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嘿嘿嘿,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小事一樁啊!
他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往朱鎖鎖臉上舌忝了一下。
正在發呆的朱鎖鎖,被狗兒的動作嚇了一跳。當她回過神來,卻被牠友善的舉動弄得咯咯笑。
「小朋友,今天要委屈你睡我家嘍。」她拍拍狗頭,走回廚房弄晚餐。
當朱華容洗好澡出來時,桌上已經擺著三碗家常面,而那只恬不知恥的狐狸狗居然也坐在椅子上,一碗面就擺在牠的前方。
「姐,不會吧?」朱華容不可置信的指著看來得意洋洋的狗兒,漂亮的五官有點扭曲。「妳居然讓狗上桌來吃?」
朱鎖鎖無視妹妹的反應激烈,語氣慢條斯理,「剛剛我把面放在地板上牠不肯吃,所以只好放到桌上來嘍。」
「姐,牠是狗,不是人耶!」
朱華容拉開椅子,不甘心的又瞪了狗兒一眼,沒想到那狡詐的狗臉上竟然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微笑?朱華容愣了一下,狗怎麼會有表情呢?
哦喔,她一定是太累了,才會看到幻覺。
她不顧吃相的扒完碗中的面,飛也似的逃進臥室,遠遠地向姐姐大喊︰「姐,妳如果讓牠上床,我就把牠丟出去!」
「別這麼緊張嘛。」朱鎖鎖不明白為什麼妹妹這麼討厭這只狗,「牠剛剛回來的時候,我就把牠放在床上了啊。」
「我明天要洗被子了啦!」臥室里傳來朱華容的慘叫。
朱鎖鎖第一次覺得漂亮嬌俏的妹妹神經衰弱,轉頭看看狗兒,牠也正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狗兒的臉流露著看似愉悅的笑容。
或許她也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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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機里正播放著爵士樂,溫馨舒適的空間里充塞著黑人女歌手美好、清亮的聲音。
一位穿著藍布旗袍、身材嬌小的東方女子與另一名金發魁梧的外國男子,兩人正坐在沙發上聆听著溫柔的音樂。
「時間晚了,」喬•迪威看看時鐘,擔心的看看妻子,「隻兒,妳去睡吧,我來等兒子就好。」
雖然是外國人,不過喬的一口中文卻說得十分流利,地道的京片子連中國人听了都會汗顏。
胡隻搖搖頭,雖然以人類的年齡來計算她已經是兩百多歲的人瑞了,但是從外表來看,她頂多只有三十來歲。
「我覺得他已經到台灣了。」她與兒子之間一直有著不可思議的感應。
「這兔崽子,回到台灣也不打個電話回來!」
喬一听,火氣直冒。這臭兒子,教他老子擔心不打緊,但教他媽受怕就不應該。
「非不為也,實不能也。」胡隻溫柔的提醒他,「別忘了,今天應該是兒子為期十五天的變身周期。」
喬一听,火氣收斂許多,「那麼說……兒子已經變身了?」
胡隻輕巧的點點頭,動作優雅的走到窗邊,抬頭望窗外,正是一輪明月。
「是啊,奇怪的是,我覺得兒子離我們很近。」彷佛隨時能看到他似的……
胡隻悄悄嘆口氣,想他個性倔強,勉強他回來真能完成狐族的報恩大事嗎?
喬看妻子神色擔憂,走到她身後,輕柔的環住她那永遠縴細柔軟如少女的腰身。
「那孩子像你,」胡隻依偎在丈夫懷中,柔柔嘆息。「個性執拗。」
「所以,也只有妳這水做的女人,才制得住我們啊。」
喬抱著美麗如昔的妻,微笑想起法藍的叛逆期。
案子倆為了一點小事就可以大吵一番,若不是胡隻在一旁勸架,法藍很可能已經跑到世界的某個角落流浪去了。
天下父母心,無論是人還是異族,都無法改變對子女的關愛。
第三章
「姐,我說啊,妳別忘記今天要把狗送到獸醫那里喲。」
華容把頭探進洗手間,對著正齜牙咧嘴刷牙的姐姐提醒。
她沒好氣的把口中牙膏泡泡吐掉,這是妹妹今天早上的第八次提醒。翻來覆去嘴里一直在念這件事,妹妹不煩她都快煩死了!
「好啦!我一定會把狗送去,妳就別再念了。」她忍不住抱怨。
其實,她滿喜歡這只通人性的狗兒;雖然是路上撿到的,但是她下班回家,牠都會在門口坐得挺直,優雅的搖尾巴打招呼,彷佛在迎接她的歸來。
她確定自己的感覺絕對跟妹妹不同,不然妹妹不會急吼吼地要把牠送走。
朱華容一手扠腰,一手指著地上悠然自得的狗兒,成茶壺狀大吼︰「姐,妳今晚一定得把這討厭的東西送走,我實在受不了了!」
「可是今晚……」她囁嚅地想討價還價,馬上接到一記冷颼颼的衛生眼。
「不然我就把牠送到流浪動物之家。」朱華容扔下一句沒有轉圜余地的話。
她屈服了,天知道一個暴怒的女人會做出多麼瘋狂的事情。
為了狗兒的生命安全,還是早早把牠送走吧。
「華容,不然妳今天早上幫我請個假,我現在就把牠送到獸醫院。」
「真的」朱華容臉上一掃沉重陰霾,露出燦爛的甜美笑容。
真是太好了,那些名牌衣服可都是她的寶貝,這只怪狗不愛被綁,誰知道她們不在家時,牠會不會對她的寶貝們下手!
「嗯,我現在就帶牠過去。」相較于朱華容的雀躍,朱鎖鎖顯得心情沉重許多。
法藍來到陌生女子的家有三天了,這三天他覺得過著驚恐的非人生活。
首先,會打扮的那個——應該是叫朱華容,要他吃狗食。
天啊!他法藍雖稱不上是個美食家,但東西要煮得能入口他才肯吃,怎能叫他吃狗食呢?不吃!
不吃的下場是一陣痛打。
教他痛苦的還有朱鎖鎖恐怖的品味——不,是完全沒有品味。虧她還是個知識分子,可她的穿著簡直讓知識分子蒙羞啊!
相處這幾天,把她房間上下看了個徹底,房間倒還干淨整齊,可那衣櫥……法藍認為只有不忍卒睹可堪形容。
一式一樣的藍色牛仔褲,還有領子都洗松了的恤,幾團揉得跟咸菜干似的襯衫外,連件合身的窄裙都沒有。
但這些就是朱鎖鎖衣櫥里的一切。
這一點,讓法藍不禁覺得朱華容的衣著品味略勝一籌。
女孩子不是都應該像她妹妹那樣精于打扮嗎?怎麼眼前這個女子卻是邋遢到了極點,真是糟蹋了她的漂亮臉蛋跟好身材啊!
陷在自憐自哀深淵中的法藍,被一聲細細碎碎的呼喚給叫回魂。
怎麼了?他脖子上怎麼突然多了條鐵做的狗煉?
一抬頭,看進一雙帶著淚光盈盈的眼眸里。雖然隔著厚厚鏡片,但是法藍仍能感覺到她的依依不舍。
在她的凝視下,不知為何,法藍突然感覺自己被她那帶淚的目光深深吸引,無法轉移視線。
怎麼了?法藍不解的看著她,希冀得到一個答案。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朱鎖鎖輕聲的說︰「狗狗,對不起,我沒辦法再養你了……」說到最後,竟然有點哽咽。
那,妳要送我到哪里?
法藍變身成狐狸當然說不出人話,只好希求朱鎖鎖能听到他的疑惑。
「我會帶你到獸醫那。」宛如心電感應一般,朱鎖鎖完全能夠理解牠的意思,但本人卻沒發覺任何不對勁。「你害怕嗎?我有時間會過去看你的。」
「姐,妳不要再跟牠說話了。」
朱華容要出門上班,看姐姐對笨狗依依不舍的絮絮叨叨。喜歡動物也該有個限度,跟狗說話?牠才听不懂呢!
「我只是有點舍不得。」朱鎖鎖站起身,知道該送牠離開了。
朱華容見姐姐一臉落落寡歡,心中歉意油然而生。