回去還能活?!沒知識至少也要有常識!」
「妳也知道我只會看電視和數一二三四。」陳志偉分明就是在逗著她玩。
「好了,回去了!待會讓巡邏的校警看見就不得了了。」莫芷頡拍掉手上的泥土,往旁邊的馬路走去。
陳志偉跟在她身旁。他的高大襯托出她的嬌小,身高一百五十八公分的她,只到他的肩膀那麼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