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進展得如何?」
「別亂說話,才沒有什麼進展。」
「該不會還沒告白吧?」朱華容笑得很賊,「別這麼純情啊,老姐。」
她沒答話,但臉兒卻不爭氣地紅了一片。
朱華容嘆口氣,純情沒什麼不好,只是現在的社會不適用了。
「告訴我嘛,說不定我能幫你喔!」手腳慢如烏龜的姐姐沒有戀愛的經驗,看樣子,如果讓她自己來,肯定沒搞頭。
她靜默一會,「我很喜歡法藍,可是……」
「可是什麼?」
「听說他是個公子,他看不上我的。」
突然想起今晚那意味不明的吻……一股熱氣從她腳底直往臉上竄。
「公子?很好啊!」對朱華容而言,只要是人,有愛都不成問題。「反正你不是找老公,談談戀愛的話,能跟這種人過過招也不錯。」
「華容,你、你是認真的嗎?」她突然覺得跟差沒幾歲的妹妹有著巨大的鴻溝等待跨越。
「當然是認真的。」朱華容沒發覺自己的發言帶給古板的老處女姐姐極大的震撼。「喜歡他就去試試看。再說,我也不認為他會看不上你,不然你看看鏡子。」
朱鎖鎖轉身看看鏡中自己,有著與妹妹相似的美麗臉龐,長長微卷的發如雲披散,兩姐妹雖然長得相像,但是她更多了一份嬌弱的氣質。
鏡中是個與以前那灰暗的老處女天差地遠的大美人!
她迷惑的偏著頭,鏡中美女也帶著迷惑的表情微微歪著頭。
或許,她還是有點機會?
這個認知,讓她燃起一絲希望。
身為姐妹,朱華容為姐姐高興,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先解決比較恰當。
「我不反對你跟那老外在一起,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對江大哥的事情,還是先解決比較好。」
她幾不可見的點點頭,「我知道,明天我會去辭職,順便跟他說清楚。」
朱華容不反對,可是心頭卻浮起淡淡的擔憂。
依她從小對江為銘的認識,他的性格向來是想要什麼便一定要得到,他會這麼簡單的放棄姐姐嗎?
如同烏雲罩頂一般,憂慮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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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到隔天,朱華容的擔憂便成真。好夢正酣的凌晨三點多,小小鮑寓突然響起刺耳的門鈴聲,伴隨一聲又一聲的叫喚,害得全公寓的人都無法好眠。
「什麼聲音?」
朱鎖鎖硬生生睜開迷蒙的睡眼,拖著腳傷,按下開關,打開樓下大門。
「是不是哪家沒帶鑰匙?」朱華容打了個呵欠,準備回去暖暖的被窩中。
「不知道。」
話才說完,朱家門外傳來一陣叫嚷,「鎖鎖!開門!」
非常熟悉的聲音,就算帶著濃濃醉意也認得出來。
朱鎖鎖與妹妹對看一眼,在門外大叫大嚷的不是別人,正是江為銘。
怕吵到其他鄰居,她想也不想的就跑去開門;原本只是想開個小縫,但他大手一推,成功的推開她。
朱華容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醉醺醺的江為銘闖進來。
「姐!你瘋了嗎?」朱華容細聲抱怨。家里只有兩個女生,如果江為銘發起酒瘋,憑她們兩人怎麼可能阻止得了?!
朱鎖鎖第一次面對醉漢也驚呆了,但是自己闖的禍總得收拾。
蹦起勇氣,迎向高她一個頭的壯漢。「有事嗎?」
雖然硬是壓抑害怕的情緒,卻止不了聲音中的顫抖。
「我來找你的。」深沉的眼看不出情緒,但一開口濃濃酒味便沖鼻而來。「你為什麼拒絕我?」
「現在很晚了,不適合討論這種問題吧。」她不願回答問題,逃避似的退離到江為銘可控制的範圍之外。
然而,他只需往前跨一步,原本拉開的距離馬上被重新填滿。
「為什麼今天晚上你一直跟那奇怪的老外在一塊?」他伸手一抓,縴細的手臂立刻被扭住,痛得她眼淚險些掉下。
「江大哥,不要這樣!」
朱華容見這情景,連忙閃身卡入兩人中間做和事佬。
「我姐她腳受傷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我要她今晚就給我一個交代。鎖鎖,你憑什麼拒絕我?啊?」
用力推開兩人之間的阻擋物,手臂使勁箍緊毫無抵抗的朱鎖鎖,仿佛又回到小時候女孩被高頭大馬的孩子王欺負的情景。
時間沒有改變他的性格,他依然是那個霸道專橫的孩子王。
只見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轉,但倔強地不掉下來。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吧,江為銘。」
「不準你拒絕我!」
「為什麼我不能?」
再也忍不住因疼痛和憤怒而產生的淚水,她任珍珠般的淚滴滑下臉龐。
她的反抗令他稍稍清醒,不過也只有那麼一下下。「我喜歡你呀!」
她輕輕的搖頭,「不,我感覺得出來,愛情不只是這麼簡單。」
不其然的,腦海中浮現一雙碧綠瞳眸的主人身影,予她溫柔而輕暖的呵護感覺……愛情,應該是這等模樣的。
「你!」江為銘走上前一手揪住她的長發,不顧她的痛呼,狠狠地將她拉近自己。「總之,我不允許你拒絕我!」
不顧得罪醉漢之後可能發生的慘事,朱鎖鎖忍著疼痛大喊出心底的不滿,「你憑什麼?放開我!我根本不愛你啊!」
「因為那個老外的關系?」表情突然變得陰冷,江為銘手揪得更緊。
「是又怎麼樣?」
她豁出去了。
江為銘一言不發,「呼」地一聲,大手使勁地往她小巧的臉上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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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藍這個晚上根本闔不了眼,一閉上眼,腦中充斥的都是朱鎖鎖柔柔甜甜的笑容,及晚上與諾因的對話。
他多懷念以前在紐約時大家同聚在公寓里,彼此互吐苦水的美好時光;因為同為異類,性別又相同,沒有什麼問題不能攤開來說的。
通常有問題的都是別人,而他的角色只要負責拿拿啤酒、說說笑話;如今風水輪流轉,他身邊卻沒有一個朋友可以幫忙!真是要命!
無聊的在小小房間里走來走去,不其然的听到一陣吵雜。
發生什麼事?法藍皺起眉頭。
拉開鐵門,底下吵鬧的聲音毫無掩飾地直沖耳里,簡直在上演全武行。
「怎麼了?」
胡隻睡意迷蒙的披衣起身,法藍搖搖頭也不知所以然。
「我下去看看好了。」
樓下傳來女性恐懼的尖叫,他連忙穿上鞋看看是否有人需要幫忙,走之前,不忘提醒母親,「媽,你打個電話報警。」
省得到時候連自己都卷入家庭暴力現場就糟糕了。
法藍才走出門,就發覺吵鬧的來源離家不遠。
方才的那聲尖叫……
「該死!」
是鎖鎖!
法藍連忙三步並作兩步沖到樓下,不知該說幸或不幸,朱家的門不但沒鎖,還拉開了一絲小縫,一推開門,便看到酒氣沖天的江為銘硬扯著朱鎖鎖的頭發,拳頭高高揮動著,而朱華容躲在一角嚇得面無血色。
法藍想也不想,飛奔到江為銘身旁,反手扣住他的拳頭。
「你做什麼?!」
轉頭看看朱鎖鎖,淚流滿面,分外教人心疼。
江為銘因突如其來的攻擊松開扣著朱鎖鎖的手,可是怒意並沒有隨著法藍的出現而消失。
「先生,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給我滾遠點!」
他猛力一推,法藍往後踉蹌幾步,但是手依然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打女人!」
這句話如一個開關,小時候的記憶突然浮出。朱鎖鎖愣了下,這句話、這情景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